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外最近真的是盯上中概股了。
昨晚美股開盤沒多久就傳出消息，做空機構香櫞（Citron）發佈報告，稱跟誰學“高達70%的營收是虛構的”，應該被立即停牌並啟動調查。做空報告的題目就直接叫“跟誰學——2011年以來最明目張膽的證券欺詐”，用語相當激烈。
早上起來一看，折騰了大半夜，跟誰學收跌0.6個點，就感覺這報告可能不太靠譜了。把香櫞的做空報告和跟誰學的回覆仔細翻了一下，真的是把我們頭都笑掉了。。
再想想之前做空愛奇藝的WP，這一屆做空機構確實不太行，整天想搞個大新聞。
尤其讓我們覺得差勁的是這麼一段話：大概意思是說，他們覺得自己從瑞幸身上學到了，無論一家公司的門面怎麼樣，某些中國公司造假的意願都是不能忽略或者低估的。
這話一聽就是來帶節奏的，很不好。天下資本市場都一樣，哪個國家的上市公司都不排除造假的動機，安然和Theranos的事情過去才幾年，這就忘啦？
報告出來之後，跟誰學方面出來輸出了好幾波，對香櫞提出的問題基本都做了正面回應，把香櫞懟得夠嗆。我們把有關內容整理了一下，大夥感受感受。
香櫞的報告主要提出了三點最核心的質疑：
1、如果跟誰學真做得這麼好，為什麼光明日報、中國消費者報等很多媒體最新的在線教育榜單裡找不到你們？
這也是香櫞這份報告裡論述篇幅最長的一部分，22頁的正文裡，足足花了8頁多來講這一點，我們其實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的。
跟誰學方面回應表示，“眾所周知很多排行榜企業若想要參與，需要主動申報。過去幾年裡，跟誰學一直專注於業務發展和客戶服務，從未有意顯名於各種排行榜，更不會主動申報。”
順便還表示有權威媒體在自己未申報的情況下，將公司統計在報告內，例如某“中國最知名的財經媒體”今年3月的一份文章。
這個我們真的不說什麼了，懂的人都懂，再說破就沒意思了。
2、根據香櫞的數據分析和調研，懷疑跟誰學通過重複課程系統性地多報收入。
這是香櫞真正花了不少功夫的地方。他們購買並跟蹤了跟誰學官方的課程，對所有的課程進行了統計，然後發現有大量高低年級重複的課程，並通過統計樣本的數據，推算出跟誰學K-12業務今年1季度的收入，和去年4季度對應業務的收入有60%的巨大差距，並認為考慮到跟誰學過去的增速，認為跟誰學19年可能虛增了70%以上的營收。
光看報告正文後面十幾頁的方法論，就知道香櫞在這方面是真的花了心思的，真的有搞調查。
但這也是最尷尬的地方。。跟誰學方面昨晚和今天的回覆，都指出香櫞只統計了跟誰學品牌下的課程，而實際上公司K-12收入的大頭來自另一品牌“高途課堂”。
這個臉打得我們真的有點不忍心看。。貼一下國內機構3月底出的一份研報，老外這個功課確實沒做好：
3、之前Grizzly做空跟誰學時提出的，不同口徑淨利潤數值差距巨大等問題。
這裡面最核心的指控，是之前Grizzly在報告裡指出的淨利潤數據差異。
Grizzly一幫人扒出了跟誰學在國內的7個主要運營實體，用國內信用報告披露的17年數據合併算了一下淨利潤，和跟誰學公佈的數據基本吻合，但18年的數據算出來是1125萬，和跟誰學提交的數據1970萬差了74.6%。
這個我們之前做過功課，當時的感覺一方面是這種差異可以通過稅法匯繳清算和會計層面的差異來解釋，另一方面是75%的比例看起來唬人，但實際上差值只有800多萬人民幣，這點金額真的沒啥意思。
跟誰學方面之前的解釋也類似，這次沒提啥新的東西。
一圈看下來，除了香櫞被打臉之外，還有兩點是我們覺得真正有意思的：
一是老外和咱們之間巨大的文化差異。
老外的報告裡面有一點很有意思。大概是說香櫞他們做統計的時候，發現很多課程是“重複”的，一二三四五六年紀的小朋友都在上同一門叫“2020【春】《超級拼讀》徹底搞定單詞”的課。他們一想，就覺得一年級的小學生怎麼可能和六年級的學生上同一門課，“這幫人肯定是在弄虛造假，哼，naive”，然後賊認真地把這個當作實錘寫進了報告裡。
這個真的是把我們頭都笑掉了。只要上過補習班的國人，基本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老外沒有咱們的生活經驗，是真的會覺得不正常的。跟誰學還在回覆裡面專門就這一點懟了香櫞。
另外一個例子是香櫞提出的排行榜名單缺失的問題。一看跟誰學給出的答覆，大夥估計就心領神會是什麼彎彎繞，但老外就不一定了。
二是最近這幾次做空和渾水做空瑞幸的不同。
渾水之前做空輝山乳業能重金找無人機直接航拍養牛場，做空瑞幸也是一幫機構找了1400多個兼職、搞了1萬多小時的數據，2萬多張消費單子，直接用證據懟到你沒法說話，證明你的商業模式不通，財務造假。
而無論是最近WP、Grizzly還是香櫞的報告，都是直接先判你有罪，然後才找證據的。
現在的套路，更像是先建好了空頭的倉位，然後發報告，抓住瞬間的恐慌情緒導致的暴跌平倉，撈一票就走，後面股價怎麼波動都無所謂了。
12年的時候，李開復等人就錘過香櫞連搜狗搜索和搜狗拼音都分不清楚，現在香櫞捲土重來，依然連跟誰學下面有什麼K-12品牌都沒看，直接預設結論推過程，看起來咋咋呼呼，其實就是來帶一波節奏賺個快錢的。
說到底做空機構也是人，大家在市場苦哈哈的，都是奔著掙錢來的，沒人是來做善事的，做空成功做空失敗不重要，掙錢才是道理。
貼一張香櫞之前力挺瑞幸的圖，大夥感受一下：
據香櫞說昨晚的報告只是做空跟誰學報告的一部分，瓜還有得吃，可以再等等。
另外晚上出了個新瓜，在線教育獨角獸VIPKID起訴跟誰學，稱跟誰學“指使員工使用不正當手段竊取用戶名單等商業機密”，索賠800萬。提交起訴書是在13號，沒有落井下石的嫌疑，不過時機倒是真的挺巧的。。
小組純研究，利益不相關。股市有風險，投資需謹慎哈~
——————
1）1年期MLF利率下調20個基點，從3.15%下降到了2.95%，給20號LPR再次下降帶來了預期。
2）那個男人居然要在“救濟”支票上印自己名字了。外媒報道，老美有關部門已經下令，那個男人的名字將印在IRS發放給數千萬米國人的支票上，稱其為“史無前例”的決定，並表示將因此耽誤支票的發放時間。
那個男人：拿了我的錢，就是我的人了，pick me！
3）海航的事這兩天鬧很大，機構投資者一片聲討，今天“15海航債”收盤跌25.75%，盤中一度跌超36%。晚上還出了公告，13海航債本息遞延支付議案生效，雖然3人同意，29人反對，但還是因為表決權比例最終獲得通過。
這事最大的點在於創造了實質違約的新姿勢，而且破壞了程序，開了一個很惡劣的頭。一個深切的感受，機構被割韭菜的時候，比散戶慘多了，大聲哭出來的感覺。
4）美油再度跌破20美元，刷新2002年以來新低。根據IEA的數據，yq危機抹去了過去十年的原油需求漲幅，隨著需求下降超過歐佩克+的減產量，石油儲備可能會飽和。
歡迎關注公眾號搬磚小組（ID：banzhuanxiaoz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