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6 《圍城》---畫個圈圈詛咒你

《圍城》---畫個圈圈詛咒你

《圍城》只是寫中國某一類人物的小說,但是將婚姻比喻成圍城的時候就成為整一類人的小說了,因為婚姻似乎是很大一部分人無法逃掉的命運之一。“有例外恰如有公例”這個某一類人是否可以成為整一類人的代表呢?結婚如身陷圍城:真的如此內外期盼,或者真的是如此內外不堪,外面的人想進去裡面的人想出來?有沒有裡面的人不想出來,或者是,外面的人壓根就不想進去的?

迴歸本書《圍城》:方鴻漸娶不到唐曉芙,不是由摯愛到有情人成眷屬,再由有情人成的眷屬鬧翻成圍城外的人,我覺得《圍城》對圍城的闡述也足夠透切。

先簡略歸納一下小說事件軸:方鴻漸留學歸途遇見鮑小姐、蘇小姐發生一些故事。“衣錦”回鄉,舉家遷徙至上海,上海再遇蘇小姐、唐小姐、趙辛楣。與蘇文紈純友誼的曖昧之情,極度喜歡唐曉芙之間的暗戀明戀之事,被人誤會鬧翻,追唐曉芙失敗後,離開上海輾轉內地三閭大學教學。一年期的任教後解聘,期間和孫柔嘉戀愛結婚後再轉回上海。婚後新生活開始,從事報館工作,婚後生活矛盾不斷,爭吵不斷升級,直到最後各自離開那座房子那座城。

如果結婚如身陷圍城為什麼只在小說最後才是圍城的困境?圍城前的美好自由是為了襯托圍城後的戰爭困頓不堪,看來婚姻對於男女的摧殘不亞於戰爭。書中婚姻圍城的不只是人,還有當時的整個社會。

一方面,方鴻漸算得上我們大多數知識分子中的一類,儒弱,膽小怕事,矛盾。最主要的屬性是具有這樣的尿性:喜歡尿遁。但他也是沒辦法的,整個國家整個社會被圍(戰爭、文化等等)個人怎麼能逃得出這個城呢?每次危機他都有習慣性尿遁的尿性。整本書的大部分人都基本具備這一個性格特點:稍微的受挫就是尿遁就逃跑。我滴天你不會站著!在對方面前說:我不想這樣,你這樣我很不開心,逃避真不是辦法,哪怕你真的很想逃。因為每一次的逃遁都是走進另一個圍城,走入另外一個差別不大的圈圈。我可不可以在城內或者城外宣誓表明立場:我愛你唐曉芙,那些都是對我的誤會,我糊塗的過去於現在的我關係不大,我能改變,現在,我愛你,犯不著理會那些破事;蘇文紈我們不可能,我的本意不是這樣,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犯不著氣我;趙辛楣我不是你的情敵,你放心去撩蘇文紈吧,我不喜歡她犯不著與你同情;高松年你不給我教授職稱今年我就不教學了,我雖然有錯,但是有話我們好好談談,弄小動作算不上有擔當磊落之人;趙辛楣:我和汪太太沒有苟且之事,輪不到你們毀我清白,我也沒有做苟且之事眾口鑠不成我的金;三閭大學時方鴻漸:孫柔嘉我不喜歡你我確定不了我愛不愛你,流言蜚語你不要當真;結婚了:孫柔嘉我不想和你吵架,我們可不可以心平氣和的談一次尋找一種相對合理的方法去處理方孫兩家的問題?整天因雞毛蒜皮的事情吵吵鬧鬧,我不它想成為消耗我們婚姻的環保炭,最後只剩一堆白灰,煙都沒有,等等等等…也罷,不去亂改了,遺憾總比完美要好,小說也是這樣。

沒有這種尿性的人還沒有這樣的故事了。悲劇的性格,自然得不到喜劇的結局。倒是方鴻漸悲劇的性格每每讓讀者得到喜劇般的大笑效果。書中的每一件事,每一次他的行為都是帶著虛張聲勢般的強勢,每每這種表面強悍的虛張聲勢準備抗爭的時候,似乎顯得內勁不足,都會在噗的一聲大笑之後洩了氣,事情就出現另外一個圍城,另一個圈。笑歸笑但是問題依舊沒有完美解決,最後藉助的還是本能,跑,逃出圍城。造成這種性格的根源就是中國舊文化與當時西方新文化交叉下的產物在作怪,新舊兩種文化碰撞導致方鴻漸這一類人性格的圍城,當時很大一部分人的性格圍城,也是當時社會的圍城。在新舊文化交替下,在接受與不接受間選擇與逃避,社會都圍了你逃得那個城?​性格圍城的方鴻漸本身就是一個可笑的矛盾體:不安於舊的觀念,偏偏又要在舊觀念之內窺探外面新世界新想法。想以新的觀念在內自居,又想以舊觀念在外立異,偏偏是舊城裡落索蕭條,新城裡只是草色遙看未見成林,極具諷刺意味,幽默意味,啼笑意味。

另外一方面是,男女主角的家庭環境社會環境必然導致兩者生活上性格上的衝突。方家一種舊式鄉紳家庭與孫家帶著現代的資本家式的家庭。一個沒落一個正在生長,如果都如參天大樹成長,彼此還相安無事。偏偏一個正萌芽成長,一個在沒落腐朽,成長的還不是茁壯成長,沒落也不是已經奄奄一息。自然是你瞧不起我我瞧不起你。就如同錢鍾書所說:一個近三十的女人,對於十八九歲女孩子的相貌,還肯說好,對於二十三四歲的少女們,就批判得不留情面了。所以小孩子總能討大人的喜歡,而大孩子跟小孩子之間就免不了時常衝突。一個沒落的鄉紳老女人正碰上一個剛剛打扮的花枝招展但是還沒有輩分的資本式的中年女人,批評得自然不留情面。結成秦晉衝突自然就是冰與火,連狗BOBBY都與方鴻漸有衝突,見他必咬,這種舊鄉紳家庭的落幕,竟然帶著這麼一種啼笑。兩種最難調和的性格,最難調和的家庭,無論城內城外都會是爭吵的發源地,都會是衝突難免的漩渦。而方鴻漸避免衝突的方法只有逃遁,每一次他從這個圈逃脫,就陷入另外一個圈,每一次從這個城外進去身陷的卻是另外一個圍城。

方鴻漸可以算當時社會大部分知識分子的代表,當時新舊變革極度強烈的年代。具備這些新舊觀念的方孫二人,舊的文化似乎還可以安守,新的文化又好像很有意思正生機勃勃。這類人圍城時既不是如特洛伊打算破城而出,又不是如成吉思汗凱撒大帝這樣占城為王,圍城前既不是如三國大將軍於城前邀戰,以求勝負,又或者如守城官兵般拒不開門。他們是圍城後含含糊糊,怯怯懦懦,到最後自己迷迷茫茫糊糊塗塗毫無方向。結果只會是身處圍城漩渦最後選擇落跑。但外面也圍城落跑後會怎麼樣?如同那一隻老鍾,雖然是慢七分,但畢竟是可以計時,只是落後,大不了重新再數,重新再圍,不需要管這個時間是昨天的還是今天的。帶著不準確的舊觀念舊時間和未吃透的新觀念新手時間,在不斷的逃跑中圍城循壞。就像這個老鍾,用舊時間計算新的今天,一圈一圈,深於一切語言。

婚姻不是一城一池的得失,也不是一言一語的成敗,更不是一事一情的折磨,應該是都帶著一種寬容,成為彼此的另一伴。

好了我不說了,就像《圍城》,我畫個圈圈詛咒你。


《圍城》---畫個圈圈詛咒你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