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羅馬帝國的衰亡與瘟疫流行病不可分割的關係

導語:一種由新型冠狀病毒作為罪魁禍首的傳染病,在時間盤桓的現在,已然將中國的人民同他們的往常生活割裂開來,謠言的矇昧瘋狂傳播,無言的恐慌籠罩一切,地域的高牆遮蔽理智,這一切反而將一切拖入了漩渦之中。

然而攬縱歷史之塔的通天史篇中,數場規模更甚,烈度更強,影響更重,以至於可以稱之為瘟疫的傳染病爆發,用它們充滿血色和黑暗的艱深筆觸刻下了一道又一道的重彩。瘟疫的漆黑夢魘之下,揹負人類之名的,無論是現在的我們亦或是歷史中的他們,都身處相同的恐懼。

瘟疫,一個觸之生畏的名詞。揭開了一道道血淋淋的傷疤。而引發它們的,有天災,亦有人禍。從古至今,有一場無聲的戰爭從未結束——就是我們人類與病原體之間的戰爭,這是一場永遠沒有勝者的軍事競賽,卻留下了諸多惡果,有如核戰爭後的無情輻射,無可奈何。

羅馬帝國,歷經了從公元前27年到公元1453年的長遠變遷,感受過尼祿暴虐的陣痛時分,經歷了圖拉真在位的一時極盛,也難免迎來了瘟疫的考驗。縱然疆土橫跨歐亞非三大洲、縱然國力強盛,生活富足,卻貌似還是在尖銳的階級抵抗的鐵律下被吞噬。然而,從歷史多角度的眼光看,歷史學家們對於羅馬帝國陷入這樣一段淪亡的歷史的萬分困惑從未消亡。儘管其中的因素是多方面的,但是諸多的研究發現,公元100年到600年接二連三的天災人禍並具的瘟疫套餐,已然為羅馬帝國的懸崖之舞草蛇灰線般鋪設好了道路。

接下來,筆者將從時間等幾個維度著重分析羅馬帝國的數場大瘟疫,並揪出其背後的幕後黑手。

安東尼大瘟疫:鐵蹄之下 焦土之上

塔西佗的《編年史》中記載,在公元65年和公元165年羅馬帝國分別為兩次瘟疫所襲擊,第一次中,根據史料記載"羅馬城內,死亡已經蔓延到各個階級",而第二次,更是以"安東尼大瘟疫"為名在歷史中刻印下來。

論羅馬帝國的衰亡與瘟疫流行病不可分割的關係

羅馬

論羅馬帝國的衰亡與瘟疫流行病不可分割的關係

安東尼大瘟疫

第一次瘟疫與尼祿在羅馬城中殺人放火,迫害基督徒,屍橫遍野的殘暴行徑難脫干係,而關於第二次瘟疫的發生,羅馬帝國平定敘利亞叛亂的一系列戰爭也同樣難辭其咎。在當時,據身為古羅馬宮廷醫師亦是古羅馬醫學成就首屈一指的大師克勞迪亞斯·蓋倫描述,瘟疫的端倪起始於羅馬帝國出兵吞併美索不達米亞平原的平頭士兵中,士兵們把勝利帶回了羅馬,伴隨著市民們的歡呼喝彩、慶祝凱旋,卻忽視了死亡的雙翼同樣掠過了他們的頭頂,降下了瘟疫的炸彈。

疾病已然跟隨著東征歸來的士兵們與勝利一同如約而至,而病例的症狀以皮膚破損系的壞疽,消化道系的腹瀉嘔吐為主,這一場多種複合瘟疫摻雜的狂歡,又使患病者成為了最好的傳染源,疫病如同暴風一般徹底地席捲了羅馬帝國,由東至西,每一個行省的疆土不但丈量了羅馬人的腳步,也記述了瘟疫病原體擊潰每一具軀體的史實。戰爭的後遺症在勝者身上同樣適用。

醫療條件的落後,令身處瘟疫盤桓的羅馬的日均死亡人數直逼兩千人,而平均死亡率在受感染人口基數極大的情況下根據不同情況分別達到了7-10%,君士坦丁堡半數感染,全國的感染率達到了25%,

疫病死亡的人數甚至遠遠高於戰場上的。羅馬帝國國力一時也跌至低谷,而日耳曼人入侵羅馬帝國無疑是給曾經的龐然巨物雪上加霜,原本匈奴撒播的天花藉由日耳曼士兵的身體或者屍體為養分;以戰場這個溫暖潮溼的實驗皿為場所,加入了瘟疫的肆虐派對。又給了羅馬帝國重重一擊,也帶走了它的兩位皇帝——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哲學皇帝"馬爾克·奧列裡烏斯·安東尼以及他的弟弟路奇烏斯·維魯斯。

論羅馬帝國的衰亡與瘟疫流行病不可分割的關係

君士坦丁堡

論羅馬帝國的衰亡與瘟疫流行病不可分割的關係

馬爾克·奧列裡烏斯

而瘟疫的胃口大得驚人,直至在十餘年的時間內吞下了五百萬條人命後,僅僅只是打了一個飽嗝。191年,瘟疫又一次爆發,狠狠地將羅馬帝國的軍事、經濟、城鎮發展等一系列事業的之前的餘燼徹底摁滅,村莊徹底消失,人口二次跌落,物價暴漲,學術凋零,甚至宗教信仰也開始極端化。而今,具體的死亡人數我們已經很難獲得,據史學家估計可能有七八百萬人遇難。相比之下,戰場上羅馬帝國軍遭遇的最嚴重的潰敗,也不過兩萬具屍體。

戰爭的勝利,給羅馬帝國帶去了戰利品、奴隸和疆土,卻也招來了致命的瘟疫。在古代,戰爭由於其人口的密集聚集性,刀戈相向的血液接觸,戰後屍體的不利處置,成為了瘟疫寄身的最好溫床,自然而然,古代每次大型瘟疫的出現中,戰爭真的都很難忍住掏出它最佳配角獎的血金獎盃,然後上臺用血淋淋的事實證明自己。

西普里奧瘟疫:天災之中 意料之外

羅馬人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雙城記中狄更斯的名言同樣適用。約公元前200—公元150年,這是羅馬氣候最優期。在農業經濟時代,羅馬人藉助於溫暖溼潤的海洋性氣候在作物種植上的顯著優勢,率先一定程度上解決了在古代最重要的溫飽問題,這催生了帝國的繁榮昌盛,也拉動了當時羅馬帝國的階級分化以及思想興起,並且極大助力了人口的膨脹。

之後,約公元150—450年則是羅馬過渡期,然而疆域的擴張伴隨著時間的推移,時間的推移移動了氣候平衡的槓桿。在將地中海納入成領土的內湖後,公元2世紀中葉,自尼羅河洪水的泛濫成為了羅馬帝國治下的心頭病開始,乾旱,氾濫,極寒,極熱,一連串的極端天氣情況開始在羅馬帝國境內出現,優渥的氣候成為了往事,也引導了後期帝國的象徵被哥特人踐踏在腳下,直至洗劫一空。

到了約公元450—700年,則到了晚古小冰期。帝國已然垂垂老矣,衰亡是可以預期卻還未到來的命運,西羅馬頃刻垮塌,東羅馬分崩離析,日益衰弱,縱然以拜占庭之名將薪火流傳千年的時間,然而卻再也不復昔日的崢嶸。那些昔日的榮光,為古羅馬文明的斷代介錯,也為中國文明的傳承親手繫上了襯衣的領釦,甘為陪襯。

而說到環境氣候變化引發的瘟疫,那麼在羅馬帝國著名的"安東尼大瘟疫"之後則是西普里奧瘟疫以及查士丁尼瘟疫。雖然羅馬帝國並未因為安東尼瘟疫引發的一系列亂象直接崩潰,但巔峰已然不在,經歷了塞維魯王朝的又一次小高潮復興,北非糧倉面臨乾旱,氣候極寒令人難以忍受,公元249年,西普里奧瘟疫猶如一把彎刀,開始大肆收割地中海沿岸人民的性命。災害的破壞性不亞於上次瘟疫,將剛剛得見一點希望的羅馬帝國又一次摁在地上狠狠摩擦,克勞第烏斯·哥特庫斯病亡,政治秩序還未恢復就又遭受破拆,三世紀危機的發生,諸國的圍攻又令帝國陷入之前的寒冬,能量已然見底。

查士丁尼瘟疫:寰宇之內 帝國以外

公元四世紀,羅馬帝國分裂成東西兩個部分,雄踞東部的拜占庭帝國一直希望收復失地。到公元6世紀時,皇帝查士丁尼意圖通過軍事行動完成一直以來國家的夙願,於公元533年啟動了對西地中海世界的征服之戰。然而就在他依次將北非、意大利收入囊中,羅馬帝國的輝煌又將閃耀時,又一場空前規模的瘟疫卻不期而至,查士丁尼的宏圖毀於一旦。

論羅馬帝國的衰亡與瘟疫流行病不可分割的關係

查士丁尼

公元541年,在拜占庭帝國治下的埃及,瘟疫開始了。在摧毀了培琉喜阿姆之後,瘟疫迅速蔓延到了亞歷山大港,繼而又通過海路登陸 君士坦丁堡,隨後又遍及羅馬帝國全境。這次瘟疫的病原體是鼠疫,小小的老鼠,摧毀了查士丁尼的雄心。帝國近四分之一的人口死於瘟疫。皇帝本人這次沒有重蹈之前的覆轍,卻也又一次站在了危機邊緣,感染鼠疫卻奇蹟般地恢復過來。然而重金招募的工人所修建的大墓,不僅亂葬崗般埋葬了不分貴賤、長幼、男女的所有屍體,亦埋葬了查士丁尼和他的帝國的復興之夢,東羅馬帝國元氣大傷,開始由此走向崩潰。

這一次傳播瘟疫的,並非環境氣候,也並非戰爭屠戮,而是依賴於國人一直歷來自傲的絲綢之路,也即商務貿易。波斯成為了陸路上孤立的一座大閘,切斷了商貿網絡的一角,於是海上絲綢之路被迫成為了改道易轍的一個選擇。絲綢瓷器混著叮噹的碰撞聲載上了瘟疫的原體,猶如海中劈波斬浪的商船,一路途徑印度半島、阿拉伯海、波斯灣、紅海,在狹長的灣道和廣遠的海上馳騁,價值連城的奢侈品帶來的不止財富,還有病毒。

他們連同貨幣一同被交給身為商貿中介的埃塞俄比亞人——第一批厄運的載體,他們將親身攜帶著鼠疫,用商業貿易的理由,為東羅馬帝國的覆滅,遞上自己的一顆子彈,人類的貿易並不總是有利可圖,它本身就帶著血色。由此,綿延千年的薪火連同帝國的脊樑搖搖欲墜。

羅馬帝國,開始走向了他的覆滅。

總結:羅馬帝國的千年歷程,本就有足夠的資歷繼續流傳文明,走到今日,然而歷史的鐵律已然埋下了地雷,從階級矛盾的根本,瘟疫墮落的現象,數個方面上,徹底擊垮了羅馬帝國,使其覆滅,然而,結合今日的實時事實,瘟疫也從戰爭,貿易,環境幾個方面全面地入侵了人類的生活,血液與火藥,銀幣與金錠,鐵鎬與作物,瘟疫就生活在我們身邊,我們需要時刻提防。數場瘟疫,覆滅了羅馬,給人們帶來了無窮的災難,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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