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曉的空間/文
“我寄給你我的演講，通篇閱讀吧，因為我不能縮短它。我可以私下對你說，演講中洋溢著溫暖和崇高。有時我讓憤怒和感情任意馳聘，這時的我就像一葉小舟隨著每陣風搖曳。一句話，我的朋友們說這是我的皇冠上的演講。”
2000年前，古羅馬最偉大的律師小普林尼，在艱難地打贏一場女兒訴繼母的遺產糾紛案後，興致勃勃地給他的朋友的信上如是說。
初升的太陽是最美的。
如果說古希臘的法治倘具有人類社會草創時期的色彩。那麼，古羅馬奴隸制民主下的法治歷經千年而趨於完善。
美國學者贊恩說：“希臘法未能發展出實施法律的稱職法庭，沒有產生出單獨從事法律工作的律師，這最終導致了希臘的失敗。在法律演變的過程中，後來的羅馬人在這兩方面都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在由法學家和辯護者組成的專業律師階層的協助和監督之下，程序完備的羅馬法庭為法律爭議的裁決帶來了法律上的進步，結果羅馬人享有了法治。”
在那個偉大的時代，彪炳歷史的大法學家、大法官和大律師不斷湧現。我們難以細數他們的名字：龐波尼烏斯、斯卡喔拉、蓋尤斯、帕比尼安、烏爾比安、保羅、西塞羅……還有我們這裡才說起的小普林尼。這一盛況在人類法律史上是空前的，在那之後也罕有其比。
而律師是整個法治社會最活躍的元素。那時，律師和法律親密接觸，而不是互相利用。法律是他的被代理人的恩主，而不是現在，被代理人是律師的金主。猶如俠客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一般，律師既得到酬勞，他更在意的更大的回報則是榮耀。
正是在人們對法治最初的理想與信念光環照耀之下，法治顯現出了它奪目的光彩。贊恩這樣描述：“小普林尼精彩的法庭辯護，使每一個人都為之心動神搖。正義的力量，雄辯的語言，優雅的儀態，炫耀著法律的尊嚴和驕傲。”
小普林尼一生幾無間斷的出庭律師經歷，為他贏得了巨大的榮譽。當然，還不止這些。律師普林尼後來成了財政部長、比提尼亞省長普林尼。唯一讓我們遺憾的是，他的所有辯護詞，連同他的“皇冠上的演講”都失傳了。
或許，作為大哲學家聞名於世、但作為律師比小普林尼稍遜的前輩西賽羅，他的訴訟演說，能讓我們領略一些古代大律師的風采：
“卡提利那，你恣意地濫用我們的耐心還要多久？你瘋狂地嘲笑我們何時才了？你肆無忌憚地炫耀自己的無恥行徑有無止境？”
這是西賽羅的“第一篇控告卡提利那辭”裡著名的開篇。還有比這更動人的控告嗎？我們繼續聆聽，還有比這更有力的控告嗎？
“我敢斷言，你前天夜裡去過鐮刀街--我不想轉彎抹角--去過馬·賴卡家，那裡聚集了許多象你一樣狂妄、卑鄙的人。你敢否認這件事嗎？你怎麼不說話？你如果否認，我就立即舉出證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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