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傑:工業人工智能與企業轉型應用案例

產業智能官 6/25

李傑:工業人工智能與企業轉型應用案例


李傑

美國辛辛那提大學特聘教授、美國NSF智能維護系統中心/工業人工智能中心創始主任

李傑:工業人工智能與企業轉型應用案例


大家好,今天我想講一些案例,因為我的一本新書《工業人工智能》馬上要出版了,預計6月份會在上海宣佈發佈。今天我把這本還在修訂的書帶來了,主要給大家介紹為什麼要重新定義工業人工智能,以及這和互聯網有什麼關係。我認為在工業互聯網裡儘管每個人都不一樣,每個企業做法也不太一樣,但是有一個關鍵點卻相同,即一定要為客戶解決其不能解決的問題,或者客戶可以通過你達到目的從而得到價值。不管是賣魚的、賣清酒的還是輪船高鐵的經營者,其目的都是一樣的。

1991年我進入美國NSF,大家都知道這家機構比較中立,做出來的東西全世界分享,完全公開。當時克林頓在任,官員的責任就是研究20年之後的事情,每天吃飯談20年之後的事。1995年我被公司派到日本先進產業研究院,即日本的工研院,我帶去日本的項目就是把互聯網用在機器上面,這就是美國的第一個“互聯網+”項目。那時候日本是利用衛星實現遠程控制機器。當時我代表NSF進行發動機和電梯的遠程控制研究,成果形成的論文也是唯一可以找到最早的文章。那時的速度建模一定與遠程控制相關,至於為什麼要建模,原因在於不可能只靠數據做決策,這明顯不夠。

後來1998-2000年我在美國做研發總監,2000年之後在智能維護中心擔任了教授,這個中心擁有全世界100多個企業,而且還誕生了很多新的企業。我今天就講中國的高鐵和中船。

最近這幾年我寫第一本書的時候,也是從滴水湖這裡開始寫起的。2015年開會期間上海交大創辦了先進產業研究院的工業大數據,我在會上講完之後便決定將書寫出來。這本書描繪的是2001年-2015年整合的案例,後面包括智能製造,雲上的工業智能以及最新的工業人工智能都能在下個月看到。

今天講工業互聯網,按照歷史來看基本上有以下幾種轉型做法:一是像互聯網公司說我也可以加上一個應用,變成“互聯網+”、“互聯網+金融”、“互聯網+零售”,我用人臉辨識看顧客購買了多少次,多少次不買,根據零部件的喜好來確定顧客信息。這些叫做工業互聯網與智能轉型模式,能夠帶動製造後面的過程,新制造、“工業+互聯網”、汽車、鋼鐵、風電都是如此,他本來做產品的,有問題就加互聯網,遠程可以看到,就專門監控你,不行就關掉。質量+互聯網,生產線連在一起,把整體質量問題找到,我就可以解決生產線的問題。這個成功率很高。還有就是AI大數據+雲技術賦能模式,我也可以給你解決很多問題,只要給我題目,所以你就可以做賦能。


李傑:工業人工智能與企業轉型應用案例


重點來看為什麼要做互聯網,這一定有原因,雖然人是一個事情的核心,但是人和物是自然的連接,人不能沒有物。麥克風是演講的目的,所以人和麥克風要互動才能產生價值,重點是麥克風不會告訴人要做什麼,需要人有系統地管理物,比如說某某APP管理出行。我們可以利用AR、VR等技術進行遠程的管理,但是當物加上傳感,它就能以通知的方式管理人的觀念。這說卻對也不對,比如說汽車可以直接通知人在哪裡,但是必須有一個系統管理它,告訴它人是什麼東西,這個系統就是我們今天講的工業人工智能。工業互聯網是管理系統,而不是一個高大上的技術系統。工業互聯網中,我們今天要做的一定是解決顧客最大的痛點,工業互聯網公司要準備好看到最醜陋的一面,否則不要去做。這裡面的數據的技術,包括分析的技術、平臺技術、OT技術,這裡面要做的東西都是很重要的。今天講到DT,AT,PT,OT,這幾個T現在談得最多是PT。我是平臺公司,你和我合作就可以解決問題了,這個是夢想和幻想。做平臺的公司自己一定要已經成功,自己有一個平臺,接著讓問題得到解決,甚至兩個不認識的人在平臺上面解決問題。我們現在很多企業把平臺當成陽臺用,有什麼東西都放平臺上。雲平臺基本上是一個平臺,有6個分享,分享存儲,分享網絡,分享計算機,這個是基本的功能。最重要的是分享資源,不是自己有一個東西專享,而是你用的東西別人可以用。還有分享服務,分享生態,這可以帶動其他很多做生態的東西。機器出了問題,傳感器公司、維修公司都可以在這裡,數據在我這裡,所以誰先拿到數據。數據是用戶的而不是你的,所以這到底是誰的數據。這到底來講就是今天互聯網的戰場。很多公司說我要做雲平臺,要求別人給它們做出來。話不是這麼說,因為用戶和價值是在這裡產生的,只是看別人願意不願意用你的。比如說一個設備,一個機器,數據出來了,我開車就可以馬上利用車子裡面的數據和GPS定位,路況信息都一清二楚。上海政府對此不清楚,因為沒有實地考察過,但是我自己開車經過這些路,所以我知道。因此可以把車子產生的數據變成一個生態,這個

數據生態從傳感器出來,這個是知識生態,哪一個地方不好,哪個地方正在賽車等信息都知道,這就是服務生態。三個生態做成之後就變成自然生態,但是從哪一個開始則是隨機的。就像輪胎振知道哪一個輪胎不好就從哪裡調整一樣,車子數據是你的,所以你可以做很多事,但是輪胎公司不知道。就看誰可以想到。

比如說軸承APP的使用。我在通用公司工作的時候,1983年我們有一個叫查理的專家,他只要耳朵一聽,就知道這機器是軸承的內環壞了,再一聽就能發現軸承本身外環也不好,因為內環、外環、滾珠的頻率不一樣。我想說為什麼需要人去看?我們對軸承進行分類,綠色就是正常的,白色是外環,黑色是滾珠,藍色是內環,這個分類方法很好,只要開始繞了就能發現是外環問題,我們過去需要有37年工作經驗的專家來識別,而現在只需要用一個振動信號即噪音信號,而且這個數據可以全世界用,我們將數據捐給美國NASA。現在在NASA網站查一下,已經有超過3萬次下載。利用這個數據寫畢業論文並畢業的博士有850多位。我也要做成一個APP,任何人只要告訴我什麼樣的軸承,什麼樣的速度,APP直接自動幫你判斷有什麼問題。這樣一個APP在每個人都使用後就會變得值錢。不分黏性和彈性,大小型號軸承都可以用,因為顧客的輸入才能形成APP,這現在已經很成熟了。我們做工業大數據、工業人工智能,要幫助顧客找到他不瞭解的問題。重要是用戶和價值驅動。這個是最重要的目的。

現在怎麼看數據質量?發動機、輪船,高鐵等數據很多,第一個可以找到高鐵,滾珠軸承,中國的高鐵是跑300公里一小時,200公里以下的軸承中國自己可以做,200公里以上中國不能做,都是進口的,因此要知道可不可以用。很多公司說我有很多數據,我們花了6個月的時間來收集數據,但是你們的這些數據不能用,因為你們沒有背景資料,這就好比捐了很多血,但是不知道你有沒有艾滋病或者膽固醇一樣,所以我們不敢用你的數據。數據可不可用是一個重要標準,這已經是上億的產業,因為很少公司可以做這個事,這要做人家不能做的事,數據本身是斷裂的,因為拿來的時間不一樣,拿來做的方法也不一樣,數據的背景不一樣,輪船航行時天氣的背景,飛機起飛時的高度、風速都沒有,要做數據的省油服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不瞭解天氣的資料,對發動機懂再多也做不出來。可不可以用歷史數據或者同類型的數據做比較呢?能不能找到關係,找到還不瞭解的問題,什麼樣的風速,什麼樣的溼度,風電葉片會結冰?甘肅不會結冰,到安徽會結冰,因為天氣溼度不一樣,路況和車子的平穩度什麼關係,都不知道,因為數據沒有歸類,所以人很難做決策。

2017年我們信通院辦的工業互聯網,主要看風電會不會結冰,當時1600個團隊,最後選了12個團隊,6個團隊做皮帶損傷,6個團隊做風電結冰。其中富士康有3個團隊,有人會問他們怎麼搞這個東西,因為他們說做大數據很強,不搞風電也可以預測出來。我慢慢更瞭解富士康,發現這個裡面我們可以有很多合作,就協助他們做工業互聯網。

後來我到富士康捐出這個數據之後,華為用雲平臺,一個是物流,一個是刀具,能預測出來刀具怎麼斷裂怎麼損耗。來參加的全部都是高校的,沒有企業界。中國企業界自己獨當一面搞工業互聯網真的很難,第一沒有時間,第二沒有環境,給你數據但沒有分析時間。有的有工具但沒有顧客數據,有的則正好相反。

我發現人工智能從上世紀80年代開始到最近已經有了相當大的改變。近幾年國內炒作的特別厲害,從互聯網+到工業互聯網,到雲再到CPS,再到人工智能都有連續炒作。納米技術從1993年的時候就開始研究,搞了將近20年,現在博士生都找不到工作,現在納米還談嗎?沒有錢所以不談了。我看人工智能再搞十年也沒有錢了,因為做不出東西怎麼有錢。大家要清楚,一個領域不能炒過了,人臉識別、聲音智能之後,人工智能怎麼賺錢,是比較大的挑戰。


李傑:工業人工智能與企業轉型應用案例


因此未來我們人工智能投資的可能性、可成長性、可用性都很難驗證。我產品可以用還需要你投資嗎?我直接找客戶馬上用了,為什麼還要你投資。以前搞機器人,機器一故障半個小時,損失的錢你來賠。那還要不要?所以機器人企業一個個死了。我可以用你的,但如果判斷損失你要承擔,你卻又不敢,那叫什麼人工智能。數據環境會變,它不是固定的。需要辨別出來什麼地方出問題,所以在很多方式裡面解決一個系統工程,如何驗證這個系統是否可用就很重要。所以我當初定義工業人工智能(維基百科也是我寫的)時寫道,人工智能是認知科學,是研究如何將圖像和自然語言用在醫療以及辨識上的科學,所以成功率是有的,但問題是怎麼讓成功率不受到任何變化的干擾。國外的人工智能並不是解決一個奇幻的問題,問題解決完之後,就可以重複解決,這可以很穩定地傳承下去。

比如說我退休,有人接替我,取代我,比我以前稍微好一點,但是好不到哪裡去。以前一個個學,不同的專家不一樣,人工智能用訓練的方式可以做,但是每次零部件要更換,系統有變化都要重新做,老系統和新系統無法自動覆蓋。因此現在人工智能必須要做自動調整,它可以一直做調整。這個裡面他需要這種東西。我們要看哪一種方式適合解決什麼問題。

第一個中國船舶案例。我之所以要做中船互聯網,是因為當時韓國在做並且技術處於第一,那個時候中國還不是第一。要做船的監控,泵,軸承,我說船最大的問題就是耗油性,當時根據船舶的位置,每天角度的變化,根據它的阻力可以找到關係。現在整個團隊都已經形成並實現了民營化,我們可以一年省掉6%的油費。第一條智能船是2017年12月6日正式成立,業務並不是賣船,而是賣船的管理和服務。有幾個人聽過寬度學習?這是我們犯錯經驗得出來的,很多東西在運轉,有很多風電在運轉,但是要監控每個風電嗎?所以我們申請寬度學習專利,學生3次考試,總考好的沒有問題,總考得不好就補習,所以就知道哪一個不好哪一個好。高鐵有兩個轉向架,每個轉向架有4個電機,一比就知道哪一個不好。我可以很快知道哪一個風電好或不好,放在一個風電裡面看,看哪一個風電哪一個不太穩定。不管天氣好不好,船出去就可以做維修,一比就知道哪一個不好了。我們要去巴黎旅行,問十個朋友哪裡好玩,問了十個知道了,哪一個地方好就去哪一個地方。

高鐵在開動的時候,很多的數據從輪轂中產生,高鐵十幾節,一節有兩個轉向架。我們當時做了整個群的監控,這個裡面根據速度變化爬坡加速減速找到類似性,就可以找出哪一個好哪一個不好。我知道中車哪一個電機不好,哪一個節車箱什麼問題,一比較就出來了。這樣很快,因為總共2萬多輛車要怎麼用。所以整個高鐵可以往上拉起來。有一天比如說中車的車子出來之後,動車和諧號,信號出來一比知道哪一節哪一個電機不好,集中在這個電機和其他的電機做比較,就可以得出哪一個最差。把整個系統變成整個集成,中車可以很快找到不好的電機。這個就是寬度學習。

下一個案例就是電池,電動車也是一樣,特斯拉有2000多個電芯。電池充放電的時候會變,我要找的電池是哪一節電池,在雲上面直接做運算。數據並不需要存儲,因為雲上就可以完成。充電的時候就知道電池什麼問題。那個時候韓國某市長特別來看電池信息基地,建模。這個就是我們講的智能大數據,2010年開始做的,現在有十個專利,我們等企業碰,碰了之後找他們。用雲做電子的很少,只有兩個。

接下來我們講工業互聯網的案例。我們去年協助富士康申請了燈塔工廠,全國有17個,因為富士康有17萬的機床,18000條線。如果要做這個事,數據量是足夠大,工業雲需要加強邊緣的智能化。物端不用這麼快, 因為不需要馬上做決策。我們用了很多工業互聯網軟件預測生產當中的問題,問題預測出來,最後關停工廠。富士康目前有8個停運工廠,我不需要看機器了。目前全世界有16個,今年有7個,第一年有9個,今年7個富士康和西門子總共16個。基本上我們這個東西最重要就是集中在邊緣端。

最後我們現在有一個問題,人工智能找不到人,請不起人,留不住人。我們建立一個產業學院,專門培養人才,我幫富士康做的時候只有30多人搞AI,現在有1000多人。

傳統人工智能是傳統科學,永遠不會停的,但是工業人工智能是要解決過去的問題和未來的問題。人工智能不能解決過去的問題,但是工業人工智能一定要解決過去的問題,高鐵、車輛、風電,深度學習,寬度學習都要有。我的書是6月份出,是由交通大學出版社發行的,大家有興趣可以看一下,也有很多案例在裡面。今天就講到這邊,謝謝大家。

本文系Jay Lee教授在2019浦江創新論壇-產業論壇“工業互聯網創新發展論壇:工業互聯網助推製造業高質量發展”上的演講。整理人:許楊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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