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6 《圍城》:才貌雙全的蘇文紈在愛情裡卻敗給資質平平的孫柔嘉

《圍城》裡的蘇文紈小姐有許多傲人的標籤:白富美,留洋女博士,官二代。跟趙辛楣家是世交,也是趙辛楣心心念念想要娶的理想中的妻子。

蘇小姐的父親是政務院參事,當時,已隨政府入蜀,雖然沒法比照現在的官位,但是從他給女婿曹元朗安排的“戰時物資委員會”處長這一肥缺,可以推斷出,他官位不低。

蘇小姐眉清目秀,且長得白,常言道,“一白遮百醜”,就這一點也為蘇小姐加分不少。

蘇小姐大學畢業後留學海外,在里昂研究法國文學,寫了一篇《中國十八家白話詩人》的論文,取得里昂大學的博士學位。

孫柔嘉小姐是趙辛楣報館同事的女兒,剛大學畢業,圓臉,臉色是舊象牙色,且顴骨上微有雀斑。

錢鍾書先生說她青年有志,不願留在上海,要去三閭大學謀一份外文系助教的職位。

那個時候到處都在逃難,一個一二十歲的女孩跟著一群男人去外地謀生,沒有人相信她真的是青年有志,其實是家裡父母親不重視她,大學畢業後任她自謀生路罷了。

蘇小姐這樣一位家世顯赫,才學出眾的女博士在愛情面前卻敗給這個各方面都很平平的孫柔嘉小姐。

這是為什麼呢?


《圍城》:才貌雙全的蘇文紈在愛情裡卻敗給資質平平的孫柔嘉


第一,蘇小姐知道的太多了。

1 方鴻漸買文憑

方鴻漸在國外留學四年,換了三個大學,倫敦,巴黎,柏林,從社會學到哲學最後畢業於中國文學系。

他這四年裡沒有好好選一個專業研究,只是隨便聽幾門課,他興趣廣,卻心得無。等到錢快花完,只得回國,他爸跟他要留學成果,他拿不出,又要面子,於是花錢買了一張美國“克萊登”大學的博士文憑。

買來的博士證書哄國內的親友當然沒問題,可是蘇小姐跟方鴻漸大學同學,後又一起留洋,雖然平時沒有聯繫,但是這樣的事還是糊弄不到她的。

2 方鴻漸充當鮑小姐的臨時男友。

蘇小姐跟方鴻漸坐同一趟船回國,她本來想把自己珍藏多年的愛情施捨給方鴻漸,沒料想會半路殺出一個鮑小姐。

鮑小姐因衣著暴露,被船上的人戲稱“局部的真理”,她長相媚且豔,性格奔放,隨口一句,“你長的好像我的未婚夫”就把方鴻漸砸暈,在接下來的旅行中,方鴻漸真的像未婚夫一樣陪伴並照顧她。

“豔若桃李,冷若冰霜”的蘇小姐,終不敵“心眼伶俐,懂得機會要自己找,快樂要自己尋”的鮑小姐,打算在回國的途中脫單的計劃因鮑小姐截胡而破產了。

3 方鴻漸出國花的是岳家的錢

回國後,方鴻漸才知道,寄回來的“博士”照片,一本正經地登在當地報紙上,並且是以“周厚卿快婿”之名。

方鴻漸後來對蘇小姐坦言,我第一個就想到你,看到這些,不知怎麼取笑我呢?

蘇小姐手裡攥著方鴻漸的這些個小辮子,方鴻漸若果真娶了蘇小姐,婚後的日子必定如屢薄冰,戰戰兢兢,縮手縮腳,兩口子過日子拌嘴時,蘇小姐抖出來哪一條,都能讓方鴻漸秒慫。


《圍城》:才貌雙全的蘇文紈在愛情裡卻敗給資質平平的孫柔嘉


第二,蘇小姐太強勢

妖嬈性感的鮑小姐在香港下船後,蘇小姐終於有機會接觸到方鴻漸,可是蘇小姐完全不知道怎樣跟男人相處,對方鴻漸的關愛都是霸道總裁方式,主動給方鴻漸洗手帕、釘紐扣。

最不能讓方鴻漸接受的是,人家還沒向她表示好感,她就以未婚妻的身份自居,感情是強不來的,總得你情我願,水到渠成。

她的種種霸道行為,方鴻漸抗議無用,蘇小姐說什麼就是什麼,方鴻漸也只好暫時服從她的獨裁。

這樣的女人,用方鴻漸爸爸的話說,完全“吃不消”。

就連趙辛楣也說,如果跟蘇小姐結婚,以後也是都得聽她的,她要去哪就去哪。

在他們還沒到上海時,方鴻漸心裡就把蘇小姐拉黑了。他覺得自己對蘇小姐的情誼好比是兩條平行的直線,無論彼此距離怎麼近,拉的怎麼長,終合不攏來成一體。

第三,唐曉芙的存在

方鴻漸在回到上海一段時間後,因為無聊去拜訪蘇小姐,偶遇蘇小姐的表妹唐曉芙。

方鴻漸喜愛唐小姐的活潑、率性,唐小姐欣賞方鴻漸的博學、幽默,兩人在蘇小姐眼皮底下暗生情愫。

蘇小姐的愛情,在方鴻漸這裡可謂是生不逢時,前有鮑小姐,後有唐小姐,始終沒有機會親近,在錯的時間,遇見自認為對的人,你使盡渾身解數也不可能有結果。

蘇小姐因為得不到方鴻漸的愛情,也不會拱手讓給表妹唐曉芙,她一定是要親手銷燬,最終方和唐的愛情也沒能修成正果。

《圍城》:才貌雙全的蘇文紈在愛情裡卻敗給資質平平的孫柔嘉


孫柔嘉小姐家世、學歷、外貌沒有一樣能比得了蘇小姐的,最後卻成功嫁給方鴻漸。我覺得原因有幾點。

第一,孫小姐適度示弱

1 到三閭大學後,本來只是助教的孫小姐,被學校安排教授英文。她跑來告訴方鴻漸,說自己英文很糟糕,不知道怎麼教。

方鴻漸對她表示同情並安慰她,孫小姐於無形中就把方鴻漸的優越感捧出來了。

2 孫小姐上課被學生欺負,她沒有去找她的保護人“趙叔叔”,而是直接去找方鴻漸,進門未語淚先流,慌的方鴻漸去把趙辛楣找來後,她又不哭了。她只在方鴻漸面前哭。

第二 孫小姐固執時有分寸

孫小姐有時候也固執,但不同於蘇小姐的霸道,她溫柔地固執,她堅持學校補發給她旅費,是方鴻漸的功勞。這種固執就是一種變相的撒嬌,年輕的女孩子撒嬌時自然可愛。

第三 孫小姐會體貼人

在旅途中,有一次過藤條扎的長橋,大家都過去了,只有方鴻漸和孫小姐膽小落在後面,孫小姐雖然也害怕,還是自告奮勇走在前面,等過了橋,別人還以為方鴻漸在後面照顧孫小姐。

方鴻漸被孫小姐照顧還賺得面子,心裡對孫小姐是感激的。

方鴻漸過橋後不禁感慨:女人這怪東西,體貼起人來真是無微不至,汗毛孔的摺疊裡都給她溫存到。

《圍城》:才貌雙全的蘇文紈在愛情裡卻敗給資質平平的孫柔嘉


第四 孫小姐出場後沒有比她優秀的女性出現

方鴻漸等五人從上海出發去三閭大學,一路走來沒有讓方鴻漸眼睛一亮的女性出現。

有在鷹潭出現的風塵女子王美玉;一位帶著僕人兼情人,見一個愛一個的蘇州寡婦;旅館奶孩子的白胖老闆娘。

還有一位方鴻漸們的恩人,一位“婦女協會”的女子,因為她和她男友的幫助,才讓他們順利拿到高松年寄來的錢,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

趙辛楣這樣說她“長的真醜,喝了酒更嚇得死人,居然有男人愛她”。方鴻漸也說“知她難看,因為是恩人,不忍細看,對於醜人,細看是一種懲罰”。

就是在這些人的襯托下,方鴻漸第一次發現了孫小姐的美。有一晚,房間不夠,孫小姐在方鴻漸和趙辛楣的房間加一個鋪。

在燈光下,方鴻漸瞥見孫小姐“睡眠把她的臉洗濯得明淨滋潤,一堆散發覆在她臉上,使她的臉添了放任的媚姿”。

《圍城》:才貌雙全的蘇文紈在愛情裡卻敗給資質平平的孫柔嘉


路上種種,讓方鴻漸和趙辛楣的友情越來越深,也讓方鴻漸對李梅亭和顧而謙的印象越來越差,他對孫小姐的好感卻在逐日上升,等到了三閭大學,經過這一路,方和孫也算是患難知交。

孫小姐不醜,也算不上美,年紀雖輕,卻很有主見。後來她耍了些小心機,利用方鴻漸,拒絕追求者陸子瀟,在大學裡跟方鴻漸訂了婚,又在回上海的途中順利嫁給方鴻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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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孫小姐打下江山卻未守得住江山,贏得愛情並未贏得生活。婚後的孫小姐收起了婚前的種種可愛,暴露出她的任性、強勢的一面,對方鴻漸也不再體貼也不再溫柔了。

正如賈寶玉說的,女人一旦結了婚沾了男人氣後,一個個變得比男人還要可惡。寶玉哪裡知道,不是男人改變了女人,而是生活改變了男人也改變了女人。

方鴻漸和孫柔嘉這一對,像許多沒有走到終點的夫妻一樣,戀愛,訂婚,結婚,恩愛,偶爾拌嘴,冷戰,爭吵,動手,分手。

孫小姐“千方百計”“處心積慮”衝進圍城,但是,城內的風景並不如她想象的那般美好,到頭來只得又提著行李,帶著奶孃李媽衝出圍城,回到了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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