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得了厨房斗得过“小三”:胡适的小脚太太江东秀

下得了厨房斗得过“小三”:胡适的小脚太太江东秀

胡适


胡适是著名的文学家、思想家和哲学家,先后任职北大教授、北大校长和中央研究院院长。他是一代文化巨匠,他被认为是“中国文艺复兴之父”。但是这位知识渊博、风流倜傥的人物,他的婚姻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传统婚姻,一个新文化运动的倡导者,竟娶了个乡村小脚夫人,而且两人白头到老,背后究竟有什么原因?江东秀又是何许人也?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江冬秀,一八九零年出生于一个仕官之家,她没有受过较多的文化教育,仅仅读了几年私熟,文化水平仅为初通文字而已。

江冬秀与胡适原是亲戚,胡适的姑婆是冬秀的舅母。有一次,江冬秀的母亲到绩溪旺川胡适的姑婆家走亲戚、看出神赛会,恰巧胡适也随母到了姑婆家。江母看中胡适眉清目秀,聪明伶俐,表示要把女儿冬秀许配给他。

由于江母一心想成就这门亲事,便托胡适的本家叔叔,在江村教私熟的胡祥鉴做媒,江冬秀又是胡祥鉴的学生,胡祥鉴有意成全这桩喜事,便在胡母面前千般说好,胡母这才同意让他把冬秀的“八字”开来看看再说。

红纸“八字”送来,经过算命先生的推断;冬秀命带宜男,两人生肖很合,不冲不克,女大一并不妨碍。胡母又把红纸八字叠好,放进摆在灶神爷面前的竹筒里。那竹筒里原先也放进了几个初被选中的“八字”。

过了一段时间,家中平安无事,没有一点不祥之兆.胡母这才虔诚地拜过灶神,拿下竹筒摇了摇,然后用筷子夹出一个“八字”来,摊开一看,正是江冬秀的,真是“天赐良缘”。

当时只有十四岁的胡适与十五岁的江冬秀的终身大事,就这样在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撮合下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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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与妻子江东秀


二、山村里的新式婚礼

一九一七年夏,胡适留学回国后,返乡探望母亲,商订于1917年寒假结婚。他很想先与冬秀见一面,结果不但没有见着,反而引起一些笑话来。《胡适的日记》中说:“……我亲自到江村。他(她)家请我吃酒。席散后。我要求一见冬秀,他(她)的哥哥耘圃陪我到他(她)卧房外,他先进房去说,我坐在房外翻书等着。我觉得楼上楼下暗中都挤满了人,都是要看‘戏’的!耘圃出来,面上很为难,叫七都的姑婆进去劝冬秀。姑婆(吾母之姑,冬秀之舅母)出来,招我进房去。冬秀躲入床上,床帐都放了下来;姑婆要去强拉开帐子,我摇手阻住他(她),便退了出来。这时候,我若打轿走了,或搬出到客店去歇,那时便僵了。

我那时一想,此必非冬秀之过.乃旧家庭与习惯之过……回到家里,人家问我看见了新人没有,我只说,见过了,很好。我告诉母亲,母亲大生气,我反劝他(她)不要错怪冬秀。但同去的本家叔公知道此事,传说出去。人家问我,我也只笑不答。后来冬秀于秋间来看我母亲,诉说此事。果然是旧家庭作梗……我至今回想,那时确是危机—发之时……

已经是二十世纪的年代了,这位二十八岁的老姑娘还躲入床上放下帐子,羞见订婚已经十三年的留洋生夫婿,这在当时却不能不作为一种趣闻,传播四乡。

一九一七年寒假,胡适从北京大学回家,举行文明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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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的父亲胡铁花与母亲冯顺弟

在结婚仪式上,他们破除了旧式礼节,只是新郎新娘结婚证书上互相用印和证婚人用印,双方交换金戒指,证婚人讲话,新郎讲话,没有拜天地,向长辈行礼和新夫妇交拜礼,都是以鞠躬代替叩头。这样的婚礼,当时在古老闭塞的山村,确是别开生面地揭开了新事新办的新序幕。

当时的胡适名满天下 ,与陈独秀成为新文化运动的旗手,提倡自由、反对封建礼教自然是应有之义,为何胡适还要与江东秀成婚呢?其实胡适早在留学美国中,就在日记中表明自己在思想上遵从西方,在家庭伦理上遵从东方,胡适与江东秀结婚符合其在美国时期形成的理念。其次,文人爱名,当时已经在文坛声名鹊起的胡适,更是“爱惜羽毛”,生怕自己违背母命背上“不孝”的罪名。

此外,胡适的父亲胡铁花去世较早,胡适是母亲冯顺弟一手抚养长大的,胡适从私塾到哥伦比亚大学,每走一步都离不开母亲的默默支持,胡适不忍心伤害那个最疼自己的人,认为与江东秀成婚算是对母亲的“尽孝”,了结老人家的心愿。

三、用剪刀捍卫婚姻

婚后第二年,江冬秀到了北京为胡适主持家务。她颇有魄力,有才干,遇事能决断,具有男子汉气概。她发觉胡适与异性有暧昧关系,不是温柔劝阻,而是抓住胡适爱惜名声的特点,采取进攻策略,大吵大闹、寸步不让。

在胡适所有的“婚外情”中,最让他刻骨铭心的当属与表妹曹诚英的恋情。当时二人在杭州的烟霞洞同居长达几个月,你侬我侬,卿卿我我,谈诗词、品小说、赏夜色、泛西湖,胡适说这是他人生最快乐的时光。正是这段感情让胡适打算与江东秀离婚,与表妹曹诚英在一起。

胡适与曹诚英的通信被江东秀发现,胡适也提出了离婚,江冬秀突然拿起剪刀,抱起儿子指着胡适大吼:“你如果敢和我离婚,我就先杀了你和你儿子然后自杀”,说完还把剪刀冲着胡适扔了过去,虽然没有伤到胡适,但性情儒雅的胡适怎么抵得过江东秀河东狮吼的气势,无奈与曹诚英断了联系,据说曹诚英当时已有了身孕,不得不为胡适堕胎,牺牲不可谓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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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与表妹曹诚英

胡适年少成名,风度翩翩,自然十分受到异性的爱慕,与江东秀成婚后,也经常沾花惹草,除了大家熟知的与表妹曹成英的恋情,胡适与徐芳、陆小曼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暧昧关系,但是他天性软弱,加之爱惜自己文坛领袖的名誉,终于不敢与江东秀离婚。

唐德刚说:“适之先生是位发乎情、止乎礼的胆小君子。搞政治,他不敢‘造反’;谈恋爱,他也搞不出什么‘大胆作风’。加之他对他的婚姻也颇能想出一套深足自慰的哲学;婚后蔗境弥甘,所以他也就与冬秀夫人和和平平四十年,始终一对好姻缘;他二老白首相依,是十分幸福的!”

四、劝胡适专心做学问

胡适刚回国时,打定主意二十年不谈政治,专心于思想文化领域的启蒙,做“国人的导师”。他提倡新文学,批判儒家思想,在群星璀璨的文坛站稳了脚跟,成为文坛领袖。但是,内心又时时忘不掉政治这块心病,所谓的“不感兴趣的兴趣”。后来他发表政论、呼吁人权,与国民政府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有意做国民政府的“诤臣”。

江冬秀嫁了胡适以后.总是劝胡适不要走上政治道路,不要做官,希望他好好研究学问。但胡适还是违背了妻子的劝告,涉身于政界,做了“过河卒子”。一九三八年蒋介石两次电报给胡适,要他出任美国大使,胡适不能简单回绝了事,只好勉应其命。他写信给冬秀,想让她对此有所精神准备。信中说:“我在这(此时在欧美讲学)十几天,遇见了一件‘逼上梁山’的事(即指蒋要他出任美国大使的事),我知道你听了一定很不高兴,我心里也觉得对不住你”。

一个多月后,胡适再度写信给冬秀,谈及此事,信中说:“我二十一年做自由的人(胡适留学归国时曾发下一愿:二十年不谈政治。二十年不入政界。这时两者均末实现,所以说二十一年)不做政府的官,何等自由?但现在国家到这地步,调兵调到我,拉夫拉到我,我没有法子逃。所以不得不去做一年半年的大使。我声明做到战事完结为止。战事一了,我就仍旧教我的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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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与江东秀


江冬秀与胡适远隔重洋,虽不同意,但也无可奈何!后来,胡适又写信给冬秀说:“现在我出来做事,心里常常感觉惭愧,对不住你。你总劝我不要走上政治路上去,这是你在帮助我。若是不明大体的女人,一定巴望男人做大官。你跟我二十年,从不作这样想。……我感到愧对老妻,这是真心话”。

纵观胡适一生,凭借美国实验主义的大旗,加之传统文化的深厚功底,胡适在文化思想领域可谓是如鱼得水,在文学、史学、哲学领域多有建树,成为一代宗师。但他对政治始终有“不感兴趣的兴趣”,甚至在蒋介石的鼓动下打算参选“总统”,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的书生本质决定了无法在犬牙交错、互相倾轧的政治中立足。妻子江东秀的劝导方向是正确的。

五、管住胡适的“胃”

江东秀嫁给胡适后,练得一手精湛的厨艺,最拿手的自然是徽菜,勤恳地操持着整个家,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胡适好客,经常邀请朋友来家里吃饭,大家对江东秀的厨艺赞不绝口。胡适离家在外时,总会想念妻子烹煮的一品锅和毛豆腐。

胡适在北大任职的时候,每个星期天都会专门腾出来招待客人,称作“做礼拜”。每到这天,访客络绎不绝,学生、同行、慕名来访者纷至沓来,江东秀也要忙着招待客人,自然是少不了煮菜烧饭,胡适与客人侃侃而谈,江东秀忙前忙后,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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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芳


胡适风流倜傥、年少成名,异性爱慕者不可胜数,甚至有为之发疯住院的,与胡适有“绯闻”的女人也不在少数,包括陆小曼、曹诚英、徐芳等,她们大多外表靓丽、学识丰富,但胡适除了欣赏他们的才学,搞一点暧昧关系,始终没有越雷池。或许胡适在生活中确实需要一个能够照顾后他的饮食起居的妻子,而江东秀虽然在文化水平上难以企及胡适,却能够把胡适的生活打理得有条不紊。

六、年少夫妻老来伴

诚然,在学识、阅历、境界等诸多方面,胡适与江东秀并不般配,甚至是相去甚远,尤其是二人在思想文化上的差距之大,在常人看来是根本无法逾越的鸿沟,但两人总体来说和平地做了四十余年的夫妻,尤其是胡适流亡海外、落魄孤寂时,是妻子江东秀不离左右得陪伴着他,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让他有了一个相对平静祥和的晚年。

胡适自从在《新青年》上发表《文学改良刍议》一文暴得大名后,到后来领导新文化运动,建设新北大,在抗战时期又出使美国,做学者一呼百应,做大使纵横捭阖,可以说胡适的前半生风光无限、光彩夺目。他的妻子江东秀自然是在他的光环笼罩之下,她自然以自己的丈夫为荣,但是也以彪悍的手段捍卫自己的婚姻,让第三者或者潜在的第三者望而却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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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胡适与江东秀


后来胡适选择流亡美国,在美国过着寓公的生活,亲友大多留在了大陆,光环退去,门可罗雀。生活也日益拮据,靠着担任图书馆馆长和他人的接济来生活。俗话说“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胡适当年在大陆的生活可以说是相当优越的,然而到了海外不得不过上捉襟见肘的日子。这时候,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还是他的妻子江东秀。

家里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熙熙攘攘,偶尔会有几个好学的晚辈过来聊聊,唐德刚就是其中的常客。胡适也没有了那么多的研究课题,又鼓捣起年轻时就感兴趣的《水经注》,玩起老本行“考证”。也没有了年轻时那么多酒桌上的推杯换盏,业余时间两个人也一起搓搓麻将,享受着晚年的安详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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