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0日，發生在美國原油期貨WTI2005合約上那令人難忘的一幕——“負油價”首現，正將漩渦的中心指向中國銀行(港股03988)的“紙原油”交易。
抄底被阻擊？
4月22日，中國銀行連續發佈公告並作出情況說明。中行稱，按照與客戶簽署的協議，中行“原油寶”產品的美國原油合約將參考CME官方結算價進行結算或移倉。同時，鑑於當前的市場風險和交割風險，中行自4月22日起暫停客戶原油寶（包括美油、英油）新開倉交易，持倉客戶的平倉交易不受影響。
上述結算價格即CME按照北京時間凌晨2點28分至2點30分的均價計算當日結算價——-37.63美元。這也是芝加哥商品交易所集團WTI原油期貨合約上市以來第一個負值結算價。
有市場人士測算，按照這一結算價，中國銀行“紙原油”客戶虧損預計在300億元。
銀行為何要在原油期貨市場做多頭？
“因為近期大量投資者抄底低價原油，導致各銀行賬戶原油頭寸中，多頭客戶大幅超出了空頭客戶，銀行需要將這部分頭寸的風險進行對沖——在WTI原油期貨上開非常多的多頭倉位，來釋放風險。”一位業內人士告訴中證君。
事實上，不只是中國銀行，擁有類似產品工商銀行(港股01398)、建設銀行(港股00939)都採取了相同的策略。有市場人士估算，三家銀行“紙原油”規模總計在14萬手左右。
但獨獨中國銀行成了甕中之鱉。
據瞭解，在上週日之前，工商銀行、建設銀行均已完成了“移倉換月”的動作，也就是在4月20日之前他們在2005合約上已經基本沒有頭寸。
在換倉過程中，出現了投資者投訴百桶紙原油“不翼而飛”的工商銀行紙原油“升水損耗”事件。“現在看來，真是萬幸！”一位投資者事後稱。
4月22日，建行還發布公告稱，暫停賬戶原油Brent與賬戶原油WTI品種月度合約的開倉交易，持倉客戶的平倉交易不受影響。
仍有爭議
中國銀行與客戶協商的移倉交易日為交割前一天——4月20日。該行在4月22日晚間的聲明中稱，根據協議約定並提前公告，4月20日為原油寶美國原油5月合約當月的最後交易日，交易截止時間為北京時間22點。但截至北京時間4月20日，上述合約價格尚處正常。
對此，相關投資者提出質疑，結算價究竟按照銀行客戶22:00凍結客戶時的價格計算還是按照WTI原油當天的結算價結算？若按照後者，那麼在22:00凍結客戶資產的意義是什麼？
對此，中國銀行在最新公告中回應：“對於原油寶產品，市場價格不為負值時，多頭頭寸不會觸發強制平倉。對於已確定進入移倉或到期軋差處理的，將按結算價為客戶完成到期處理，不再盯市、強平。”
為排除當日結算價為負值是由於交易所繫統故障等非正常原因造成錯價的情況，中行還在4月21日暫停交易一天，與芝加哥商品交易所及市場參與者聯繫求證。
“負油價”雖然罕見，但並非毫無徵兆，交易所似乎對此早有準備——CME此前已著手對軟件重新編程。
4月15日，CME發佈公告稱已做好應對負價格的準備，如果出現零或者負價格，所有交易和清算系統可正常運行。
但有中行“紙原油”投資者告訴媒體，對此並未收到銀行的相關風險提示。對於這一輿論質疑，中行在最新公告中未作回應。
緣何不能及時平倉
中行為何不能及時平倉？
有業內人士覆盤稱，觀察北京時間4月21日凌晨2時-3時的分鐘線圖，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價格歷史性地從正值開始跌破0轉為負，是在北京時間凌晨2點08分產生的，接下來在僅僅20分鐘的時間內，一直跌到了凌晨2點29分最低點-40.32美元。
“黃金時間窗口只有21分鐘，可以想象到，那天晚上中行總行交易臺上的交易員們一定是手足無措的，可能跟部門領導電話不停，徹夜未眠。而交易部門在銀行又未必有臨場處置出乎意料大資金的權限，這種事情在夜裡發生，確實來得太突然太猝不及防，衝擊程度又太高了。”一位資深市場分析人士表示，“當然最難的是不明真相的原油寶客戶。一覺醒來欠銀行這麼多錢，真是太慘了。”
“銀行的交易部門在設計這個機制的時候，肯定是隻考慮了做空上漲追保強平的風險，萬萬沒有想到，原來期貨還能跌到負值，客戶的做多保證金也可能不足。”該市場人士猜測。
對於WTI原油期貨5月合約的處理，中行公告稱，目前主要參與者仍將根據交易所規則參考該結算價進行結算。已依據事先約定完成5月合約的到期處理。
本文源自中國證券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