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零號病人?為什麼要找出零號病人?聽聽醫生怎麼說

2月15日,一則關於“武漢病毒研究所一名女研究生黃某某是新冠病毒肺炎零號病人”的消息在網絡流傳,這則消息一下就講武漢病毒研究所和黃某某本人推向熱潮,登上頭條。但隨即武漢病毒研究所的一則聲明和黃某某本人的回覆,又徹底讓這個謠言沉入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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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網上又陸續爆出發現“零號病人”,其中這則“美國發現“零號病人”,到底真的還是假的?”消息最引人注目,因為文章引用了一些“論據”和推測,似乎很合理,再加上美國前段時間不端的拋出“XX病毒”論,更是讓人認為這就是美國人的一場“XX陰謀”,大家對此也是“頗加信任”。很多人認為這就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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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下旬新晉“網紅教授”張文宏教授就曾說道:零號病人是個非常敏感的問題,一定要有確切的依據。 所有不負責任地隨意猜測這個病毒來源在哪裡,都是在欺騙普通百姓。

張教授說:關於‘零號病人‘,到今天為止,我不信任何人說的,我只認證據,這是第一點;第二,我只認我們自己做出來的基因測序的結果,我就知道它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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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零號病人”是一個被誤解的概念,1984年Darrow博士在發表他對首個艾滋病病人的調查結果時,將Dugas稱為patient O。注意,是字母的O,不是數字的0。O的意思是Out-of-california , 即“加州以外的病例”。然後知名記者Randy Shilts在1987年出版的關於艾滋病的書中,將patient O誤寫成了patient 0。

什麼是“零號病人”?

“零號病人”,通常指的是第一個患某種傳染病,並開始散播病毒的病人。在流行病調查中,通常被叫做首發病例。在傳染病的發生發展和傳播過程中以及傳染病的認知、研究過程中首發病例一直是佔有重要的地位,通過對首發病例的細緻調查,能為疾病來源、病因分析、預測、控制措施採用、預警機制的建立提供大量寶貴信息。對血清、疫苗等抑制或治癒性藥物的研發也起到重要作用。

而在公共衛生學上,與“零號病人”相對應的用詞是index case(索引病例,以下簡稱IC)或者primary case(原發病例,以下簡稱PC)。PC指的是在大面積擴散、且人傳人的傳染性疾病的流行病學調查中,第一個將該傳染病帶入某個人群的那個感染者。很多流行性疾病爆發後,PC可能都無法確定,比如艾滋病,至今也無法確定哪個人是PC。而IC指的是在病情爆發時被公共衛生機構(狹義的講就是各地的疾控中心)所確定所發現的第一個病人,即便該疾病並非人傳人的傳染性疾病,這第一個被確定的人也是IC。對於大多數大範圍爆發的新的傳染病來說,通常都能確定誰是IC。除非是延誤了時機,等到疫情擴散,就很難找到誰是IC了。

PC和IC聽起來很接近,但實際上,只有很少的情況下,PC跟IC是同一個人。絕大多數時候,兩者都不是一致的。PC往往比IC要出現的早。這很好理解,第一個被公共衛生機構所確定的人,並不一定是第一個感染的人。

為什麼大家都這麼想找到零號病人?

在一個新出現的傳染病的初期,確定零號病人的意義很大。

首先,對於突然爆發的傳染病,在既不知道傳播途徑也不知道傳播效率的情況下,流行病學家如果能通過詳細的逆向追蹤,從患者接觸過的人順藤摸瓜,定位到第一個感染的零號病人,這就對了解傳播途徑,確定病毒種類,研究病毒習性,指導公眾如何切斷傳播路徑有很重要的意義。可以幫助醫生或者政府部門隔離可能感染的人群,使疫情能夠快速得到控制,注意,僅僅是新發傳染病的初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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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隨著現代生物學的快速發展,基因測序的巨大進步,讓這種傳統的追蹤調查以及特定零號病人都漸漸失去了意義。通過患者身上提取的病毒,科學家們能在實驗室快速測序,瞭解病毒的傳播原理和可能的致病性,這種方式更加高效準確經濟。比如此次的新冠肺炎病毒,我們的科學家僅利用兩週時間就測定了新冠病毒的基因序列,這為我們後期進一步認識新冠肺炎病毒,更好的治療病人和防控疫情提供了很大的幫助。

其次,在疫情早期找到零號病人,有助於追蹤病毒的動物來源。根據第一個感染者的接觸史,就可能找到最初傳給人類病毒的動物。確定了動物以及中間宿主,也有助於瞭解病毒的習性。同時告知公眾可能的動物傳播源頭,避免接觸。比如此次疫情,武漢的科學家們第一時間通過基因測序確定了病毒來自於蝙蝠,而中間宿主有可能是穿山甲(還不能確定),這也為公眾瞭解如何避免野生動物,政府如何控制疫情的後續爆發提供了寶貴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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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旦傳染病已經大面積擴散,比如此次的新冠肺炎,加上該病毒的特性,比如沒有症狀的感染者也可能傳播,甚至潛伏期間也可能傳播,而且潛伏期還很長。就不單只是極大增加了找到和確定零號病人的難度(如果還可能的話),也失去了意義。現階段,全球新冠肺炎的感染人數突破80萬,遍及全球多個國家,病毒也已經被確定,病毒的習性也基本瞭解,再去耗時耗力地尋找所謂的零號病人既沒有實際意義,也徒然浪費寶貴的醫療資源。而且就算找到所謂的“零號病人”,也會個當事人積極家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和旁人的無辜指責,像美國艾滋病發現初期所謂的“零號病人”Dugas的悲劇將會在另一個所謂的“零號病人”身上重演,這是我們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的。

所以,在現階段,經過我們全國上下14億人的齊心協力和科學家門的潛心研究,我們已經對病毒有了一定的瞭解,對新冠肺炎的傳播途徑,預防措施,如何更好的治療患者都有了一定的瞭解,現在推崇去找零號病人,對於防疫意義不大。目前我們重要的還是積極防控,加強自我防護,戴口罩、勤洗手、勤通風,少出門,不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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