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盂故事》:孫犁與田間真摯的友誼

《晉盂故事》:孫犁與田間真摯的友誼

孫犁在晉察冀邊區工作時攝(1943年)

《晉盂故事》:孫犁與田間真摯的友誼

孫犁在晉察冀邊區工作時攝

田間十分關心文藝青年的成長,在生活和創作方面盡力給以幫助和指導。還在1940年,在敵後晉察冀邊區通訊社工作的田間雖然也才20多歲,但已是頗有名氣的詩人了。他認識了孫犁(現代小說家、散文家,河北安平人,抗戰時期在黨內從事宣傳工作,曾任《晉察冀日報》編輯)、鄧康(晉察冀邊區的青年作家)、康濯(1940年任晉察冀邊區抗日聯合會秘書長,抗戰勝利後,仍在晉察冀邊區工作)、曼晴(原名慄曼晴,隨西北戰地服務團到晉察冀邊區任戰地記者,後到邊區文救會、文聯、文協等部門從事文藝工作)等青年文學作者後,十分關心這些文藝青年的生活和創作,主動把他們的作品介紹到大後方去。不久田間調到晉察冀文協任副主任。調動時,田間把孫犁和鄧康帶去作他的助手。

孫犁在一篇文章中曾詳細記道:“1940年,我在晉察冀通訊社,認識田間,他雖然比我小几歲,已經是很有名的詩人,我很尊重他。他對我們這些文學愛好者,如鄧康、康濯、曼晴,也有一種特殊的感情,主動把我們寫的東西,介紹到大後方去。我的稿子並沒有得到發表,但記得他那認真的,誠摯的情誼。不久,他調到晉察冀文協,把我和鄧康帶去,作為他的助手。我們一同工作了不算短的時間。1942年整風以後,他到盂縣下鄉,我也調動了工作。”

田間很器重孫犁。來盂平縣後,田間曾幾次用自己的稿費招待孫犁等人在滹沱河畔的一個小飯館吃飯,有一次,竟賣掉自己用的一條毛毯,請幾位文學愛好者吃了一頓包子。那是1944年春天的早晨,盂平縣的氣候還很有一些涼意,山野那草木之上,都掛著一層白白的霜雪。華北聯大高中班的師生和西戰團一批文化人從晉察冀根據地出發,艱難地奔赴延安。他們從阜平出發後,經盂縣進入山西,然後經過忻縣向西南而去,渡過黃河,經過綏德、清澗等地,最終到達延安。在這群充滿熱血的青年人中,有一個剛過而立之年、穿著“時髦”的青年人,他就是後來成為著名作家的孫犁。孫犁由邊區去革命聖地延安經過盂平縣,田間提前知道消息後,在道邊等著與老朋友告別,從他鬢髮上掛著的白霜看,可以知道他在此已等了許久了。這天,孫犁身上披著的,就是田間曾穿過的一件日本軍用皮大衣。

對於田間這位熱情的長者,孫犁一直心存感激,在自己的文章裡多次作了記述。1944年春,孫犁奉命將去延安,從阜平到延安,有一段很長的路,在行軍途中,要經過盂平縣。在散文《服裝的故事》裡,他寫道:“路經盂縣,正在那裡下鄉工作的一位同志(指田間),在一個要道口上迎接我,給我送行。初春,山地的清晨,草木之上,還有霜雪。顯然他已經在那裡等了很久,濃黑的鬢髮上,也掛有一些白霜。他在我們行進的隊伍旁邊,和我握手告別……”“應該補充,在我攜帶的行李中間,還有他的一件日本軍用皮大衣,是他過去隨軍工作時,獲得的戰利品。在當時,這是很難得的東西,大衣做得堅實講究:皮領,雨布面,上身是絲綿,下身是羊皮,袖子是長毛絨。羊皮之上,還帶著敵人的血跡。原來堅壁在房東家裡,這次出發前,我考慮到延安天氣冷,去找我那件皮衣,找不到,就把他的拿起來。”

抗戰時的田間

孫犁在1985年田間去世後發表的悼文裡又寫道:“一九四四年春天,我隨大隊去延安,經過盂縣,他在道路旁邊等候我作別。是個有霜雪的早晨,天氣很冷,我身上披著,原是他堅壁起來的一件日本軍用皮大衣,他當記者時的勝利品,羊皮上有一大片血跡。取這件衣服,我並沒告訴他,他看見後,也沒說什麼。這件衣服,我帶到延安,被一次山洪沖走了。”

孫犁幾次提到田間送他一件日本軍用皮大衣,感激之情溢於言表。尤其說到後來延安發大水,沖壞窯洞,這件大衣被洪水沖走,每次提及,孫犁都感到十分惋惜。孫犁永遠記的那次與田間的相會。一路上,他看到,在晉察冀的山路上,田間以一往無前的姿態,總是走在前面。孫犁更注意到,田間的像子彈一樣呼嘯的詩,遍佈晉察冀的山野村莊。他認為,在抗日戰爭中,詩人田間是一個勇敢的、真誠的、日以繼夜、戰鬥不息的戰士。他堅信,田間的詩是不會沉寂的。

關於那件日本軍用皮大衣的來歷,是1939年田間作為戰區記者參加賀龍指揮的晉察冀著名的陳莊戰鬥後,收拾行李準備離開回一軍分區時,賀龍師長見他衣著單薄,便叫通訊員從戰利品中揀來一件缺了一隻袖筒子軍大衣送給田間,田間又轉贈給了孫犁。這其實是賀龍師長第二次送他東西了。第一次是在晉西北一二0師部,賀龍師長送給他一支手槍。後來他把那支槍上繳組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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