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儉的的道光帝卻扶不住將傾的大清朝

引言

道光帝是滿清入主中原後的第六位皇帝,也是唯一一位嫡長子繼位的皇帝。但其接手的大清朝已經經歷的將近兩百年,正是各種弊病矛盾爆發的時候,同時也是世界上工業革命正在蓬勃發展的時代。這個時候如果沒有康熙皇帝的睿智,沒有雍正皇帝的勤勉努力,僅僅只靠自己的節儉很難改變帝國走下坡路的命運,使得帝國的命運如同自己的年號道光一樣,將帝國的財富與國運“全倒光”。

節儉的的道光帝卻扶不住將傾的大清朝

道光皇帝 愛新覺羅·旻寧(1782年9月16日—1850年2月25日)

皇帝個人的節儉卻換不來官員的清廉

登上帝位後的道光看到了國內官員的貪腐,但卻沒有行之有效的手段,從其頒佈的詔書可見道光的無奈。

道光皇帝執政僅半月,即於九月十一日下詔清查陋規,詔書中稱:“箕斂盤剝之風日甚一日,而民間之儲藏概耗於官司之朘削,因此民生困極。與其私取,不如明給。”“各省的陋規,如舟車行戶、火耗平餘、雜稅存剩、鹽當規禮,其名不一。有此地有而彼地無者,有彼處可以裁革而此處斷不能裁者。雖然明令禁止,照樣巧取豪奪,上司藉此恐嚇屬員,小民為此控告官吏。不如明立章程,加以限制。只是各省情形不同,令各地督撫將所屬地區陋規逐一清查,應存者存,應革者革。”

詔書的大概意思就是,我知道你們經常侵吞國庫裡的錢糧,但我想管也管不住,與其讓你們偷偷摸摸的拿,不如我直接給。我還知道你們的規矩多,而且各地的規矩還都不一樣,我也沒辦法一刀切,不如讓各地的大員自己管好自己的地方,將這些規矩一一清查,以後不能再有,如果發現必將革職查辦。從詔書中看出了皇帝的無奈,所以他只好自己厲行節約,希望能夠達到“上行下效”的效果。

該如何節儉呢?道光帝首先下令停止了民間進貢,然後再禁止新建宮殿。這些大工程禁止後,道光帝還從生活細節著手節儉,下令“衣非三浣不易”,可不是衣服洗三遍再換,而是衣服要穿一個月才能換新的。自己節儉還不行,還要求宮內的嬪妃不是節慶不能吃肉,不能穿綾羅綢緞,不能用胭脂水粉。

節儉的的道光帝卻扶不住將傾的大清朝

皇帝的居所 紫禁城


皇帝節儉了,但大臣們卻利用皇帝的節儉去討好皇帝。道光皇帝在一次檢閱自己的禁衛軍的時候發現,士兵們都穿著樸素的舊衣服,心理非常高興,感覺自己的努力終於換來了回報,檢閱結束後就將幾名主管官員都官升一級進行獎勵。

為了討好皇帝,大臣們上朝時都穿著舊衣服,導致當時的當鋪裡舊衣服的價錢一時火爆,價錢極度翻翻,同時也流行將新衣服做舊。在皇帝面前假裝貧困,裝作討論哪裡的米麵便宜,哪裡的飯菜實惠等,樣子做的足足的。但下朝後卻仍然聲色犬馬,紙醉金迷。“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在當時並不一句誇張的話,上至封疆大員,下至衙門小吏無不貪腐。

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伺候皇帝的近臣,內務府官員,在皇帝的眼皮底下,利用皇帝深居宮中不知物價去發財。皇帝的衣服打個補丁,內務府開支三千兩,皇帝對這些物價不甚瞭然,再一次接見軍機大臣曹振鏞時發現他的膝蓋上有塊補丁,便隨口一問,你打這補丁多少錢?

曹振鏞也很機敏,明白內務府的貓膩,死來想去就報了三兩銀子,在當時三兩銀子可以買好幾條新褲子了。皇帝一聽大怒,連問詢的顧不上了,直接招來內務府總管,當面質問為什麼我補一個補丁需要三千兩。

節儉的的道光帝卻扶不住將傾的大清朝

武英殿大學士 曹振鏞(1755—1835年)


內務府總管一聽心裡頓時慌亂,但好在經常伺候皇上,瞭解皇上的脾性,就裝作委屈道“皇帝衣服的布料是上等的湖縐(浙江湖州出產的著名絲織品),打補丁的手藝也是在蘇州,為了能夠訂補天衣,需要派兵押運到蘇州,這一路舟車耗費三千兩已經很節省了”,皇帝聽了一時無言。

此後,有機會皇帝都會詢問大臣們物價。一次,與大臣潘世恩聊天,問道雞蛋多少錢一枚,潘世恩也知道內務府的貓膩,為了不得罪內務府,也不欺君就說“貴的七八十枚銅錢,便宜的七八枚銅錢”。皇帝早有心理準備,笑道“我這雞蛋可是一千二百枚銅錢”。

如此種種,皇帝對於身邊貪腐視而不見,習以為常,但卻又無可奈何!

吏治混亂,阻塞視聽

道光年間,皇帝心知要革新吏治,卻無從下手,而官員對皇帝往往是報喜不報憂。

禮部右侍郎曾國藩批評道光時代:“九卿無一人陳時政之得失,司道無一折言地方之利病,相率緘默。”“以畏葸為慎,以柔靡為恭。”“京官之辦事通病有二:曰退縮、曰瑣屑。外官之辦事通病有二:曰敷衍、曰顢頇。”

曾國藩言簡意賅的總結了道光年間的吏治就是,朝中高官不向皇帝報告時事政策,不報地方的情況;京官遇事能推就推;地方官辦事敷衍馬虎。從朝官、京官、地方官三個層次反應了道光年間的吏治弊病至深,全都在其位不謀其政。

道光年間,浙江巡撫劉彬士上任後就開始搜刮錢財,無論是因為當時大環境必須這樣做,還是藉口還在京城為官時因為各種“規矩”的欠債,都逃不掉其貪財的事實。

張集馨就曾在《道鹹宦海見聞錄》中詳述陝西糧道向上司送禮的規矩:給西安將軍三節兩壽禮,每次銀800兩,表禮、水禮八色,門包40兩;八旗都統二人,每人每節銀200 兩,水禮四色;陝西巡撫,四季致送,每季銀1300兩,節壽送表禮、水禮、門包雜費;陝西總督,三節致送,每節銀1000 兩,表禮、水禮八色及門包雜費。

但好在劉彬士出身貧寒,在任雖然貪財,但卻是大環境所逼,當時浙江大災,也請求朝廷為貧苦百姓免除賦稅,在當時算是清官了。告老還鄉時還得道光皇帝親筆書寫的“木本水源”的牌匾賞賜,嘉獎他為官清正,做官不忘本。

清官都被當時的各種“規矩”逼迫的去斂財,而稱之為貪官的人更是大行其是,肆意妄為,可見當時官場貪腐之風氣何其盛行!

節儉的的道光帝卻扶不住將傾的大清朝

浙江巡撫 劉彬士

官員貪腐,尚可吃大戶,拿國庫。而胥吏則直接管理底層民眾,更是無法無天。因為胥吏多被當地大族所把持,父母官長換而胥吏長留,真正管轄地方的其實就是這些胥吏。欺上瞞下乃常有之事,為了斂財更是用盡一切手段,截留稅款,貪汙漕糧,冒領賑濟款,欺壓底層百姓。

比如說地方大災,官方發放賑濟糧,胥吏則往往剋扣斤兩,以次充好。還有的胥吏則用流浪漢,乞丐甚至死人冒領賑濟款,往往一份領取的名單中,有一半的名字都是假的,最後都進入了胥吏的腰包。往往胥吏貪汙情況比地方災情更讓人震驚。

如江蘇沛縣,胥吏任維城在道光三年、四年冒領賑款四千七百八十一串,胥吏劉步洲等為冒領賑款,偽造道光八年冬的受災戶名單,“每一里,冒報一千餘戶至二千餘戶不等,共查災民二萬六千五百五十二戶外,冒報一萬六千一百五十戶”

除了貪汙冒領賑濟糧款,胥吏還在斂財方面發揮了充分的想象力,用盡了一切手段,經常害得人家破人亡,但底層百姓又無處伸冤,只能默默忍受。

貪官吃大戶,胥吏吃底層,上下包庇,底層百姓之苦難以傳到皇帝耳中,在他的眼中還是一個太平盛世。

大廈將傾,只靠皇帝“節儉”並不能阻止

回頭看來,整個朝廷從上到下無人不利用手中的權利去謀取個人的利益,除了皇帝自己並沒有人真正的為這個帝國做些什麼,所以這不是一個皇帝單靠節儉能夠改變的現實。

國內吏治的混亂,國門外西方列強的艦隊隨時虎視眈眈,鴉片源源不斷的流入中國,國民體質日差,西方的堅槍利炮打得道光帝簽下了一個有一個不平等條約。眼看著國內局勢越來越複雜,但卻沒有革舊迎新的魄力,只能靠著自己的節儉欺騙著自己眼睛,最終導致祖宗留下的江山被自己慢慢“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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