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有些人喜歡李煜的詞《虞美人》?

子夜奇談


為什麼很多人喜歡李煜的《虞美人》?因為寫得好啊,論是從詞本身的角度,還是從理解李煜的角度,虞美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佳作。

首先看一下李煜寫《虞美人》的歷史背景。

李煜統治了南唐十五年,在他統治期間,除了最後的一次抗爭,沒有大的干戈,他去國號,降低貴族的爵位,多次納貢,可以說他非常的懦弱,但是客觀上保全了一方黎民,政治上不必美化他,也不必過分譴責他。

李煜四十歲來到汴京,距離他離開人世還有兩年,這兩年他嚐到了世間的眾多悲苦。在他四十二歲生日那天,他填寫了《虞美人》,一邊聽,一邊落淚。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懷念故國,他之前就寫過“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就寫過“多少恨,昨夜夢魂中”,他用強烈的今昔對比來突出往日生活的美好,而往日越美好,今日的生活就越讓人心酸。

明朝的張岱在明朝忘後,靠著典當過日子,寫下了眾多的小品文,《湖心亭看雪》沒有直接寫內心的痛苦,但是開篇的崇禎五年,就已經把作者內心的情感表露了出來,在那個不許用大明年號的時代,他寫下崇禎五年,是一種抗爭,也是一種無奈的心酸。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因為春花秋月而勾起往事而傷懷。回首往昔,過去許許多多的事到底做得如何呢,怎麼會落到階下囚的處境呢?

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東風拂過囚居的處所,詞人望著明月愁緒萬千,亡國痛苦湧上心頭。“又”字說明類似的場景已經不止一次出現,詞人已經無力承受這種痛苦。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詞人想象著故國的一切已經物是人非,國土更姓,山河變色,今昔的對比更是表明了李煜內心極大的痛苦。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詞人心中的愁緒就好像流淌的江水,悠長深遠,而且在內心洶湧翻騰,充分體現出奔騰中的感情所具有的力度和深度。


詩書君


李煜:所謂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撕裂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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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總是更喜歡悲劇,因為悲劇有一種深入人心的力量,雖然它會刺痛你的心靈,但也終將在我們的心靈上,投射下深沉的思索。

人們總是喜歡美好的東西,

如春花秋月,如美好的愛情,如曾經唇紅齒白的少女,如白衣飄飄的少年。

但是一旦春花秋月成為回不去的過往,一旦美好的愛情甚至無法追憶,一旦唇紅齒白的少女變成鶴髮雞皮的老嫗,一旦白衣飄飄的少年成為腳步闌珊的老翁,原來對美好的期待,成為現實的不協調,原來的美麗的夢境,再也無跡可尋,原來美麗的江南,變成了牢籠中無法抵達的地方,

這種悲劇性的體驗,已經不是某個人的情感,而變成了人類共有的普遍的情感,而這正是打動人心的地方。

小悲劇是個人的,大悲劇是人類的,小悲劇是個人的悲悲切切,大悲劇是時代無法擺脫的野火。

李煜在南唐做皇帝,沉浸在春花秋月偎紅依翠的時候,他的愛情,他的偷情,他的對帝王生活不無炫耀的描寫,其實只是他個人的情感,沒有誰會真正喜歡他的詞,除了那些隱私的窺探狂;

而在李煜被趙匡胤俘,成為悲慘的違命侯,成為遠離故國並且再也回不去的遊子的時候,李煜的詞作開始有血有淚的時候,他的詞就上升成對故園的思念,對美好的事物的嚮往,對過去夢幻般生活的回憶。

這個時候,李煜的詞,已經不是他個人的詞了,而是人類的詞了,因為他真正地碰到了人類心中的痛處——當一種美好被狠狠地撕裂,然後展示給你看的時候,我們總會有一種大悲憫之心。

被撕裂的美麗,就是悲劇,所產生的心理作用,就是悲劇的作用。

我們今天,之所以會喜歡李煜的詞,不是喜歡他的那些然讓人臉紅心跳浮想聯翩的豔情詞和偷情詞,而是喜歡他用血淚寫成的對美好的回憶,這其實是人類的自我意識的體現——也許每個人都會有悲劇,都會有不開心不快樂的一天,當這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我們將如何自處?

所以,李煜後期的詞,真正讓我們理解了悲劇的力量,理解了著名詩人艾青的詩,“為什麼我的眼中滿是淚水,因為我對這塊土地愛得深沉”。

在李煜的後期的詞中,寫的最悲涼最具有悲劇精神的,就是這首虞美人。因為,這相當於他的絕命詩。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首詞真正體現了李煜的精神,李煜的愛恨情仇。這也是這首詞打動我們的地方。

李煜被俘之後,終日思念故國,這無疑給他的生命帶來危險。相傳他於自己生日(七月七日)之夜,在寓所命歌妓作樂,唱新作《虞美人》詞,聲聞於外。宋太宗聞之大怒,命人賜藥酒,將他毒死。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李煜歷來善於寫美好的風物,但是這首詞卻是把美好的風物撕裂給我們看,血淋林赤裸裸。

春花秋月本是人間的美景,但是李煜無法承受這種美麗,寧願這種美麗早一點結束,因為春花秋月還是故園的美,正是如此,回不到江南的李煜,才覺得這種美麗,是一種殘酷的折磨,因為這種美,屬於宋朝了,而不是南唐了,屬於趙家了,而不是李家了。

把美麗的東西寫成不美麗的東西,這就成了悲劇。你看湯顯祖寫道: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是不是很悲傷?是不是很悲劇?

你看孔尚任寫的:俺曾見,金陵玉樹鶯聲曉,秦淮水榭花開早,誰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過風流覺,把五十年興亡看飽。

原來的繁華終成空,是不是很內傷,是不是很悲劇?

所以,李煜的“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就是把美麗寫出了悲劇色彩!

下一片的“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更是把愁思寫到了極致。所

謂極致,並非是聲嘶力竭,而是在意味深長的比喻中,自然而然地寫出了李煜的大愁思。

李煜有個本事,特別了不得的本事,這也是大詞人安身立命的本事,就是他特別善於創造一種意象。

比如“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等,深刻而生動地寫出了人生悲歡離合之情,引起後世許多讀者的共鳴。而唯有產生共鳴,才能有打動人心的力量。

在古人的寫愁思的句子中,有不少好句子,但是在這場關於愁思的比賽中,李煜是當之無愧的冠軍。賀鑄說他的愁,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秦觀說他的愁有點誇張,叫“便做春江都是淚,流不盡,許多愁”,和李煜的自然娓娓道來相比,還是差了一個層次。

李煜為什麼如此惹人憐愛,這首詞為什麼這麼招人喜歡,是因為他們的悲劇性的結局。而我們之所以喜歡悲劇,

悲觀地說,這出於人類的劣根性,喜歡看到美麗的東西被摧殘的樣子,

樂觀地說,是人類的同情心,這種心,孟子說是惻隱之心,而耶穌基督說是荷擔人類罪惡為人類贖罪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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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個詞人真絕代,可憐生在帝王家。

李煜,五代十國時南唐國君,961年-975年在位,字重光,初名從嘉,號鍾隱、蓮峰居士。漢族,彭城(今江蘇徐州)人。南唐元宗李璟第六子,於宋建隆二年(961年)繼位,史稱李後主。

命運跟李煜開了天大的玩笑,原本想當皇帝的人都死於非命。他也好只有硬著頭皮上了。然而他“好聲色,不恤政事”,這一點和整日只知道做木匠活的明熹宗有些相似。他無心政治,所以在即位時後就給宋太祖上了一表,明確表示他不喜歡當皇帝這個事情。雖然對政治是一竅不通,但他本身卻充滿了藝術和才華。精通書法,擅長繪畫,通曉音律。而其成就最高的就數他的詞了。《虞美人》、《浪淘沙》、《烏夜啼》這三首詞更是被稱為千古傑作。在政治上李煜無疑是失敗的,在詞壇上卻留下了不朽的篇章。“國家不幸詩家幸,話到滄桑語始工”,他是當之無愧的“千古詞帝”。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喜歡詩詞的朋友或者說能看這個問題的人都應該對李煜很有了解的。而他的作品中這首詞最為人所傳頌。也恰恰是因為這首詞,結束了他在汴京的落魄皇帝的一生,成了他的絕命詞。於我而言,他的詞中我最喜歡的莫過於《虞美人》、《浪淘沙》

春花秋月本來是美好的時節,可對於一個被囚禁在小小庭院、無處安放自由身的落魄皇帝來說,還有什麼心思去欣賞著情景那。往事歷歷在目,當年的鶯歌燕舞、喧鬧繁華已成過去,不堪回首。我能做的只是“一晌貪歡”借酒澆愁。小樓在昨夜裡又颳起了風,夜夜惆悵、無心睡眠的我更難以入夢。我那支離破碎的故鄉和國家啊,在明月中我只有寄予相思卻又不忍回想。想必那雕花的憑欄和玉砌的臺階還安在吧,只是我所懷念的人已經衰老不復青春。這憂愁你如果問我能有多少,就像那濤濤的江水滾滾東流卻流不盡我的許多愁。

這首詞通過今昔的情景和任務的對比,將一個亡國之君的無窮哀怨、憂愁悵恨之感體現的淋漓盡致。一步步的感情鋪墊在詞的最後終於一發而不可收拾。“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成了曠世名句。最使人動容,最讓人傷情。讀了之後能讓讀者切身感受到自己內心的真情實感。


詩詞例話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亡國之痛,故國之思,並不是每個人都會遇到。但是,對於往事悠悠的追憶與悔恨,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曾擁有。喜歡李煜的《虞美人》之人,無非是從詞中找到了自己的共鳴。尤其這位“生於深宮之中,長於婦人之手”的亡國之君,和著血與淚寫下的這份感悟,尤為動人。
這個曾經享盡了春花秋月和榮華富貴的一代君王,當淪為亡國之君後,再美的景色也只不過徒增失去的煩惱與悔恨。物是人非之感,國破人亡之悲,絕不是一般的傷春悲秋所能比擬的情緒。

所以,當所有的憂愁與悔恨,化自“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的比喻,極為富有張力。

一江春水向東流,本是人間春色極富有生機與活力的象徵,卻取其反意而用之,用其浩浩蕩蕩、奔流不止的形象,極具感染力。憂愁到如此地步,可知詞人心中的亡國之痛與故國之思,有多麼寬廣與深邃。

所以,“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不在單單書寫個人的國恨與家愁,而是寫出了生命的憂愁。

人這一生,註定了苦樂交織,憂愁不斷,在人生的很多階段誰又不是“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呢?

這是李煜個人的苦恨,也是所有人生命裡都會遇到的苦恨。苦恨與憂愁的原因或許千千萬萬五,但這“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的狀態與形式卻沒有什麼區別。眾生皆苦,這是人生的常態,也是李煜另一首詞裡所寫的“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所以,對於欣賞詩詞的人來說,李煜是否是亡國之君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從詩詞中感受到情感的共鳴。


此箋


李煜誤生帝王家,是亇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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