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信仰科學!從肝臟70%轉移腫瘤,到無瘤生存五年!

文 | 胖丸子

3月是腸癌宣傳月。

今年是我術後無瘤生存的第五年,技術上說已完全治癒。菠蘿讓我聊聊自己的經歷,給處於困境中的人們一些信心,告訴大家勝利的曙光仍在。

以前一直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去分享。如今,在完整經歷了患病、治病、康復、恢復正常後,才覺得有一點底氣。當然,所有個人經歷僅供參考,尤其是治療方面的具體操作,請遵醫囑。

拿到一手爛牌

14年底,我被診斷為IV期結腸癌,伴隨大範圍的肝轉移。核磁顯示肝部腫瘤已佔據超過70%的肝實質,最大腫瘤超過十公分且緊鄰肝被膜,存在相當的肝破裂風險。腫瘤標記物呈指數型飆升,確診階段的檢測顯示10天內腫標翻三番。

中西醫都覺得很不樂觀:

西醫方面認為悲觀情形3個月,樂觀情形2年;

中醫方面,某位主任看到我和我的資料後,第一句話是“你怎麼才來啊……”。

解決問題

而非發洩情緒

好朋友是醫生,和我說人在面對惡性腫瘤時通常要經過五個階段(否認、憤恨、抑鬱、妥協、接受),但她覺得我直接跳到了最後一步。

回想當初,我從頭到尾沒有因為生病哭過,迅速調整到戰鬥模式,確實有些許不近人情的冷酷。人也許在面臨高危情況時,會迸發出強大的生存本能:解決問題,而不是發洩情緒。人必須為自己的生命負責,是自己一切行為的最終責任人。

那一刻,潛意識已經為我做了決定,沒有退路,哭無法解決任何問題,每沉浸於情緒無法自拔一分鐘,就少一分鐘用於找到有效的方法。而對腫瘤患者來說,最寶貴的就是時間,經不起浪費。

於是,從知道疑似起,我就開始蒐集信息、尋求各路幫助,考慮下一步該怎麼辦。

對抗不確定性的辦法

瞭解你的對手

人的恐懼,很大程度上源於未知。就像黑暗中讓人前行,總會讓人不安。若換在白天且對路況瞭然於心,則全無困擾。所以,讓人害怕的更多是不確定性,而非結果本身:每個人最終都會離開這個世界,這一事實本身並不那麼讓人恐懼。

所以,瞭解對手,瞭解疾病發展的規律,才能消解恐懼和不確定性。那段時間,我所做的只有一件事:讓自己成為一個專業的患者。我要知道結直腸癌到底是什麼,它會怎樣發展,各種情景下分別會有什麼後果,有什麼手段來應對那些後果,我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怎樣才能提高自己的生存概率。

於是我閱讀專業人士和醫院的科普文章,國內外的患者和醫生指南,代表性案例分析,跟蹤asco/esmo的最新研究成果。除了結直腸癌,我還會關注其他癌症治療上的突破,那些進展同樣令人振奮。XX腫瘤又有新方案提高生存率了,結直腸癌還會遠麼?

當人全身心投入一件事情的時候,會獲得一種正向的積極的情感支撐,也許這就是心理學中所謂的“心流”狀態。現在回想起來,那種純粹的專注所帶來的能量,也是一種近乎“心流”的體驗,幫我撐過了很多至暗時刻。

相信並尊重醫生

那是最希望你活下去的人之一

要相信專業的力量。專業領域需要專業人士來處理,我們要做的就是相信並尊重醫生(此處醫生指受過系統訓練具有專業素養的醫生)。從這次新冠肺炎疫情中大家也更深刻地體會到這一點。

有患者向我抱怨醫生的態度問題。可張文宏醫生不是都說了麼,大牌醫生脾氣沒有好的。醫生面臨繁重的工作壓力,分給每個患者的精力有限。患者必須高效地利用醫生的時間:做好自己的功課,儘量提供有效信息,做到高質量的溝通。

要相信醫生,他們是和我們並肩戰鬥的戰友。這種相信是指,不論結果理想與否,醫生都已盡最大努力,他們是最希望患者好起來的人之一。最糟糕的莫過於好了謝醫生,壞了怪醫生。

15年下半年,我在經過多次化療、靶向、介入後,一度處於藥物治療難以維繫的狀態。手術是唯一獲得根治的機會,而當時我的手術條件並不理想,具有相當風險。但那也可能是唯一的手術窗口,因為之後的情況大概率只會更糟。所以,手術與否非常糾結。

一位醫生的話讓我瞬間做出決定:“當醫生評估完,考慮給你做手術時,實際是在和你一起承擔風險,很多手術機會靈光一現,他想和你一起抓住這個機會。他完全可以不做這個手術,對他沒有損失。”

我相信醫生,決定手術。這種信任在於,我相信他們會盡全力給我爭取好的結果,即便結果不盡如人意,那也是我應承擔的風險,不怪醫生;而醫生也知道我以性命相托、不論結果,更會盡力給我爭取最好的結果。

這種彼此信任是與疾病抗爭的利器。手術結果不僅完美,堪稱是奇蹟。在腫瘤負荷如此高的初始條件下,經過多輪治療後,實現R0切除。手術切掉了超過6成的肝臟,樣本顯示PCR。

在告知我結果的那一刻,感覺醫生周身都在發光,如天使降臨。

輔助治療後,我健康無虞地度過了近五年的時間,沒有反覆,一路順遂。

等待和希望

人類的一切智慧都包含在兩個詞中:等待和希望。

我一直對自己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如果還沒有,那就還沒到最後。

在那些希望渺茫,快等不下去的時候,怎麼辦呢?

有些人會訴諸宗教。有朋友和我聊宗教方面的內容,我特別理解、也深深感激朋友們的好意。但在時間分配上,研究如何治療、監測自身病情變化已佔據我絕大多數時間,實在沒有精力再去研讀宗教教義和規範。如若沒有對宗教進行全貌理解並建立信仰,僅靠許願祈求神明讓自己重獲健康,在我看來宛若投機,彷彿對神明不敬。這種收穫和付出過於不均衡,我很難接受。

讓我感到更踏實的,是對疾病發展規律的瞭解,是治療方案背後的循證醫學證據。瞭解越多,就越心安。我知道這種方案的反應率,適合於哪種情形,藥物的副作用該如何緩解。在一種方案耐藥後,下一步還有哪些選擇。我不再是黑暗中摸索的行人,科學給我帶來了光。

我的信仰是科學。因為相信科學的進步,我自始至終沒有真正絕望過。多少曾經代表著絕症的名字,現在已經不再有殺傷力。

我相信存在一條帶我走出絕境的道路,而我要做的,就是盡全力找到它。

我找到了,那個肝臟曾經轉移得像篩子一樣的人,已經完全康復,你也可以。

In Science We Trust.

最後,以電影《火星救援》的臺詞結尾:

另一個被問得最多的問題是,

當我獨自被困在那兒時,想過會死在那兒嗎?

想過,當然想過。

這是你必須知道的,因為他正發生在你身上,

那是太空,它是不會遷就你的。

在某個時候,一切都會變得越來越糟糕,

當一切越來越糟時,你只能堅強地面對,

這是我如何解決這個問題的,

你要麼屈服,要麼反抗,就是這樣。

你只要開始進行計算,

解決一個問題,

解決下一個問題,

解決再一個問題,

等解決了足夠的問題,你就能回家了。

選擇信仰科學!從肝臟70%轉移腫瘤,到無瘤生存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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