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歷經90餘載滄海桑田,仍不失莊嚴穩重!

蘇維埃牌匾

張福坤 黃偉

它,歷經90餘載滄海桑田,仍不失莊嚴穩重!

在古田會議紀念館第五陳列室懸掛著一塊木製牌匾,上用行書橫式陽刻八個大字“苧園鄉蘇維埃政府”,歷經90餘載滄海桑田,底色和金漆大部已經剝落,顯露出原木本色,然木匾整體保存完好,不翹不裂,除了八個大字,沒有任何的邊工裝飾,也沒有印章及落款,小巧而不失莊嚴穩重。

苧園,位於上杭與連城廟前交界處,多為高山峽谷,地勢險要。土地革命時期,隸屬上杭北四區(蛟洋)管轄。1929年3月,紅四軍首次入閩時,成立鄉蘇維埃政府。根據《上杭縣人民革命史》記載,1929年苧園鄉蘇維埃政府在毛澤東、朱德率紅四軍二次入閩時,出色完成一項接應紅四軍過境的光榮任務。

5月17日,紅四軍再次入閩。20日清晨,紅四軍主力在長汀水口渡過汀江後,毛澤東、朱德派宋裕和先行出發,送信給中共閩西特委書記鄧子恢和在蛟洋的曾省吾、羅瑞卿及傅柏翠,指示他們作好策應農民武裝暴動的準備工作。鄧子恢接到覆信後,立即在上杭廬豐太古村召開特委緊急會議,會議決定:一、建立交通線路,溝通各縣之間的聯繫,指定蛟洋負責與龍巖、連城聯繫;廬豐負責與武平、粵東聯繫;永定由合溪負責聯繫。二、在農村中廣泛宣傳“歡迎紅軍”“推翻反動統治,實行土地革命”和紅軍在長汀消滅郭鳳鳴的勝利消息。三、作好武裝暴動的組織工作。四、作好糧食等方面的物質準備。會後,馬上通知巖、杭、永、汀、連、武各縣縣委,準備發動農民武裝暴動,配合紅四軍的軍事行動,隨即通知傅柏翠,迅速擴大武裝,組建五十九團。21日,傅柏翠、曾省吾率領正在蛟洋訓練的教導隊駐紮在苧園鄉蘇維埃政府所在地游魚壩。當天黃昏,接到毛澤東、朱德、劉安恭三人的聯名信:紅四軍已入閩,部隊已到達連城廟前,請速來商酌有關事宜。傅、曾倆人十分興奮,顧不上吃晚飯,便打著燈籠,隨送信人到達廟前。劉安恭領他們去見朱德。朱德立即吩咐伙伕炒飯,正在吃飯時,毛澤東來了,問候畢,毛澤東一邊招呼傅、曾吃飯,一邊詢問當地的革命鬥爭情況。傅、曾向他作了簡略彙報後,毛澤東告訴他們說:“目前敵情緊迫,敵李文彬旅從江西過來,一直尾追我紅軍,到了長汀的塗坊,敵前哨今日可能到達新泉。”接著,毛澤東要傅柏翠在北四區阻擊敵人四個小時。傅柏翠當即表示:“北四區爛石峽地勢險要,易守難攻,阻擊敵人完全有把握。”毛澤東和朱德商定:部隊明天清晨就向龍巖進發,途經北四區苧園爛石峽,到北五區古田鎮,再進龍巖小池,後天攻打龍巖城,然後見機行事。並對傅柏翠、曾省吾提出四項任務:一、阻擊敵人四個小時;二、要偵察後方敵情,瞭解敵方的行動,並將情報送到龍巖縣委轉給紅四軍前委;三、要儘快地集中地方武裝,組建五十九團,隨紅軍行動;四、要傅、曾倆人後天(23日)趕到龍巖。當天夜裡傅柏翠、曾省吾趕回蛟洋。次日清晨,傅柏翠、曾省吾率領教導隊趕到苧園並發動群眾300多人,在游魚壩列隊執旗夾道歡迎紅軍隊伍,並設茶水招待指戰員。當紅軍來到時,群眾燃放鞭炮,呼口號表示歡迎、致敬!毛澤東向群眾頻頻招手致意;朱德向歡迎群眾作了簡短講話,鼓勵群眾加強團結,努力鬥爭。紅四軍離開苧園後,傅柏翠、曾省吾倆人返回北四區,向區委作了報告,區委作了阻擊敵人的部署。敵人得知北四區武裝在苧園一帶已有佈防,未敢繼續尾追,使紅軍無後顧之憂,長驅直入第一次攻佔了龍巖城。

此匾的發現頗有戲劇性。1965年龍巖地區社教工作隊到苧園駐村蹲點,工作隊長借宿在貧農張上純家的閣樓上。一天深夜,工作隊長返回張上純家,準備就寢時,藉著暗黃的煤油燈燈光,依稀發現天花板上有塊木塊上好像有文字。他披衣下床,左手高舉煤油燈,墊起腳尖,仰著頭研究了一會兒,判斷這是一塊匾額,但具體什麼內容,一來燈光太暗,二來匾額佈滿灰塵看不清。第二天吃完早飯後,他叫上張上純幫忙,把木匾小心地取下來,用溼布把木匾反覆擦拭乾淨。木匾稍幹後,顯露出八個金色大字“苧園鄉蘇維埃政府”。具有淵博黨史知識和文物常識的工作隊長馬上意識到這是一件極為難得的蘇區文物,必須立即向相關部門彙報,文管會指導他跟古田會議籌建組的劉忠路接洽。於是他趕到古田,找到劉忠路說明事情原委,劉忠路聽完後,派工作人員和工作隊長,把這塊匾馱回古田,成為古田會議紀念館館的珍貴文物。

據張上純回憶,他祖父曾經是苧園鄉蘇維埃政府的工作人員,此匾應該是他祖父當年冒著生命危險扛回家中並保存起來的。

該牌匾長158cm,寬42.5cm,以石青為底色,金漆描字,與古代傳統的牌匾不同,傳統的牌匾大部分長220cm左右,寬70cm左右,以推光大黑漆為底,描金大字,周邊雕龍畫鳳,或花鳥蟲魚、亭臺樓閣等吉祥圖案,顯得富麗堂皇,而這塊牌匾以石青為底色,給人耳目一新之感。也許是早期的革命者為了和舊政權形成鮮明對比而有意為之,由此可見翻身做主人的勞苦大眾對紅色政權的喜愛和期待。

古蛟自古人傑地靈,是清初著名畫家華喦的故鄉,清乾隆朝二品帶刀侍衛武進士張攀龍也成長於此,民國時期傅柏翠、張愧生的書法也遠近聞名。這塊牌匾的八個行書大字,書風嚴謹中帶著灑脫,一氣呵成,圓韻流暢,可以看出書寫者有深厚傳統文化底蘊和書法涵養。牌匾的雕刻技藝也相當精湛,雕刻藝人運刀如筆,刀法圓熟流暢,一步步通過去廢料,循序漸進,由表及裡,由淺入深,運用平刀和圓刀,用淺浮雕的雕刻技法使八個大字凸顯出來,保留了原書法的風格和韻味,連書法家運筆的力度和氣息都纖毫畢現的表達出來,是一件難得的書法與雕刻俱佳的紅色木刻藝術珍品。

閩西二十年紅旗不倒,這塊匾額是閩西蘇區紅色革命政權的歷史見證,也是古蛟人民堅持鬥爭,保留土地革命果實的見證者。此匾目前所知是閩西留存下來的唯一一塊蘇維埃政權牌匾,是我館的鎮館之寶,具有不可估量的歷史價值和收藏價值。

(摘自《紅色文化週刊》)原標題:《蘇維埃牌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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