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達夫與魯迅”專欄】之一 《初識魯迅》

曹丕《典論·論文》中有一句流傳至今的話:“文人相輕,自古而然。”但這一極具普遍性的現象並不適合於魯迅和郁達夫。魯迅一生"罵"過不少人,且以尖刻聞名,但對郁達夫卻從沒有過微詞。他雖反感創造社同仁一副"創造"臉,但覺得郁達夫臉上"看不出那麼一種'創造'氣"。魯迅、郁達夫這一對文壇密友,在現代中國文壇被傳為佳話, 他們之所以會成為至交,因為他們有相似的成長經歷,又都是追慕“真”的人,待人真誠,做人很真實,讓人體會到一層實在,都是追求真摯之人,彼此之間更是真誠以待。兩人也都是頗具社會責任感的作家,在文學創作的路途上,互相理解,攜手並進,共進退,甚至同時遭難,並盡全力促進中國文學事業的發展,編輯刊物,不遺餘力;發掘新人,給以幫助,為他們的成長提供發展的平臺,較為適合的環境,中國現代文學事業蓬勃發展當中應該說他們的功勞是不可估量的。今後十四天特闢“郁達夫與魯迅”專欄,以饗讀者。

【“郁達夫與魯迅”專欄】之一 《初識魯迅》

郁達夫與魯迅的故事之一

初 識 魯 迅

郁達夫與魯迅的結交是1923年在北京開始的。

1923年2月,郁達夫辭去了安慶法政學校教職,去北京長兄處,應周作人的介紹,他結識了仰慕已久的魯迅先生。 1923年10月,郁達夫去北京大學擔任統計學講師。一個冬天的下午,他特地前往磚塔衚衕去看望魯迅。這次相見,魯迅留給他的印象是:

他的臉色很青,鬍子是那時候已經有了,衣服穿得很單薄,而身材又矮小,所以看起來像是一個和他的年齡不大相稱的樣子。

他的紹興口音,比一般紹興人所發的來得柔和,笑聲非常之清脆,而笑時眼角上的幾條小縐紋,卻很是可愛。

房間裡的陳設,簡單得很;散置在桌上,書廚上的書籍,也並不多,但卻十分的整潔。桌上沒有洋墨水和鋼筆,只有一方硯瓦,上面蓋著一個紅木的蓋子。筆筒是沒有的,水池卻像一個小古董,大約是從頭髮衚衕的小市上買來的無疑。

他們一直談得很投機,直到天色已經晚了,魯迅才送郁達夫出門。自此以後,郁達夫便經常拜訪魯迅,關係密切,友誼深厚。

譬如,魯迅曾將自己苦苦地奔忙公事和教書的心情講給郁達夫聽。有一次,郁達夫在魯迅那裡閒坐時,魯迅接到了一個來催開會的通知,郁達夫問他忙什麼?魯迅說,忙倒也不忙,但是同唱戲的一樣每天總得到處去扮扮。上講臺的時候,就得扮教授,到教育部去,也非得扮官不可。

又如,魯迅還將自己特別喜歡目蓮戲的嗜好也講給郁達夫聽。他幾次同郁達夫說,目蓮戲的穿插,實在有許許多多的幽默味。有一次說到借鞋襪靴子去赴宴會的人,到了人來向他索還,只剩一件大衫在身上的時候,這一位老兄就裝作肚皮痛,以兩手按著腹部,口叫著我肚皮痛殺哉,將身體伏矮了些,於是長衫就蓋到了腳部以遮掩過去的一段,他還照樣的做出來給郁達夫看過。說這段話時,郁達夫和在座的川島大笑不止。

還有,魯迅還於1924 年底多次跟郁達夫談過怎樣來扶持年輕作家的事。

郁達夫說:我在北京,屢次和魯迅先生談起,想邀集幾個人起來,聯合著來翻看那些新出版的小刊物,中間有可取的作品,就選上為他們表揚出來,介紹給大家,可以使許多未成名的青年作家,得著些安慰,而努力去創作。魯迅也在1925年11 月所作的《並非閒話(三)》中說還專門到過這件事。

可見,郁達夫在北京期間,跟魯迅的交往是密切的,對魯迅有了較多的瞭解,彼此間有了較深厚的友誼。這不僅為他們在30 年代密切合作奠定了思想基礎,也使郁達夫開始認識到了魯迅的偉大並懷著終生不渝的崇敬之情。


附:魯迅與郁達夫在上海的主要革命活動

1928年春,與魯迅一起參加“中國革命互濟會”;

1928年6月,與魯迅編進步文藝月刊《奔流》;

1929年1月,與陶晶孫合編進步刊物《大眾文藝》;

1930年2月,與魯迅等發起“中國自由運動大同盟”;

1930年3月,與魯迅等一起發起在中華藝術大學正式成立中國左聯作家聯盟;

1931年12月19日,與夏丐尊、胡愈之、周建人、丁玲、傅東華等一起,組織了“上海文化界反帝抗日聯盟”;

1932年1月28日,與魯迅等發表《上海文化界告世界書》;

1932年2月5日,發表與魯迅、茅盾、葉聖陶、胡愈之等四十三人簽名的《上海文藝界人士告世界書》;

1932年2月,與戈公振、陳望道等三十五人組織了“中國著作家抗日協會”,並被協會公推為編輯委員和國際宣傳委員;

1932年7月,與魯迅、茅盾、柳亞子等三十二人聯名致電國民黨南京當局提出抗議,要求立即釋放牛蘭夫婦,“以重人道”;

1933年1月,與魯迅等發起“中國民權保障同盟”;

1933年5月,與魯迅領銜簽署發表《為橫死的小林遺族募捐啟》;

1933年5月,為營救被國民黨特務逮捕的丁玲、潘梓年四處奔波,並與蔡元培、楊杏佛等以中國民權保障同盟的名義致電南京當局,要求釋放丁玲和楊杏佛。

【“郁達夫與魯迅”專欄】之一 《初識魯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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