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歲的鄢冰（化名）曾想通過“零口供”逃脫法律的嚴懲，但敗在了檢察官的手中。日前，鄢冰一審被判“死刑，緩期兩年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而這次入獄，距離他1997年因搶劫罪被判死刑、緩期兩年執行刑滿釋放，不過才一年半時間。
“這是一起很特殊的毒品案件，鄢冰將毒品販賣給周安（化名）、謝文（化名），沒有現場繳獲毒品，且其中兩人拒不認罪，還有一人供述不穩定。”承辦人岳陽市檢察院公訴一科檢察官袁帥介紹說。
為了突破該案，檢察官將案件退回公安機關補充偵查，終於找到了突破口。
補充偵查找到“漏洞”
“要想‘零口供’定案，必須重構案件證據體系，把重點鎖定到客觀證據上。”這是一名資深檢察官，面對“資深”犯罪嫌疑人的職業反應。
經過反覆研究，袁帥決定將案件退回公安機關補充偵查。“要重點調取小區監控視頻……目的是擊破犯罪嫌疑人自我辯解的謊言。人去沒去，電話打沒打，車子回沒回，客觀證據不會說謊。”他列出的退補提綱，既詳細又完整。
鑑於退補偵查時間緊，待查事實多，且所取證據要相互關聯、形成鎖鏈，他也一併介入引導偵查。
“每一份客觀證據都要與已取得的言詞證據進行比對，從而找出言詞證據的漏洞。”在濾鏡般的細緻審查中，“漏洞”很快出現了。
拒不開口的鄢冰，對與周安聯繫、見面、販賣毒品的事實一概否認……但手機通訊記錄顯示，兩人聯繫密切。
可即便是這樣，鄢冰依然“守口如瓶”。“鄢冰是累犯，自認為不承認就可以逃脫罪責。但事實上，即便他本人不承認，但相互聯繫的事實已經很清晰了。”袁帥說。
同時，據謝文交代，他當天開車同周安去長沙，在鄢冰處購買了兩公斤毒品，回岳陽後直接開車到了周安家中。
而周安家所在小區監控視頻顯示，當天周安、謝文及其所駕駛車輛根本沒有在小區出現。
“你們到底去了什麼地方？”面對檢察官的追問，謝文表現出慌亂遲疑。而車輛軌跡顯示，他們當天到過其他幾處地方。
同案人因畏罪心理提供重要線索
面對謝文的遲疑反覆，袁帥同偵查人員認真分析，認為謝文的供述是個“突破口”。
“謝文存在畏罪心理。”這是袁帥的經驗判斷。為此，他前後三次到看守所提審謝文，先拿客觀證據指出其供述中的邏輯漏洞，再耐心勸解，做其思想工作。
“他開始不為所動，但瞭解到認罪認罰從寬制度後，當即改變了認罪態度。”
終於，案件“疑點”一一解開。謝文交代，他同周安開車回岳陽後，因急於變現，周安當即將毒品賣給了幾個“下家”，並沒有回周安的住處……
隨即，袁帥同偵查人員一起找到“下家”，對周安送毒品的事實全部予以證實，並對周安向鄢冰購買毒品的事實予以印證。
“本案中，謝文因為適用了認罪認罰從寬制度，法院根據檢察機關提出的量刑建議，判了11年有期徒刑，而拒不認罪的周安，同鄢冰一樣，判了死刑、緩期兩年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
“這個案子更積極的意義在於，通過辦案告誡所有毒品涉案人員，別存有僥倖，別抱有幻想，即便‘零口供’，那也跑不了。”袁帥說。（記者 周凌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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