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童《妻妾成群》,因被改編成電影《大紅燈籠高高掛》而聲名遠揚。文學成就了電影,電影也成就了文學。不得不說,從《妻妾成群》到《大紅燈籠高高掛》是一個文學改編成電影的絕佳範例,也是文學語言視效化、意象化的典範。
若要概括《妻妾成群》的構作,其實完全可以列一個情節發展順序:
1、頌蓮入門,與雁兒初次交鋒;
2、頌蓮與三位太太依次的交鋒;
3、交代頌蓮嫁到陳府的前情;
4、頌蓮第一次接觸“死人井”,埋下伏筆;
5、頌蓮向卓雲打探“死人井”的隱秘,不得結果。
6、頌蓮對陳家下一代兒女們的認識和對雁兒更深的厭惡;
7、認識大少爺飛浦,兩人談論菊花;
8、頌蓮聽梅珊唱戲,打牌時發現梅珊與醫生偷情的事實;
9、頌蓮與陳佐千談起“死人井”;
10、飛浦吹簫,頌蓮發現自己的簫不見了;
11、頌蓮向雁兒追究,發現雁兒對她施以詛咒,且發現是卓雲的指使;
12、因為簫的事情和陳佐千置氣,把卓雲的耳朵剪傷;
13、梅珊道破卓雲的本質;
14、頌蓮因燒樹葉的事情與毓如爭執;
15、飛浦來頌蓮房間聊到簫;
16、陳佐千大壽,憶容、飛瀾將花瓶打碎,頌蓮避開,卻被“死人井”“呼喚”。
17、頌蓮因身體不適沒有參加午宴,又在晚宴上因當眾親陳佐千被推到在地,成為其失寵的標誌;
18、頌蓮和梅珊的談話,頌蓮點出梅珊外遇的事實;
19、飛浦帶顧少爺過來教頌蓮吹簫;
20、飛浦和大太太的爭吵,飛浦的告別;
21、陳佐千性無能;
22、卓雲恢復寵愛,成為梅珊和頌蓮的敵人,兩人又聊起“死人井”;
23、梅珊指使人打憶容,被卓雲揭穿;
24、頌蓮逼雁兒吃草紙,雁兒死;
25、頌蓮和宋媽聊起“死人井”;
26、頌蓮勾引飛浦失敗,灌醉自己,對陳佐千妥協;
27、梅珊偷情被發現,被人抓住沉井而死;
28、頌蓮目擊了全過程,變成瘋子。
我們再來看看電影的敘事:
1、簡要交代頌蓮嫁人的前情;
2、和雁兒的初次交鋒;(對子戲)
3、(下人掛燈籠、伺候洗腳、捶腳、梳洗更衣)
4、第一次同寢;
5、三太太的下馬威;
6、管家帶頌蓮去拜祖宗、說規矩;
7、分別見過大奶奶、二奶奶(女兒憶真)、三奶奶(拒絕見面);
8、雁兒被分配為丫鬟;(洗頭、洗衣服、往衣服上吐痰);
9、一家人吃飯,梅珊姍姍來遲,頌蓮點菜;
10、府上新規矩,四院點燈、捶腳;
11、梅珊唱戲;第一次和梅珊正面交鋒;
12、撞見雁兒和老爺的事情,和老爺置氣,滅燈;三院點燈;
13、看到“死人屋”,和二太太聊起死人屋;
14、一起吃飯,沒有菠菜豆腐了;
15、和三太太打麻將,老爺去了二太太房裡;發現三太太和醫生的姦情;
16、頌蓮和老爺聊到死人屋,頌蓮給了聽門的雁兒的方向一梳子,把飯搬到自己屋子裡面吃;壞了屋裡的規矩,三太太也申明,以後也要在屋裡吃飯;
17、飛浦吹簫(對子戲)
18、頌蓮發現簫不見了;
19、發現雁兒偷偷點燈籠,並用扎小人的方式詛咒頌蓮,供出卓雲;
20、因為簫的事情惹惱陳老爺,老爺去了二院;
21、三太太和頌蓮統一戰線;二院重新受寵;
22、頌蓮看卓雲;
23、雁兒捏腳;
24、頌蓮懷孕;
25、卓雲給頌蓮捏背;
26、雁兒向卓雲彙報了頌蓮假懷孕的事實,卓雲找老爺叫高醫生;
27、高醫生說出了頌蓮假懷孕的事實,四院封燈;
28、雁兒的燈籠被扔,跪在雪地致死;
29、頌蓮在梅珊面前揭穿她和高醫生的事情;
30、頌蓮喝酒,大少爺來看;
31、說出梅珊的姦情;
32、梅珊被處死;
33、頌蓮大喊“殺人了”,瘋;
34、三太太房裡“鬧鬼”;
35、新來的五太太
對比兩者的情節順序上的改動,可以看出,電影中取消了“死人井”、“大壽”、“草紙詛咒”、“顧少爺”、“談菊”、“陳老爺性無能”這些元素,而是加了“死人屋”、“燈籠”、“捶腳”的意向,在情節上也更加緊湊和凝練,尤其是“假懷孕”事件和“醉酒說出梅珊和高醫生的姦情”更是情節上的一大進展。
具體問題明日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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