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融資騙局
三、小巫見大巫，大小都是巫
言水條面無表情地半躺在沙發上，衣著大膽開放的小秘身子緊靠著他的髖骨，半邊屁股“掛”在沙發邊沿，左手扶著言水條的腰，右手拿著茶點往嘴裡塞，偶爾也往言水條口裡喂一塊。
對面的沙發上，水共板著僵直的身子，口裡不停地介紹他和刀巴的關係，有鼻子有眼地描述刀巴各種融資落地的傳奇故事。也不管言水條有沒有在聽，他都一本正經地講著。每到動情處，還配上幾個大幅度的動作以增強說服力。
“嗯，甲子公司的那個項目融資，丙基金公司真的能做？”
水共說了大半天，言水條才懶懶地問了這麼一句。
“董事長，刀巴在金融界的名氣可大了，他說能做，就一定有辦法做的。”
水共的這份自信來源於刀巴信誓旦旦的承諾和他自以為是的與刀巴之間鐵打的關係。
與刀巴認識這半年多以來，水共從刀巴身邊人的嘴裡聽到過許多關於刀巴成功融資的感人故事。在他們不經意間講述的那些故事中，刀巴都是在企業資金斷鏈、面臨破產、窮途末路的關鍵時候出手將企業救活。
丙基金公司員工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在丙基金公司的詞典裡，沒有“破產”兩個字！那些破產的企業所以會破產，是因為他們沒有找到丙基金公司，沒有認識刀巴！
其實言水條早就研究過丙基金公司的宣傳資料，對刀巴其人也進行過一些瞭解，他甚至給宣傳資料上列舉的丙基金公司的成功融資案例中的企業打過電話，結果雖與丙基金公司自己的吹噓相去甚遠，但至少可以說明丙基金公司的確是在做融資業務。
“多隻雞婆多個蛋，萬一丙基金公司融資成功了呢？”言水條心裡這麼想著，嘴裡卻問道：“水共兄弟，你憑什麼說刀巴一定有辦法融到資呢？”
言水條突然拋出的這個問題，打了水共一個措手不及。“是啊，我憑什麼說刀巴就一定能夠融到資呢？憑他們宣傳資料中的成功案例？憑道聽途說的融資神話？”水共心裡直打鼓，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見水共不說話，言水條推開身邊的小蜜，坐正了身子道：“丙基金公司在金融圈裡的人脈還是不錯的，再怎麼說刀巴原來也是體制內人，金融資源還是有的。”
“還是董事長英明。”水共附和道：“刀巴與農發行、國開行的關係那是槓槓滴，我曾經好幾次陪刀巴一起與農發行、國開行的行長、副行長喝過茶。”
“嗯，我對這些沒興趣。這樣吧，你跟刀巴約個時間，我與他面談。”言水條頓了頓，接著道：“水共兄弟，你可以告訴刀巴，如果他真有能力融到資，我們可以與丙基金公司合作。而且，除了年化成本之外，我們YFDF項目還可以考慮給他點股份，不過，時間要快。”
對言水條來說，拿下YFDF項目，本來就是在走鋼絲。原來的想法只是將項目拿下，包裝好以後，找個有實力的企業轉手，賺點轉讓費的。但與項目地政府接觸之後，才知道水共的關係真不是吹的，地方政府給的優惠政策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他可以憑藉YFDF文化旅遊開發項目，超低價拿地，然後做房地產開發，那可是名正言順的一本萬利的生意，比他之前做的傳銷賺錢多了，而且有地方政府兜底，零風險。
但要啟動YFDF項目之後，政府才會給地，而啟動YFDF項目必須投入1.5億左右的資金，這筆錢怎麼來？當初的想法只是用300萬將項目拿下轉手，根本沒考慮自己投入資金做項目的，現在計劃變了，手頭的資金可是死的。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言水條想將甲文化傳媒公司的一部分股份賣掉，湊足5000萬，將項目啟動後，再想辦法籌錢，但他在甲文化傳媒公司的股份只有20%，全賣了也不值2000萬，更何況甲文化傳媒公司潛力很大，每年都在增值，賣掉又覺得可惜。但YFDF項目又不能不做，那麼一大筆唾手可得的錢，豈能放棄？
“傻子才會用自己的錢去開發項目。”就在言水條為籌錢而焦頭爛額的時候，他的“傳銷死黨”如是提醒他。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走融資路線，用看不見的暴利去誘惑那些想錢想瘋了的‘金融黨’為你賣命，為YFDF項目融資。”決定走融資路線後，甲子公司的智囊們建議言水條用“畫餅充飢”之策漫天撒網，廣納“金融黨”精英。
聽了言水條的話，水共象打了雞血一樣興奮不已。“年化16%不變，而且還可以在YFDF項目中佔股份，10個億的項目，佔一個點都是1000萬，如果佔10個點呢？我的個乖乖，那可是一個億啊！”水共表面不露聲色，暗地裡盤算著這麼一大筆錢要如何跟刀巴分，是5:5分合適還是4:6分合適？這個主動權可不能給刀巴掌握了！
“水共兄弟，你看什麼時候約刀巴比較合適？”
水共正做著美夢，言水條的話將他驚回現實。
“喲，董事長，我現在就給刀巴打電話，馬上約他。”水共說完，掏出手機，撥通了刀巴的電話。
電話那頭，刀巴正小心翼翼地陪著兩個債主說著話。電話鈴響起，刀巴看了一眼，見是水共打來的，便果斷掛掉，然後回過去一條短信：兄弟，不好意思，我正在陪國家發改委的兩個領導談項目融資的事，不方便接電話，稍後給你回電話。
水共將刀巴發來的短信打開給言水條看，言水條瞄了一眼，道：“我還有個會要開，就先走了，你與刀巴約時間之前，要先問我，我好安排時間。”說完，挽著小蜜，走出了茶室。
“這個你放心，我會辦好的。”水共連忙起身，送言水條和小蜜出茶室：“董事長，你們慢走。”
送走言水條和小蜜，水共返回茶室，給刀巴回過去一條短信問他在哪，有要事相商。刀巴回了一個微信位置。
水共收到微信位置，馬上到吧檯買了單，然後叫了一輛的士，直奔刀巴發過來的微信位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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