坝上的莜面,热乎顺口还抗饿,专等远归的人

中国人的思乡之情多半是对家乡菜肴的留恋。

现在对于这句话有了更加深刻地理解。不论我们以什么样的方式相聚或者融合,都改不了渗透在骨子里的家乡情愫,这也成为每个人难以割舍的情结。每当好友小聚,都要再说上几遍家乡的好,轮着个儿的介绍还留存再记忆中的家乡味道,对着饭桌指指点点,似乎面前就摆好了所说的美味。

每逢节庆之际,这种情感便会酝酿得更加浓烈,汹涌澎湃地漫上心头,我们总会说到:哎呀,又想家了。与其说是思乡,还不如说是又对家乡的那几道菜馋嘴了。往往回家胡吃海塞几顿,胃里满满的,心里就不空落落的了,这样一说,“吃饱饭不想家”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离家近的,都会早早地收拾背囊,想把一城的繁华都背回家,眼看着背囊都鼓鼓的了,还要往里塞,生怕落下一星半点。而后,提着大包小裹挤过茫茫的人流往回赶。离家千里的,回家不方便,总会寻着一个馆子,吃几口家乡饭菜,聊以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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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啊,就是琢磨不透,尤其在回家的问题上,你可千万别去较真,因为根本就说不清。看吧,每个人都背着大大小小的背囊,其实我们心里都知道,自己背的是回家的心情和荣耀。到家了,家人看到了风尘仆仆的你提着包裹回来了,知道你在外面还好,也就心安了。从古至今,一直这样,衣锦还乡是我们回家总也绕不过的一场“作秀”。

回到家,看着什么都熟悉亲切,其实还是往常的的样子,只不过隔了许久,便觉得亲切起来了。说到亲切,那就是念叨许久的莜面了,这一趟回家,还真是奔着莜面来的,一定要解解馋。

按道理来说,我对莜面是不太喜欢吃的。那时候我是“富二代”,家里经营着全村唯一一家小卖部。对于物资不是特别丰富的农村来说,我有吃不完的零食,正经的饭菜都没有吃完过,喝小米粥都要把糖加足了才喝,在那样的“奢靡”生活中,怎么会对黑黑的莜面青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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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是这样,总是给你意想不到的改变。那年,爸妈决定外出打工,他们也是村里较早的一代外出务工人员了。就这样,我和爷爷奶奶在一起生活了,他们的饭菜没有爸妈做得精致,还经常吃莜面,刚开始一点都不适应,经常吃不饱。那时候,奶奶腿疼,爷爷哮喘,还得忙着打理生活,我也就成了他们的小帮手,里里外外的忙前忙后的跑着,竟也融到那种生活里了,之前傲娇的习惯没磨没了。农忙的时候,随口巴拉几筷子莜面就去忙了,时间久了,也就喜欢上了莜面的味道了。

不多时,我随着爸妈一起到了张家口,开始了新的学习生活,在租住的逼仄的房子里过着日常。由于条件所限,很少吃莜面,那时候吃一顿莜面竟成了奢望。有时候路过莜面馆,都要贪婪地吸一鼻子解解馋。

记得那年假期回家,奶奶问我想吃什么,我说咱们就吃“莜面熬鱼儿”吧。奶奶围着锅台忙活着,不一会就做好了,我盛了一碗,蹲在院子里,就着咸菜,一口一口地吸溜。现在还记得要慢点吃,要不烫嘴。如今,奶奶去世了,在也吃不到这样地道的饭菜了,心里满满都是遗憾和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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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平淡无奇地流淌,一转眼,我也上大学了。在外地求学,想吃一顿家乡的饭菜还是很难的。不过,在宿舍里的“卧谈会”总会提到各自家乡的美食,莜面也就成了话题榜的热聊美食了,竟惹得室友想要尝一尝莜面。

每逢放假,路过张家口,我都会到三姨家里小住几日。三姨总会做一顿莜面,这都成了我们之间的一种默契了。她在厨房忙活着,总要做一层厚厚的莜面,怕我不够吃。一般冬天会做熬菜,吃着暖和;夏天以凉卤居多,吃着爽口。把莜面端上来,一边吃,一边听三姨絮絮叨叨着家长里短。

自从工作后,尽管经常会与美食邂逅,可是再怎么吃,也不如自家的莜面好吃。趁着国庆假期回家,赶紧吃一顿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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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很多朋友都不知道莜面是什么食物,至于这么思念吗?你还别说,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就好这一口,回到家不管怎么样,得先吃上一顿莜面,这才算是回到家了。其实,莜面就是北方一种面食,主要流行于冀晋陕蒙一带。

莜面是莜麦成熟后的磨成的粉面,也叫裸燕麦面,又叫油麦面。在早些时候,白面大米都是有钱人家才吃得起的,当然了,能吃上莜面也是不错的人家了,劳苦百姓也只能吃些糠了。不过,莜面仍然是农人喜爱的主食,它属于粗粮,所含的膳食纤维量要高,吃了抗饿,为此一直备受农人推崇。

莜面的最大特色是它的做法,在民间流传有"三生三熟"的说法,也就是说,从生莜麦到做成能吃的莜面,要经历三次生三次熟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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莜麦收割下来,拉到场上脱粒,脱下来的籽粒自然是生的,不能吃,这就是"一生"。要将莜麦磨成粉,须先将麦粒炒熟。一般家里把淘好的莜麦拉到村里的炒房,一般农村都有,就是用来炒莜麦的,如今村里外出的人口较多,炒房也破败了许多。炒莜麦可以说是村里的一件大事,一般都是几家人一起,闹哄哄的,仅次于婚丧嫁娶和修房子。把淘好的莜麦倒在炒锅里,下架柴火,用锅铲徐徐翻动,有点类似于街头的糖炒栗子。等到莜麦粒炒到黄熟微焦,飘出香味,这就成了"一熟"。小孩子们经常会抓一把塞到兜里,这可是难得的碎嘴零食。

这时候,几家人要么赶着牛车或者开着拖拉机走到几里地开外的村子去磨面,往往一走就是一天,回来后粒粒金黄的小麦就磨成了莜面,这就又成了生的了,也就是"二生"。莜面从外观上看,除了颜色略暗外,和普通小麦磨成的面粉没什么大区别。当地百姓习惯用木制的面柜储藏面粉,这种面柜外漆大红漆,放在屋子里十分抢眼。北方人家陈设简单,屋里一大半是炕,所以面柜就是最主要的家具,家境的好坏,从面柜的大小和光鲜程度一眼可看出。

莜面粉在吃的时候,要先和成面,而最特别的是,和面时不能用凉水,得用滚水(开水)。舀适量的莜面粉在面盆里,兑上一半的滚水,就可以和面了。由于是滚水和面,所以这就成了"二熟"。和好的面,要趁热制成莜面制品上笼屉去蒸。

莜面形式多种多样,最省力偷懒的是用一个木制的压榨机,将面团挤压成许多条面条,这叫做"压饸饹";讲究一点的,用手将莜面团在案板上搓成细细的面条,称之为"莜面鱼鱼"。这种鱼鱼,一般人一次只能用手搓一根,而最能干的主妇能两手同时操作,且一手能搓两三根莜面鱼鱼。

坝上的莜面,热乎顺口还抗饿,专等远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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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种最常见的制作方法是做"莜面窝窝":捏一小团莜面,在一块巴掌大的上釉陶板上用右手这么一推,轻轻一揭,掀起一片薄薄的莜面片,然后就势在手指上绕成筒状,竖着立在笼屉的纱布上。许许多多这样的圆筒一个挨一个立在一起,就形成状似蜂窝的莜面窝窝了。不管是饸饹,鱼鱼还是窝窝,又成了生的了,这就是“三生”。

接下来就是添水加柴,烧火去蒸。当蒸笼中白烟升腾,屋中弥漫着莜面那特有的气味时,莜面蒸熟了,这也就是最后的“三熟”这时,莜面才真正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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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吃莜面不仅是当地人流传长久的饮食习惯,而且吃得很讲究,一年四季吃法不同,各有风味。

进入初春,广大农村的新鲜蔬菜不多,而家庭腌制的酸白菜、酸圆菜相对比较充裕,将腌酸菜浸泡后,切碎同猪肉或猪油、粉条、山药、豆腐等烩出一锅烩酸菜,把蒸熟的莜面窝窝、莜面鱼鱼、莜面锅烙给铬放进烩酸菜碗内,再放一些油炸辣椒调拌着吃,一两碗进肚,身上头上都出汗。

夏天的时候,新鲜蔬菜多了,蒸出莜面窝窝、鱼鱼或给格,用醋、酱油加水加盐,调和成"冷盐汤",汤内加放黄瓜、水萝卜丝、韭菜和香菜段,再加一些蒜瓣或芥末,冷汤调莜面,几碗下肚,格外爽口。

到了秋天,农村自种的山药、番瓜、白菜、圆菜等都可以自食自用了,冷调莜面和热调莜面皆宜。吃冷调莜面,与夏天的吃法大体相同,也可以在凉盐汤内置入剥皮后碾碎的煮山药与莜面一起冷调着吃。热调莜面,就是以新山药、新白菜(或圆菜)为主要材料,烩上一锅大烩菜,调上热腾腾的蒸莜面,吃上几碗,特别的可口!

进入冬季,天寒地冻。或以大烩菜,或以加土豆条的羊肉汤、猪肉汤热调莜面,再加上一些油炸辣椒末,一两碗下肚,大汗淋漓,真是痛快!

至于莜面饺子、莜面墩墩、摩擦擦、山药鱼儿、莜面熬鱼儿、莜面块垒等,雅有雅的吃法,俗有俗的吃法,保你吃了还想吃。

说到这里,都想赶紧盘腿坐在炕上,盛一碗熬菜,夹一筷子莜面,再就点自家腌的咸菜,哎呀,倍儿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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