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的西周政權,面臨怎樣的壓力和危機?

新生的西周政權,面臨怎樣的壓力和危機?

勝利還是來得太快。


突如其來的勝利讓周人措手不及。好在他們頭腦清醒,很快就認清了形勢,找到了對策。


且看天下大勢。


當時的天下,大約有相當多的族群。商,就是由他們組成的鬆散聯盟。商王國是其盟主和核心,成員國則有的死心塌地,有的口是心非,有的離心離德,有的圖謀不軌,更有一些並不加盟的散兵遊勇在外觀望,並蠢蠢欲動。現在周人把盟主幹掉,蒜頭就變成了蒜瓣,不難想象天下會是什麼樣子。


何況這些族群也五花八門。中原地區是“諸夏”,西部地區是“諸羌”,東有“東夷”,北有“北狄”,南方則有“百濮”和“群蠻”。其中有部落國家,也有部落和氏族,對待商和周的態度也不一樣。有的親商,有的親周,有的搖擺,有的獨立。只有一點相同: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更何況,即便是周的同盟國,也有一個“按勞取酬,坐地分贓”的問題。


但當務之急還是對付殷商。


事實上,所謂“武王伐紂成功”,只是端掉了殷商的“總指揮部”。戰敗的商人除一部分退到遼東半島和朝鮮半島外,大部分殘餘勢力仍然散佈中原,盤踞淮岱,隨時準備捲土重來。


這就不可不防。周人的辦法則是分而治之。武王先是為殷商遺民建立了一個傀儡政權,君主是殷紂王的兒子武庚。然後把商的國土分為三塊,分別派自己的兄弟管叔、蔡叔和霍叔各率一支部隊進行監視,號稱“三監”。


如此雙管齊下,應該靠得住了吧?


然而恐怕就連武王也沒有想到,他一死,傀儡武庚和東方的部落國家,一個個全都反了。而且挑頭的,居然就是派出去監視殷人的那三支部隊。


這在歷史上,就叫“管蔡之亂”。


新生的西周政權,面臨巨大壓力和嚴重危機。


當然,叛亂最終被周公、召公和太公之子聯手平息。武庚和管叔被殺,蔡叔和霍叔被流放,參加叛亂的殷商貴族則被稱為“頑民”或“殷頑”。周公又連哄帶騙把他們弄到洛陽,住進新城“成周”,進行集中管理和思想改造,並在成周西邊三十里建“王城”,作為西周的東都。這才算是“寶塔鎮河妖”。

新生的西周政權,面臨怎樣的壓力和危機?

憂患是有道理的。


更可貴的是理性和冷靜。無論是武王伐紂,還是周公平叛,勝利了的周人都沒把殷商貴族當戰俘。既沒給他們戴上鐐銬關進地牢做奴隸,也沒把他們當亡國奴。武庚被殺後,周人又把殷的舊都商丘封給了紂王的庶兄微子啟,國號叫宋,待遇是最高一級的公爵。那些不願意臣服於周的,則任其遠走他鄉。其中有一部分,據說跨過白令海峽到達美洲,成為印第安人的先祖。


為殷頑築建的成周,也不是德國納粹的集中營。住在那裡的殷商貴族,仍然保留自己的領地和臣屬。被賦予監視殷頑任務的衛侯康叔,則被告誡要延續商的法律,重用商的賢人,尊重商的傳統,包括以寬容的態度對待其飲食習慣。比如周人群飲,就殺無赦;商人酗酒,則網開一面。


西周統治者,難道是觀音菩薩?


當然不是。他們這一套,不過懷柔政策,甚至別有用心。比如放任商人酗酒,就有“任其吸毒”之嫌。但在周公後代的魯國,殷商遺民可以有自己的祭壇,叫“亳社”(亳讀如博)。亳社與周社是並尊的,周人對亳社也一直恭敬有加,這難道還不算開明?


不是“天性仁慈”,也未必“用心險惡”,周人為什麼會這樣?


憂患。

新生的西周政權,面臨怎樣的壓力和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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