話說包拯:一根導火線,毀了滿盤棋

話說包拯:一根導火線,毀了滿盤棋

杜衍任相,“慶曆新政”仍然在積極推行,但卻碰到了更加巨大的阻力。保守派繼續紛紛指責“新政”操之過急、考核太苛、貶官太多、打擊面過寬,等等。這段時間,是“新政”推行過程中鬥爭最為激烈的時期。仁宗皇帝左右搖擺不定,推行新政相當困難;范仲淹又被罷相,遠在邊疆。有些年輕的改革派官員,感到憤怒和不滿。

1044年(慶曆四年)十一月,進奏院的劉巽和蘇舜欽,邀集一些文人朋友聚會,喝酒吟詩談心,還找來歌妓作樂。這類的聚會,本來是很普通的,沒有任何政治色彩。可能是當時的鬥爭形勢複雜,這些參加和支持改革的文人學士心情沉重,在言談吟詩當中,表達對當時社會政治的關心,失去了應有的謹慎。據說,曾經有一個官員想參加這次聚會,遭到蘇舜欽的拒絕。這個人便懷恨在心,向監察院彙報,說蘇舜欽不僅盜用公款,任意揮霍,還在宴會上作《傲歌》,大罵周公和孔子,實際上是藉機攻擊皇上。

所謂盜用公款,實際上多數是利用賣廢紙的錢,根本算不了多大的事。最為皇帝不快的是吟《傲歌》。寫這首《傲歌》的作者是王益柔,其父王曙是前朝的宰相,推薦過歐陽修等人。王益柔經范仲淹推薦,任集賢院校理。這位校理年輕氣盛,在宴會上揮毫寫下了《傲歌》。這首歌詞的內容,現在已經不得而知。根據“傲歌”這兩個字,可以想象,字句狂傲,有所謗訕。

老謀深算的御史中丞王拱辰,便抓住這個導火線大做文章。王拱辰抓住這首《傲歌》,指使監察御史劉元瑜專疏提出彈劾,指出這些人是在反對皇帝。宋祁、張方平也參加助陣。宰相章得象、晏殊不置可否。還有一批人暗中支持王拱辰。因為,這次彈劾觸動了最敏感的神經,仁宗皇帝下令出動御林軍,把參加詩會的主要人員全部逮捕。

這場鬥爭的鋒芒,一開始是對準蘇舜欽和王益柔。最終的目標是打擊范仲淹和杜衍。

蘇舜欽,字子美,頗有文采,詩與梅堯臣齊名,甚為歐陽修所重。他年輕好勝,敢於發表尖銳的意見,是改革派的一位活躍人物。他善散文,在政論中,指出范仲淹的政治措施:“皆非當今至切之務”。他雖然支持范仲淹,但是並不滿足於范仲淹的一些做法,要求做進一步的改革。他認為,范仲淹只觸動了一些皮毛,並沒有觸動根本。他的有些意見,刺痛了保守派權貴們的利益。蘇舜欽入進奏院,是范仲淹推薦的。

而改革派的骨幹之一——當朝宰相杜衍,又是他的岳父。

與蘇舜欽較好的、較有才華的一批文人如:王洙、刁約、江休復、周延雋、呂漆、周延讓、宋敏求、章岷、徐綏等人,也一律貶官外任。對王益柔,本來計劃從嚴懲辦,由於韓琦力排眾議,才免遭大難,處理的結果是:落職,出兼復州酒稅。

這場黨爭,歷史上稱為“奏邸獄”,蘇舜欽等一大批改革派官員被貶。

仁宗皇帝對“慶曆新政”動搖了。1045年一月,才上任120天的杜衍被罷相;三月,富弼也被免職,離開朝廷,派遣去河北;歐陽修也因為公開為范仲淹等人呼喊,被降到滁州。至此,轟轟烈烈的“慶曆新政”被迫結束了。

從1043年九月起,至1045年三月結束,“慶曆新政”前後總共只有一年半的時間。

王拱辰、呂夷簡等人的進攻,蓄謀已久,其動作是閃電式的,迅雷不及掩耳,既猛且狠。“慶曆新政”,正處在搖籃裡就被扼殺了。對改革派發動進攻的是一直不贊成改革的保守派人物,下命令的卻是曾經下決心支持改革的仁宗皇帝。充當總指揮、調兵遣將、衝鋒陷陣的是掌握彈劾大權的御史中丞王拱辰,跟隨他行動的還有魚周詢、劉元瑜等人。他的幕後還有呂夷簡、章得象和晏殊等人。王拱辰在辦完這樁事情之後,曾經洋洋得意地說:“吾一舉網盡之矣!”

一代名臣范仲淹,被貶謫以後,在他那篇著名的《岳陽樓記》裡唱出“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悲壯詩句。這是用他血淚寫下的名句,已經流傳千古,並將永遠流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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