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人》丨脫離世俗的男青年走向“絞刑”的荒誕命運


《局外人》丨脫離世俗的男青年走向“絞刑”的荒誕命運

出生、成長、成家、生子、衰亡,你我奔走於紅塵,日復一日又年復一年,於世俗之中,敬慕世俗之外的真實的豁達。

我的敬慕,來自默爾索——今天要介紹的著作《局外人》裡的主人翁。

作者加繆,因《局外人》這部鉅著,成為最年輕的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之一;他一生蔑視奢華,拒絕虛無,追求簡單的快樂;《局外人》、《鼠疫》、《反抗者》等代表作,無一不在傳遞他對生活的熱愛和信念。

他向我們呈現的神話,並非美麗的謊言,而是揭示了真實。《局外人》塑造的神話,正是向我們展示的是“人在荒誕中的自我堅持”。它沒有戰亂的背景鋪墊,沒有波瀾起伏的清潔激盪,僅僅是平庸到極致的生活日常,便足以讓人見識到主人翁所在的現實的荒誕。

《局外人》丨脫離世俗的男青年走向“絞刑”的荒誕命運

在《夏天集》裡,加繆寫道:“在隆冬,我終於知道,我身上有一個不可戰勝的夏天”。他在《局外人》筆下的主人翁默爾索,也終究是在這個不可戰勝的夏天,孤獨的與世俗相抗。

意大利著名作家卡爾維諾在《我們為什麼讀經典》一書中談到:經典作品是這樣一些書,我們越是道聽途說,以為我們懂了,當我們實際讀他們時,我們就越是覺得它們獨特、新穎和意想不到。

《局外人》就正是這樣的一部經典。

《局外人》丨脫離世俗的男青年走向“絞刑”的荒誕命運

它講述的是主人翁默爾索絲毫不帶悲傷地參加母親的葬禮後,便於女友瑪麗一起看喜劇電影享受兩性關係,之後在一次與度假中,偶然殺死了朋友雷蒙情人的哥哥——一個阿拉伯人,而成為殺人犯,被判處絞刑。在默爾索日常的生活中和自身案件的審理中,他都是真實的“局外人”,遵從本心,從不虛與委蛇,“無所謂”成就的真實。

《局外人》丨脫離世俗的男青年走向“絞刑”的荒誕命運

加繆筆下默爾索脫離世俗的真實,是世俗眼中的“荒誕”

1.世俗眼中的“荒誕”

在約定俗稱的社會現實中,人們早已達成許許多多普遍存在並認可的“結論”。譬如:

淚流滿面的形象、痛哭流涕的表現比面無表情更能表現出一個人對失去某種親密關係在乎與否。

“你愛我嗎?”“我當然愛你呀”才是兩性關係中皆大歡喜的滿分答案。

你認為我是你的朋友,我理應締結這份友誼作為回報,否則我就像個不知好歹的混蛋。

  • 作為“俗人”,加繆的開篇,就給了我作為俗人,輕蔑真實的理由。

“今天,媽媽死了。也許是在昨天,我搞不清。”可能是關係很糟糕的一對母子,我的第一反應。

他為參加母親的葬禮要去借用黑色領帶和喪事臂章而感到心煩,誰會這樣對待逝去的母親?

在門房提出打開棺蓋讓默爾索看看母親時,他拒絕了,因為“不想”,在母親棺材前守靈時,他喝了門房端的咖啡牛奶,不僅如此,他在守靈時抽了煙。果真是一個不孝的兒子,我在心裡嘀咕著。

他在母親出殯時,沒有哭泣,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悲傷;

殯儀館的人問起母親的年歲時,默爾索回答:就這麼老,因為確實搞不清母親的究竟有多少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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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看到默爾索母親出殯儀式的尾聲時,有多少世人,想要大罵“不肖子孫”?

默爾索母親的棺頭還在添撒泥土時,他就想到將要上床睡上十二個鐘頭的喜悅。

在參加完母親葬禮的第二天,默爾索就去海濱浴場游泳,並與瑪麗去看了一場喜劇電影,並在二人世界中尋歡作樂。

  • 默爾索“無所謂”的態度,彷彿是獨立於世俗眾人的“怪物”。

當瑪麗問默索爾愛不愛自己時,默索爾不加思索的回答“不愛”。

瑪麗問他是否願意結婚時,默爾索回答:結不結婚都行,如果她要,就結

雷蒙問願不願意跟自己做朋友,默爾索說“做不做都可以”。對他來說,做還是不做他的朋友,怎麼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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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默爾索的真實

在世俗眼鏡的背後,從不去相信:這些有悖“常理”的言行舉止,確確實實是一個人真實而純粹的情感流露。

無論是78年前,還是78年後,常理認定的對的社交行為,是在相應的情境中、對應的場合裡,表現出與之相匹配的、合適的的行為:在歡樂的場合裡要儘可能顯示出高興,否則就成了掃興;在沉重、痛苦、不快的場合裡需要同步的悲傷方能體現你的感同身受,但凡流露出任何不經意的不和諧情緒,有可能沉沒到尷尬的境地;如果你既不想開心也不想難過,那麼,管理好你的五官,面無表情將能使你解圍。

然而,對主人翁默爾索來說,他的所為和所做,卻都是出於自我的毫不造作的真實流露,儘管過於冷靜理智且“有悖常理”:

不知道母親是哪一天死去和搞不清她的年齡,即使“有悖常理”,卻是他的真實現狀,他不必去捏造所謂的“事實”。

他沒有為母親的離世而流露悲傷,只是單純的沒有悲傷的情緒而已。

“冷漠”“無情無義”,是世俗之人的評判,對默爾索而言,不愛就是不愛,沒什麼好欺騙的。

做不做朋友,對“我”來說卻是是無所謂,沒有任何影響啊,那麼,“我”為什麼要故作迎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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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翁命運的轉折和伴隨而來的法律的枷鎖

在海灘度假中,面對雷蒙的對頭一夥阿拉伯人的滋事挑釁,默爾索率真的告訴雷蒙:“不行,還是一個對一個,空手對空手,你先把手槍給我,如果他們兩個打你一個或者那個傢伙把刀掏出來,我就替你把他崩掉。”

他率真的像個孩子;卻冷靜的像個瘋子;是一個對陽光敏感的瘋子。

阿拉伯人撤退後,陪同雷蒙返回住所的默爾索又轉身走向海灘,僅僅是因為腦袋被太陽曬得嗡嗡作響,不想爬最後一級臺階,不願陷於婦女們的周旋。

他為逃離酷熱陽光的照射想在海灘想尋得一片清涼,又遇到了雷蒙的對頭,原本未將其放在心上的默爾索,在阿拉伯人抽出刀子在陽光下對準自己時,扣動了扳機。

“刀刃閃閃發光,我覺得就像有一把長劍直逼腦門。我只覺得太陽壓在我頭上,那把刀閃亮的鋒芒總是隱隱約約威逼著我,灼熱的刀劍刺穿我的睫毛,戳的我兩眼發痛,大海吐了一口氣,沉重而熾熱,我覺得天門大開,天火傾斜而下。我全身緊繃,手裡緊握著那把槍。扳機扣動了,一切從這時開始了。我意識到我打破這種平衡與寂靜。接著,我又對那具屍體開了四槍。”

《局外人》丨脫離世俗的男青年走向“絞刑”的荒誕命運

沒有說謊就是真實?世俗的偏見和法庭的片面,是判處主人翁絞刑的元兇

默爾索說:人生在世,永遠也不該演戲作假。

即使是在獄中,面對為自己做辯護的律師建議他說在母親出殯當天是控制了自己悲痛的心情,默爾索也一併拒絕“不,因為這是假話”。

加繆說:“在我們的社會里,任何不在他母親葬禮上哭泣的人,都有可能被處以死刑。

所以在法庭上,檢察官和庭長片面的發問來斷定默爾索“沒有靈魂和人性”。檢察官控訴:“此人在自己母親下葬的第二天,就去幹無恥勾當,為了瞭解一場傷風敗俗的糾紛,就隨隨便便去殺人。我控告這人懷著一顆有預謀的、殺人犯的心埋葬了一位母親”。我控告這個人(默爾索),他懷著一顆殺人犯的心埋葬了一位母親。”於是,他們在“我的命運被決定,卻不徵求我的意見”的情形下,以法蘭西的名義對默爾索判處了絞刑。

這場審訊的形象,所有一切都是真的,但又沒有任何東西是真的

《局外人》丨脫離世俗的男青年走向“絞刑”的荒誕命運

“不辯解”“不上訴”“追尋真實自我”的默爾索,成就了世俗的荒誕

一個人在生命面前仍然堅守真實,與法官們自以為的“真實”而滿口謊言,這不是一種現實的荒誕,又是什麼?

加繆說:誕生在一個荒謬的世界上的人唯一真正的職責是活下去,是意識到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反抗、自己的自由。

默爾索在反抗神甫引渡的對上帝的信奉後,放棄了自認為毫無意義的上訴,理智而平靜的向“這個冷漠而餘溫未盡的世界敞開心扉”:大家都是幸運者,世界上只有幸運者。有朝一日,所有的其他人無一例外,都會判死刑,他自己也會被判死刑,倖免不了。

他沒有逃過絞刑的命運,卻為“真實的自由”而義無反顧,成就了世俗的荒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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