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劍 中央廣播電視總檯環球資訊廣播“新聞盤點”主編
7月4日，兩條關於中日關係的大新聞幾乎同時傳出。一條是據多名日本政府相關人士透露，日本首相安倍晉三正在探討最早於10月訪問中國，並與中國國家領導人舉行首腦會談。另一條是據兩名日本官員透露，日本將派大型直升機航母“加賀號”赴南海與印度洋，連續第二年執行年度巡航任務。這兩條消息不免令外界擔憂當前中日關係的改善勢頭還能否得以延續。
自2012年底第二次上臺執政至今，高舉全面抗衡中國政策的安倍在5年半的時間裡尚未對華進行過正式訪問。在這期間，從國際會議場合多次邀約中國領導人會見到向中國多次派出政黨、經濟和民間訪華團，從派親信參加“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到罕見出席中國駐日使館國慶招待會，安倍不斷通過對華發動魅力攻勢來促成中日首腦互訪改善雙邊關係。而中方從中日關係與合作、地區和平穩定的大局出發，中國國務院總理李克強於5月8日出席第七次中日韓領導人會議並對日本進行正式訪問。此訪標誌著中日高層交流和互訪的恢復，也被視為中日關係“破冰”的重要信號。
然而，就在中日關係持續轉暖的關鍵時刻，日本卻不合時宜地擬派直升機航母“加賀”號巡航南海與印度洋。對於此次巡航，日方也直言不諱地指出是為推動“自由開放的印度太平洋地區”所作努力的一部分。在此次巡航中，“加賀”號將在印尼等東南亞國家停留，並在印度和斯里蘭卡的港口停靠。此外，“加賀”號還可能與該區域的其他國家舉行臨時聯合軍演。從中可以看出，推動“印太戰略”和攪動南海局勢成為日本此次赴南海與印度洋巡航的兩大目的。
日本長期以來一直依賴並受益於美國在亞太的勢力存在，因此非常焦慮奉行“美國優先”的特朗普政府會減少在該區域的力量投入。尤其日本將美國視為在亞太抗衡地緣政治對手中國的關鍵角色。儘管日本這種焦慮感隨著特朗普提出“印太戰略”曾一度有所緩解，但接著又陷入“印太戰略”雷聲大雨點小的推動進程之中。這一方面是因為特朗普推崇的內向化政策以及近來朝鮮半島局勢發生的急劇改變牽扯了美國對於亞太的力量投入；另一方面則是由於作為“印太戰略”主要架構的美日澳印四國集團內部出現了微妙變化。
印度與中俄的關係通過“習莫會”和“普莫會”實現轉圜加強的同時，與美國的關係卻因購買俄S-400反導系統和拒絕“封殺”伊朗石油而產生間隙。為此，美國已無限期推遲象徵兩國互信水平提高的美印首次“2+2”對話。此外，最近對華採取強硬政策的澳大利亞特恩布爾政府正飽受來自反對黨和經濟界的激烈批評，迫於壓力特恩布爾本人已表達了期待年內訪華改善對華關係的意願。可以說，“印太戰略”的緩慢進展並非日本所樂見，此次橫跨南海與印度洋的巡航就是希望為推動“印太戰略”再添一把火。
南海問題同樣一直被日本用來當作牽制中國的重要工具，這也是域外國家日本不願放棄介入南海問題的根本動因。最近一段時間，日本圍繞南海問題開始新一輪搬弄是非。5月31日，安倍與到訪的越南主席陳大光舉行會談，會談後雙方發表共同聲明表明了對南海局勢的關切。6月12日，安倍與到訪的馬來西亞總理馬哈蒂爾舉行會談，安倍表示“印度-太平洋區域包括南海，並決心進一步加強區域和平與穩定方面的合作，包括海上安全。”6月25日，訪問印尼的日本外相河野太郎與印尼外長雷特諾舉行會談，雙方就日本援助印尼離島開發項目達成共識。日本媒體強調此舉是基於安倍提出的“自由開放的印度太平洋戰略”而採取的舉措。
值得注意的是，從越南到馬來西亞再到印尼，這些都是與中國存在南海主權爭議或者專屬經濟區爭議的當事國。日本不但與這些國家加強海上安全和經濟合作，而且還向這些國家積極兜售“印太戰略”。其中用意不言自明，日本希望利用自身影響力將這些國家進行串聯繼續炒熱南海問題，同時突出南海問題在“印太戰略”當中的地位，並且爭取東南亞國家對於“印太戰略”的支持。在日本看來，東南亞國家加入無疑是對“印太戰略”進一步的充實補強。
安倍近年來之所以執意推行“兩面人”的對華政策，主要還是緣於對中日整體實力發生逆轉的極度不適，從而把中國的崛起視作是威脅而非機遇。不過，鑑於特朗普政策的不確定性在全球範圍內引發的政治和經濟負面連鎖反應，中日關係改善對日本而言事實上越來越符合其國家利益。
首先，在中美日這組三角關係當中，伴隨中國實力不斷增強，這組三角關係的結構格局也隨之相應變化。在這個動態變化過程中，特別面對“特朗普效應”，日本保持一定程度的對華友好關係有利於自身在這組三角關係中找到合適位置。歷史上中美“越頂外交”以及近來朝核問題被邊緣化對日本可謂教訓深刻。
其次，日本央行日前發佈的企業景氣狀況指數連續兩個季度下滑，給日本經濟亮起了黃燈。與此同時，最新輿論調查結果顯示，對“安倍經濟學”持續下去“不期待”或“不太期待”的受訪者佔比高達56%。在日本經濟再次面臨發展拐點之時，李克強總理此前訪日為中日經貿關係帶來新亮點。除了在雙方經貿合作的傳統領域進行提質升級之外，更開闢出技術創新、共同開拓第三方市場以及金融領域等新的合作空間。
最後，美國的貿易保護主義成為日本經濟面臨的最大外部風險。特朗普政府不僅逼迫日本重啟雙邊自貿協定談判，而且將貿易制裁的大棒也揮向了日本。多年來，美國一直是日本的第一齣口市場，繼鋼鐵、鋁產品制裁之後，美國又提出對進口汽車增加關稅。眾所周知，中日都是經濟全球化、自由貿易體制的受益者，為此李克強總理訪日時呼籲兩國有責任反對保護主義，維護自由貿易。而且如果中日擴大貿易也可以彌補因美國保護主義措施可能造成的損失。
當然，這一切合作的前提是中日關係要實現長期健康穩定的發展，而當務之急是要把中日關係改善的勢頭鞏固和推進下去。雖然中國外交部證實已邀請安倍首相在雙方方便的時候訪華，但同時也強調希望雙方相向而行，共同為此營造有利的氛圍。換句話說，不論是推動“印太戰略”還是攪動南海局勢都是對中國核心利益的侵犯，其所作所為都是在為安倍首相訪華製造障礙。(責任編輯 王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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