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楚王妃”到“太子爺”,這個演員的人生屬於各種“不可能”


出身孤苦,亂世飄零,最終成長為冷靜持重,隱忍克己的青幫“太子爺”,雖然是女兒身,卻比男性要更重情重義。網劇《熱血同行》裡,寧心扮演的花九卿,讓無數觀眾揪心落淚。

她自己也為花九卿哭,在家裡看劇的時候會哭;在直播裡唱起劇集的片尾曲時,也忍不住掉眼淚。

“我做不到像她那樣剋制。”她有些不好意思。“一看劇,我還是會回到當初那個場景當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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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寧心根本沒想過自己能演上花九卿。試鏡的時候,她選擇的是另一個更婉約一些的角色,而花九卿這邊,來試戲的都是些身高傲人、眉目鋒利的女演員。但最後,編劇看中了寧心身上與角色契合的氣質和性格,並選定了她出演。

“這是我覺得我最自豪的一點。”寧心笑道,“很多看起來根本就不可能給到我的角色,最後我都很好地完成了。”

“如果一個角色從頭到尾一個樣,反而輕鬆”

初見花九卿,寧心其實有些“迷茫”。這是一個女子,卻有著一個常規來說屬於男性的社會身份和地位。因此,她一開始不確定自己是要演出“女扮男裝”的感覺,還是得適時地流露出一些作為女性的特質。

這種不確定性讓她有點“怕”。寧心開始尋求身邊人的幫助,導演和編劇,身邊的演員。一方面,她在自己尋找花九卿這樣一個看似冷淡的人,會如何面對自己最親近和最在乎的人;另一方面,導演劉一志也給了她一些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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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讓我去看《一代宗師》,看裡面的宮二。”寧心道,“雖然是個女人的形象,但整個人的氣場並不亞於男性,甚至能鎮住他們。眼神裡雖然更多的是冷漠淡然,但內心裡總有一團火。”

冷冽是花九卿這個角色給觀眾的第一印象,無論是管理幫中事務,還是意外遇險,花九卿都極少讓自己的感情向外流露。相比語言和肢體動作,花九卿的“戲”在大多數時候,都是通過細微的眼神和細節來傳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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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寧心看來,花九卿並不是冷漠,她只是剋制,只是在一個複雜的環境下,作為一個揹負著許多壓力的女性,一直在努力地在控制自己的感情。對這位年輕演員來說,“花九卿”這個角色的難度,正在於她外表和內心的反差,以及她在不同人面前,身份和形象的切換。

因此,寧心和花九卿一樣,都一直“繃著一根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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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花九卿戒毒這場戲,無疑對寧心是一個巨大的挑戰。在開拍前,導演便特地囑咐她說,即便是在這樣一個心理和身體都經受著折磨的時刻,花九卿也依舊是花九卿,絕對不能像普通人一樣,全部“撒開了”。

為了找到花九卿的狀態,寧心開始從各種資料裡尋找和想象一個“癮君子”的狀態,一邊想像,一邊抄寫,一邊從自己的身體狀態開始,一點一點尋找那個處於絕境之中的花九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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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稱自己是個“體驗派”,只有自己的身體產生變化了,她才能有最直觀的感受。“你如果要去設計,這個狀態本來就離你很遠,你可能真不一定能感受到這種感情,更別說表達出來了。”

拍戲前一天,為了接近花九卿,寧心有意減少了睡眠時間,又在開拍前,跑到室外凍了一個小時,一進場,她額上馬上就開始冒虛汗。趁著自己身體有了反應,寧心隨即開始用背下的資料給自己“洗腦”,“現在,就有一萬隻蟲子在咬我的骨頭。”

身體的記憶讓這場戲的烙印格外清晰,直到現在,寧心再看那場戲,還是會產生生理反應。“身體還是覺得很難受。還會有種呼吸不過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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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拼命”的演法,寧心如今自己想起來也有些後怕,但很快,她骨子裡的不服輸又佔了上風。

“我也不知道會不會生病,但我不管了,反正我就要把這場戲演好。”她爽朗地笑起來。“我瞭解我的身體,病來得快,去得也快。我還年輕嘛。”

“演完田姬以後,我覺得我算是入行了”

2015年從影視表演專業畢業,寧心斷斷續續地參加了一些電影和電視劇的演出。那時的她,並沒有什麼“初生牛犢”的闖勁,反而相當“佛系”。有試鏡的機會,就去看看,選上了就演,沒選上也就算了。

“那時候懵懵的。”她自嘲道,“也從來沒覺得自己能當演員。”

但寧心喜歡拍攝的感覺,平面照,或是微電影。然而,很長一段時間以來,她一直把這當作自己的興趣。像大多數的年輕人一樣,她也在擔憂,如果有一天,自己的愛好成為了自己的職業,她會不會就失去了對這種藝術的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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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世事奇妙,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種力量在引導。最終,表演還是成為了她的職業。

2016年一整年,寧心都在拍戲,這份忙碌並沒有給她帶來心理上的充實,反而越來越讓她懷疑:“演員”是不是真的適合自己。“我一直覺得,演戲,演主角,這都是班上數一數二的人去做的事。行業內優秀的人太多了,你算什麼?”

當演戲從愛好轉變為職業,突如其來的自卑感讓寧心有些無所適從。現在回想起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在那個狀態下還能接到戲,還能進組拍攝的。與此同時,家人也對這份職業的穩定性提出了質疑,“家裡人當時就覺得,你拍完一部戲就下崗了,能拿來當飯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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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在這樣的壓力下,寧心接到了《思美人》中田姬這個角色。用她的話說,這是畢業以來,她“正兒八經”接的一部劇。

寧心喜歡田姬身上的複雜和悲劇性,但她也疑惑,一個需要“舞姿超群”的角色,怎麼會到完全不會跳舞的她手上。

對沒有舞蹈基礎的寧心來說,每一次在鏡頭前跳舞都是一次挑戰。“我自己都能看出哪一場是我剛拍的時候跳的,最開始真的很尷尬,導演都說我像在打武術,不像跳舞。”

在劇中,田姬有大量的舞蹈場面。再加上導演在剛開拍時,便半帶玩笑地對寧心來了一句:“沒事,你跳成什麼樣,我就拍成什麼樣。”從此以後,“要面子”的寧心,從開拍到殺青,她在每一個拍戲的間隙都在練舞,戲拍了五個月,她就練了五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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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姬是一個間諜,是一個隱忍而內斂的角色,很多的時候演員需要往角色內心更深處走,才能找到人物的感覺。走近田姬,理解她,演繹她,再離開她,寧心形容自己,“像蛻了一層皮”。

這個角色為寧心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反饋。2017年,《思美人》在湖南衛視播出,不少人通過田姬這個角色認識了寧心。

但本人一開始還茫然不知,直到她身邊的人給她轉達來自各方的聲音,她才突然發現,這個相當“難”的角色,已經被自己“拿下”了。

這無疑讓這位年輕的演員信心大增。這也讓她改變了自己原先對於演員這一職業的看法。在某種程度上,這裡和其他行業一樣,“有了機會,有了實踐以後,得到了反饋,你才能重新審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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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每一個角色對寧心來說,都像是她的“孩子”。她們是她心理上的一面,脫胎於“寧心”這個人,卻又自由生長,成為了一個新的個體。

“我有權利去幹涉她,也有義務去保護她。但是,當她開始成長或改變的時候,其實你看著就好,她總會長大的。”寧心解釋道,又謹慎地補了一句,“我覺得,這是我現在能想到比較好的一個比喻。”

“很多時候,你的規劃只是你的想象”

最初接觸“表演”這個行當,是在寧心高中快畢業的時候。2010年左右,微電影開始流行,而當時,寧心的老家——四川自貢要以微電影的形式,拍攝一部城市宣傳片。在拍攝團隊中,有一名化妝師是寧心的朋友,通過朋友的介紹,寧心第一次嘗試了在鏡頭前“演戲”的感覺。

然而,當時的寧心甚至不知道有“表演”這門專業。高考的時候,寧心也不是藝術特長生,而是和全國成千上萬的普通考生一樣,掂量著自己成績選大學,挑專業。

一開始,寧心報考的專業是播音主持,後來還是在老師們的勸說下,才報了影視表演。對當時的她來說,只要在分數線上沒差多少,看起來也就是“反正都差不多”的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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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這一點懵懂,寧心來到了重慶。大三的時候,又是一個為重慶拍攝城市宣傳片的項目選中了她。在那次拍攝中,寧心第一次穿上了古裝,從現代“穿越”去了古代。

回憶起這些經歷和後續的幾檔真人秀節目,並沒有讓寧心“想去拍戲”。然而,為了拍攝節目,隻身來到北京,有了新的社交圈之後,未來的方向,卻似乎脫離了寧心本身的預想。

“如果沒有來北京,別人有戲的時候根本就不會找到我,更別說籤公司了。”寧心道。

她曾在朋友圈裡寫過一句話:人是一瞬間變的,還是慢慢變?我發現,人是一瞬間有了一些想法以後,慢慢就朝著這個方向去走了。

走過繁忙的2016和豁然開朗的2017,從自我懷疑,到找到身為演員的自信。如今,2020年的寧心,隨著“花九卿”的登場,似乎又在經歷一次思維上的脫胎換骨。

“當我發現我想成為一名演員的時候,我想過,我希望成為一名怎樣的演員,但現在反而沒有了。”她放慢了語調,試圖解釋清楚自己的想法。“但現在我發現,很多時候你的規劃不是你的規劃,在這個行業裡,不是說你努力就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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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的切身體會,從業幾年以後,她接觸了許多優秀而經驗豐富的演員。無意間閒聊起來,寧心發現,許多人的戲根本沒有播出機會,他們也因此一直默默無聞。

“其實很多期待,很多規劃,都得先要有機會去參演這樣的一個角色,得要有人認識你,賞識你。”寧心道。久而久之,當“期待”和“規劃”一次次落空,隨著年齡的增長,拍戲真的就成了一份養家餬口的工作,而沒有了“塑造”的激情。

寧心說,她特別怕自己變成這樣的演員。

“我覺得我的規劃只能是說,我希望能夠參演一些多面性格的人物,有更多的選擇和機會去挑戰不同的角色。”寧心道。

花九卿,田姬,網劇《十里桃花後傳》裡的白淺,《莽荒紀》傀儡師冬霖,以及待播劇《暴風眼》中的周戀,每一個角色,都有著強烈的個性,並深深吸引著寧心。

從“楚王妃”到“太子爺”,這個演員的人生屬於各種“不可能”

在90後這一批年輕演員之中,寧心似乎更懂得如何處理複雜,深沉,甚至是一些具有悲劇感的角色。尤其是在飾演過田姬之後。她如今已經可以自信地笑道,“我覺得這一類角色,我演起來還是挺拿手的。”

這或許與她性格中的“少年老成”有關。這位年輕演員在考慮的,不僅是在當下作為演員,她能如何在此之中自我提高發展;還有在如今的社會大環境下,她該如何做,才能真正維持她作為演員的理想狀態。

“而在這種變幻莫測的大環境和這個特殊的行業裡,我真正能夠計劃的,或許是我怎麼樣能穩定我自己的生活狀態,不完全為了賺錢去拍戲。”

從“楚王妃”到“太子爺”,這個演員的人生屬於各種“不可能”

“寧心”這個藝名,也包含著這樣的期待。這是寧心十分尊重的一位業內前輩為她取的名字,寧謐從心,不忘初心。

而什麼才是表演的“初心”?或許就像她自己所說的那樣:“我想保證我自己,對錶演永遠有著最單純的熱情。”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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