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理屈詞窮,他拗不過張嘯林:“嘯林哥,如今你有什麼好辦法呢,我們何去何從,你給指條明路?”
杜月笙這是不想演了,攤牌了!
“怎麼辦?”
張嘯林長嘆一口氣:“槍繳了,人散了,還能怎麼辦?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大好時機已經錯過了!”
“如今我們能求的就是他們網開一面,看在為他們出把子力氣的份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我們把賭和土生意接著做大做強,掙些錢攏住兄弟們的心!”
杜月笙也不在藏著掖著:“你這算作提條件還是討價還價呢?”
張嘯林勃然大怒:
“你說提條件也好討價還價也罷,總而言之我們替他們出了大力氣,沒要一分錢一枝槍,他們心裡應該有數,只求他們放我們一碼,在新潮流到來以前,多掙些銀錢!”
“嘯林哥……”
杜月笙還想勸一勸。
“我不管黃埔灘上今後誰當家,反正我是決定了,在新官上任以前狠狠的賺它一筆,將賭與土的利潤擴到最大!”
張嘯林說的事情杜月笙立刻給不了答案,他在這次行動中的份量他自己也拿捏不準,是輕是重?說一不二還是人微言輕?
事到如今杜月笙還沒有與真正的大老闆蔣司令直接接觸過對過話,都是通過傳聲筒楊虎和陳群聯絡,顯然杜月笙的份量斤頭都不足。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不妨歇幾天,回過頭來我們再說這個事”!
杜月笙怕這樣爭執下去,兄弟都沒得做。
“你可以慢慢考慮,從長計議,我來前兒就打定了注意,念在多年的兄弟,我今天把心裡話統統倒給你了!”
“不說了,你早點歇著,月笙!”
杜月笙也借坡下驢:“來日方長,我們日久見人心!”
“明天再說,走了!”
張嘯林拍一拍屁股,揚鞭策馬而去,掀開門簾子,看正立在門外的萬墨林,張嘯林說道:“我自己回家就行,你不必送!”
萬墨林進屋看到杜月笙,怔怔的往窗外瞧著。
4月13日,杜月笙一邊在家裡孵小雞,一面關注著時局。
共派新的群眾活動如約而至,13日早上八點鐘,人們開始往閘北的青雲路聚集,當地的老百姓一看又要出事,霹靂乓啷關門落鎖上槓。
到了十二點鐘的時候聚集了得有萬人以上,這次登臺演講的是王炎:“新軍閥聯合帝國主義,指使地痞流氓組成武裝隊伍,襲擊糾察隊,奪我們的槍殺我們的人!”
“連大家敬愛擁護的萬壽華都被他們騙去殺害了,這個仇我們要不要報?”
“報仇!報仇!”
到場的人情緒激烈高漲,王炎一看大家的情緒對頭,跳下主席臺,領著就往第二十六軍第二師的駐地某天主教堂進軍。
而此時的地方駐軍已經放棄了大部分華界,而是固守在天主教堂,靜待遊行人群的到來。
遊行大概是從下午的一點鐘開始的,從青雲路出發,一直到東路軍駐地,一面遊行一面勸導沿街商戶閉市罷工,直到東路軍把繳獲的糾察隊槍械還給他門為止。
不過所有的群眾遊行信息正如杜月笙提供給楊虎、陳群的情報一樣,唯一有出入的是本來遊行隊伍計劃從青雲路拐寶山路,卻臨時起意轉向了中華路。
話說回來,就杜月笙乾的這些事,1949年,他敢留在大陸嗎?
剛被攻打下來的總工會總部湖州會館就在那一條路上,有一個排的兵力駐守,遊行群眾黑壓壓一片過來,這些人都沒抵抗,直接從後門溜走了!
當時第二十六軍的軍長和第二師師長都不在天主教堂,負責值守的是祝紹周,遊行開始前他就看到一個奇怪的現象。
近來一直傳跟共派有關聯的幾個漂亮女孩,竟然回宿舍收拾衣物,偷偷帶出了宿舍,祝紹周看到眼裡,知道共派可能會衝擊防線。
便安排下去,如果遊行群眾往天主教堂來,請他們立即改道!
“不改怎麼辦?”
執勤的特務營長心裡沒底。
“槍不在你們手上嗎?”
“在在!”
說著特務營長就下去佈置了!
過了不久,遊行隊伍果然衝著天主教堂而來,並且試圖靠近防線。
當時駐防的軍隊就鳴槍示警,沒想到這邊槍一響,那邊遊行隊伍裡直接對著祝紹周的防禦部隊放了一排槍,有備而來啊!
而且看他們的戰術動作,不像是沒有經過訓練的一般群眾,有職業軍人的特點。
第二師的人也搞不懂,但他們手裡的武器佔優,人數佔優,打起來除了壓制住前排拿槍的“遊行群眾”,亂槍之下一些拿著刀斧的人也間或有死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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