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舟歌
九天開出一成都，濤濤湔水潤天府。這句話，正好表達了在古蜀國時期，湔江在成都平原上的作用和地位。殊不知，在都江堰作為我國戰國時期著名的水利工程而澤及“天府之國”之前，影響成都平原發展繁榮的主要河流是湔江。湔江是成都平原最古老的“母親河”，是古蜀文化的濫觴。在對古蜀文化的神秘性有了一個初步認識的基礎上，我們將按照“倒金字塔”的形式，以“蜀王五祖”之最後一個“開明王”為截面，從上到下，來一個歷史的走筆和巡禮。這種方法可能對於大多數習慣於用“從古至今”的時間順序來審視歷史脈絡的讀者來說，會感到很不適應，但是，這種形式卻是我們的必然選擇。因為，我們的任務是“重返湔江”，我們的終極目的是回到古蜀文化的懷抱，回到我們的精神家園。
古蜀國的歷史，最為詳盡的，就只有開明一代。不僅《華陽國志》記載較為詳細，其他古代文獻也多有涉及。而且，成都地區的考古發現，以及大量所謂“巴蜀圖語”之器物等等，都豐富了開明時代的歷史影像。開明一詞，最早見於《堯典》：“帝曰：‘疇諮若時登庸？’放齊曰：‘胤子朱啟明。’”啟明即開明。《史記·五帝本紀》：“堯曰：‘誰可順此事？’放齊曰：‘嗣子丹朱開明。’”指的是同一件事。開明，通達開放之意，它與“開明獸”似乎沒有什麼聯繫。所以，啟明即開明，也含光明之義。因此，通達事理，實為開明的引申。鱉靈以開明為王朝號，實在於此。
鱉靈又寫作鱉令或鱉冷，古代文獻都說他是荊人，而且還說“荊鱉令死，屍隨水上，荊人求之不得。令至汶山下復生，起見望帝”。鱉令，鱉地的首領之謂。漢初，武帝設犍為郡，郡治即在鱉縣。說明這是南中之重鎮。《華陽國志》說，杜宇時代，以“南中為園苑”，那裡已是蜀國的勢力範圍。而且，《華陽國志》還說：“鱉，夜郎地是也。”在今貴州北部。《水經注·江水》“縣即蜀王開明故治也”，說明開明氏是從貴州西北沿赤水河進入長江，溯水而上，開始時在南安即今天的樂山，後來才進入成都平原的。
古蜀王朝的更迭，從來就是一個頗為含糊的問題，如“蠶叢國破”、“魚鳧仙去”、“杜宇禪讓”等，史家都有不同的見解。有學者認為，蜀王三代之間的部落戰爭，諸史有載。在部落征服爭戰中，失敗的一方，往往會隨其首領逃亡。這該是蜀人自己的“內戰”了。
但是，以今日的文獻和考古發現來看，蠶叢為最早的蜀王，柏濩、魚鳧，又各有“數百歲”。他們之間各在一處，蠶叢地處岷山之中，柏濩居地有望無考，多數專家都認為是在龍門山南面湔江上游的白水河河谷一帶。到了魚鳧王時期，其活動範圍已達湔江中游的小魚洞一帶。另外，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柏濩與魚鳧之間，並無“破國”或“仙去”之說，只有時間和地理位置的前後上下之分。部落之間的戰爭，難以成立。因此，說蠶叢被柏濩打敗，柏濩又被魚鳧征服，這種簡單的邏輯，很難讓人信服。
從今日之羌人中有“蠶叢羌”一系來看，蠶叢氏國破，應在殷商時期，是在遭到當地土著羌人部族的攻擊後而國破的。因為，只有這種情況，蜀人才會往外地逃亡。而且，如果攆走他們的也是蜀人，那新的蜀王就應該在原地繼續維護“蜀國”的稱號，為什麼會從岷山轉移到湔山（即今天彭州市的龍門山一帶）呢？
因此，專家們作出瞭如下推斷：開明氏也是“蠶叢國破”時，順長江而下的“蜀人”。因巴國的阻止，不能繼續東去。於是，轉向赤水河進入貴州北部，與當地土著濮族一系即夜郎人雜居，慢慢地成為一支很有實力的氏族，甚至成為當地各族的首領。而這一帶，原為楚人“江南”的勢力範圍，受楚人的影響較深。所以也統稱“荊人”。但是，那裡的土著卻並非都是“楚人”。經過數百年的經營，當地的蜀族愈來愈強大，很可能與杜宇族一樣，和宗主地的魚鳧氏也有往來。後來魚鳧氏告急，他們和杜宇族都得到求救的文書，於是起兵返蜀。比較而言，杜宇進入成都平原的距離會近得多。而鱉靈一系因路途較遠，阻力更大一些。所以，在南安又住了很長時間，最後才融入杜宇時代的蜀國，併成蜀國的一支重要的政治力量。
我們知道，不同的墓葬制度，與族別有很大的關係。在春秋戰國時期，楚國的王公貴族死後，都會以棺槨入葬。其普及和隆重程度，近年來，考古發掘已多有發現，其中曾侯乙墓，讓世人震驚。但發現於新都的蜀王墓葬，卻與楚地墓葬迥然有別。楚墓用的是嚴格的棺槨制，而新都蜀王墓則大為不同，特別是隨葬的青銅器，其組合制度與楚墓就有明顯區別。不僅用鼎的多少，楚墓與蜀王墓不一樣。而且，形制也與楚墓有別。新都蜀王墓的立罍之制，更是楚墓所無。為此，可以肯定開明一系，絕非楚人，而是在“大洪水”之前流落到楚地的“蜀人”。血脈相依，筋骨相連。故鄉的湔江，是個強大的磁場：鱉靈，鱉靈 ，死也向蜀。
《平原》（2）我所居住的平原
我所居住的平原
本是一片汪洋
數億年前
她豐滿的胸膛托起波浪
後來，一切重新洗牌
滄海桑田在此演繹
一場溫柔的戰爭
將無數的魚兒變成星星
天空至今還殘存著
浪的形象
當最後一隻小船
變成天邊的月亮
太陽這輪火球，就變成鐵環
無奈地在天空流浪
顧問：朱鷹、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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