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城》:方鴻漸被動的婚姻“圍城”,崩塌於家庭地位的失衡

01

圍在城裡的人想逃出來,城外的人想衝進去。

這是小說《圍城》裡關於婚姻的名言,也是現實中很多人對婚姻的理解。

《圍城》是錢鍾書先生唯一的長篇小說,堪稱現代文學史上風格獨特的諷刺經典。書中主要寫抗戰初期,留洋歸國的男主人方鴻漸面臨事業和婚姻的困境。

方鴻漸的愛情,很多地方讀來有讓人共鳴之處。在戀愛的時候,風流倜儻,自視甚高,有種玩世不恭的灑脫和不羈。以為自己自由主動,後來發現並沒有佔到什麼便宜。

在歸國的輪船上,方鴻漸看到性格奔放盡現風情的鮑小姐,就主動和她搭訕,從二等艙自願降到三等艙來,和鮑小姐很快就好上。

誰知道鮑小姐到了岸,馬上和他斬斷關係,和自己的未婚夫開開心心離開,把他當成空氣一樣。

本來是露水情人,方鴻漸不會見好就收,還想餘情未了,徒留傷感。

《圍城》:方鴻漸被動的婚姻“圍城”,崩塌於家庭地位的失衡

和女博士蘇文紈的曖昧不清不白,結果作繭自縛,最後還是被蘇文紈反撲,害他和唐曉芙的美好戀情夭折。

經過這3個女人的情感經歷後,方鴻漸本以為自己已經是情感老練之人了。他去大學赴任的途中,對孫柔嘉憐香惜玉,以長者的分身像對小女孩一樣講童話,卻不知道孫柔嘉有上海女人的精明,深藏不露。

孫柔嘉比手段拙劣的范小姐高明得多,處世漂亮還不易顯山露水。方鴻漸就是在套進去後,訂婚才知道她不簡單。

方鴻漸和孫柔嘉婚姻的困境,性格和能力是主要原因,而雙方地位的傾斜,正是導致他們的婚姻走向了衰亡邊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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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憐惜之心保護她,而引來的愛情

開始孫柔嘉以怯弱女孩形象出現,在趙辛楣介紹同去三閭大學的5人飯局裡,孫柔嘉怯生地一句話都沒說。方鴻漸沒正眼瞧她,是處在失戀當中,也說明孫柔嘉沒有吸引到他。

在乘船去大學教書的甲板上,方鴻漸和趙辛楣聊天,才意識到他們的不禮貌,在船上吃飯不和她說句話,有了憐惜之心。

為了掩飾聽到唐曉芙心裡的刺痛,他和孫柔嘉說起留學出海的見聞,故意編出船險些被大鯨魚吞下的故事。孫柔嘉很入戲的說:“方先生在哄我,趙叔叔,是不是?”表現出小孩子一樣的單純。

到三閭大學後,陸子瀟追她,她告知方鴻漸自己的困擾,方鴻漸自以為老練地教她拒絕的方法。她通過請教、依仗方鴻漸,去他宿舍逗留聊天,方鴻漸以英雄救美的保護者姿態訂了婚。

等到兩人關係確定之後,孫柔嘉就不再過來串門,方鴻漸才知道這女孩不簡單,連訂婚都是孫柔嘉巧妙設計促成的。

方鴻漸對孫柔嘉的感情是被動的,結婚的安排也是沒有自己的主見。原本想回到上海再結婚,想不到被好朋友趙辛楣好意提醒,就匆忙在香港把婚結了。

這樣臨時起意的婚姻,免不了急促手忙腳亂,租借衣服、買婚戒、拍照,雖然是完成把婚結好了,也預示著這段婚姻倉促不牢靠。兩人為此在期間出現了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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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中,關係的抗衡

方鴻漸發現原來孫柔嘉是個很有主見的人,婚後她對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見解。他本來是一個無用之人,最為得意的事,就是對世事有他獨特的奇聞怪論。

這些談論曾經吸引唐曉芙的喜歡,也得到同事們的擁戴。可對現實毫無作用,孫柔嘉也不再喜歡聽,連聽起來都打呵欠,這不僅對他不尊重還澆滅了他聊起來的熱情。

從訂婚前的保護者角色,變成了關係平等,方鴻漸只有通過和她鬥嘴來顯示優越。

孫柔嘉一邊有自己的主見,一邊表現女人的矜持,掌控了主動權,很多事方鴻漸不得不遷就她。比如到了上海,她沒跟方鴻漸回方家見公婆,而是直接回家。

孫柔嘉說他家不夠闊還多規矩,公公不想讓她做事,可家裡又沒有錢養得起她,婆婆怕方鴻漸吃虧,侄子把她衣服弄髒,弟媳們對她的不敬。

歷數婆家的諸多不是,方鴻漸只好討好解釋,為父母做無力的辯解,站到孫柔嘉一邊罵弟媳和侄子,這樣才可以平息老婆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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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圍城”在兩人地位失衡中崩塌

方鴻漸為此,和家人關係漸行漸遠。總覺得家裡每個人都可能惹到老婆不開心,回去父母又怪他不爭氣,因此很少回去和父母吃飯。

而孫柔嘉還是和她家裡一團氣,特別是和看不起鴻漸的姑母關係特別親熱。

她姑母在紗廠當科長,姑父是廠裡工程師,兩人仗勢看人總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孫柔嘉在那裡做事,工資還比方鴻漸高,這更讓方鴻漸矮人一等。

她姑母直接表現出看不起方鴻漸,在她姑母看來,方鴻漸都比不上她養的那條狗貴重。方鴻漸心裡不舒坦,又不敢直接表現出來,因為不但老婆在她手下做事,自己的傢俱都是他們夫婦送來的。所以他有氣只能往老婆身上撒,夫妻爭吵成了家常便飯。

一位婚姻諮詢專家說過,在婚姻中,夫妻處理爭吵的方式,是他們的婚姻關係能否成功的一個唯一、最重要的信號。

婚姻將兩個個性,背景、觀點不同的人在一起過一生,有衝突是難以避免的。問題在出現他們爭吵的方式是否逐漸變異,向不可調控的地步。

方鴻漸開始只是用調侃挑毛病的方式,引起孫柔嘉的注意,接著是打擊她的自信心;孫柔嘉也是把不順心的事,向方鴻漸發洩緩解心裡不平而已。

從吵完了就和好,到慢慢要過夜隔日才消解。接著到吵一下不夠解氣,言語越來越激烈,對事件的問題看法不同到對人格的攻擊。

加上以前的怨氣沒有消解,變本加厲的滾雪球式加大,冷暴力也延長起來。

《圍城》:方鴻漸被動的婚姻“圍城”,崩塌於家庭地位的失衡

侮辱對方的人格,正是犯了夫妻吵架的大忌。

方鴻漸說孫柔嘉像她姑母家的狗,什麼都跟著她來害自己。孫柔嘉反駁說方鴻漸沒用,都是靠朋友趙辛楣找工作,更像是他的狗。演變成戳對方最大的痛處來解恨。

方鴻漸氣急敗壞的推倒孫柔嘉,孫柔嘉的奶媽介入,通知她姑母過來。原本兩人還不想鬧大的爭吵,變成不可控制的雞飛狗跳。

阿德勒在《自卑與超越》裡說,一切人類問題都可以歸納為三個主題:職業,社會和家庭。

人生在世都要靠這三個主題生活的。方鴻漸除了遠在重慶的趙辛楣,沒有什麼朋友,幾乎是沒有社交關係;辭職意味著失業。

沒工作沒朋友父母親人又疏遠,頹廢和自卑心理,把不順心都歸於對方的責任。

他走到街上口袋裡的錢被偷了,心裡想的是孫柔嘉的責任,因為孫柔嘉把他的錢放到一塊,結果全偷走了。

孫柔嘉姑母過來,孫柔嘉留住一起吃飯,方鴻漸責怪是她姑母把他的飯吃完了,害他餓肚子。

失勢和肚子餓的人,是最容易發火的人。失勢的人自卑敏感,肚子餓的人心裡不痛快。

所以別人談生意總會請客吃飯,酒足飯飽後才容易達成合作。孫柔嘉雖然陰柔會功於心計,可沒有注意到這點,最終讓自己“千方百計”算來的婚姻,失去了掌控。

《圍城》:方鴻漸被動的婚姻“圍城”,崩塌於家庭地位的失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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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鴻漸的父親方遯翁在書中說了一句名言:

女人唸了幾句書最難駕馭。男人非比她高一層,不能和她平等匹配。所以大學畢業生才娶中學生,留學生才娶大學生。女人留洋得了博士,只有洋人才敢娶她,否則男人至少是雙料博士。

可惜方鴻漸這位留洋“博士”,娶了大學生孫柔嘉,因為是假博士,不學無術,沒本事還脾氣大。

方鴻漸開始還以為自己憐惜孫柔嘉,幫她解圍出謀獻策;訂婚後,孫柔嘉表現出有主意見解,夫妻平等抗衡;到後來工作和社會身份傾斜,心理敏感脆弱,最終自己的婚姻都經營不了。

很多人羨慕李安和妻子林惠嘉幸福的婚姻,可沒幾個女人有林惠嘉的賢惠和體貼,沒幾個男人有李安的甘做家庭煮男的隱忍蟄伏。

要知道林惠嘉是學霸,名副其實的女博士,而李安在家洗衣做飯,6年不怨不悔。

所以在婚姻關係中,夫妻彼此身份地位失衡時,能相互尊重、理解及包容才是關係穩定的基礎。

婚姻就像是相愛的兩人,進行的三腳賽跑遊戲。增進親密的同時,各自一隻腳綁在一起受到了束縛,只有同心同力,才不會摔倒,只有相同頻率,才跑得又穩又快。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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