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貢·席勒:所有你覺得汙穢淫亂的只是你無法正視的恐懼與瘋狂

David Bowie曾在其專輯《Heroes》的封面中使用了一個特殊的手勢,這引起了人們對手勢的強烈興趣,這樣一個看似刻意的手勢似乎蘊含著某種強烈的表達意願。人們可以僅通過一個手勢就表達出自己的態度,比如肯定或者否定,讚許或者嗤之以鼻。作為在樂壇有著像畢加索一樣影響力的David Bowie,他的一舉一動都成為後人效仿的靈感源泉。但這個手勢卻並非Bowie自創,而是深受他喜愛的畫家埃貢·席勒的影響,在潛移默化之中做出了這樣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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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貢·席勒,1890年出生於奧地利。他在家中五個孩子中排行第四,母親來自波西米亞的捷克克魯姆洛夫,父親老席勒來自德國,是圖爾恩的車站站長。祖父早年是一位鐵路工程師,而在席勒的父親去世之後,他的監護人也同樣是一位鐵路工程師,這似乎讓席勒與鐵路結下了不解之緣,以至於他的第一幅繪畫作品就是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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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勒和姐姐Melanie(中間),1901年

席勒天生瘦弱,並且不愛說話,無論在哪裡似乎都不會有人注意到他。曾經有一次他為了報復別人的輕視,惡狠狠地指責老師們總是與他為敵。在所有課程中,他唯一喜愛的就是繪畫,老師和朋友也對他的這一愛好表示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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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貢·席勒

1905年,父親的去世讓席勒意志消沉,這不單是因為父親的去世給家裡帶來了一定的經濟困難,更是因為父親是席勒在家中關係最好的人。他總是處理不好與母親的關係,總是會表現出狂妄的姿態。父親去世以後,自畫像大概就是席勒用來補償父愛的一種理想方法,描摹自己雖然是一種自戀狂的方式,但的確也是在意念和理想中恢復早已逝去的父親形象的完美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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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畫像

父親的去世給席勒造成了持久性的影響,即便是在多年之後,他也曾在夢中與父親交流對話。1906年,席勒考入維也納美術學院,他也成為這個學校有史以來招收的最年輕的學生,進入學校之後他的繪畫開始受到學院派和印象派的影響,這也為他日後的造型能力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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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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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勒在此期間遇到了對他影響較大的人-克林姆特,開始接受這位分離派大師的指導,並於1908年,以19歲的年紀舉辦了自己的第一次個展,但席勒並沒有在繼續接受學校的教育,因為不滿學校的條條框框,他在1909年選擇輟學。離開學院之後,席勒得以更為誠實地面對自己所關注的藝術問題,透過人體的描繪,傳達人與人之間的情感與慾望。於是他在20歲的年紀便達到了個人繪畫風格的成熟期,雖然他並不知道自己會在28歲時離開人世,但在他寶貴的生命中卻創造出了3000多幅作品。這其中大致可以分為幾類:自畫像、女孩、風景畫、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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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勒的作品多以人物的描繪為主,他善於運用輕鬆、簡單的素描來抓住人的神韻和當下的精神狀態,他能夠掌握眉宇間那種不安定的疑惑。當你看著他的作品的時候,就好像你在現場看著他作畫,感受著他一筆一筆地在畫布上堆壘,以其澎湃的熱情造就了下筆時的那種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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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年席勒與17歲的維拉妮·威利·諾依齊(Valerie Wally Neuzil)相識。維拉妮與席勒在維也納同居,並擔任他某些最知名畫作的模特兒。關於維拉妮的資料很少,但已知她曾是克林姆特的模特兒,且很有可能也曾是克林姆特的情人。這個迷人的女子成為了席勒畫作中的第一個女主角。從維拉妮身上,我們看到了一個女子最美好的面貌:她美麗,成為了藝術家多幅畫作的主角;她忠貞,一直陪伴在席勒左右;她堅忍,面對戀人的離去;同時又大是大非,當戰爭爆發時,身為平民的她義無反顧上前線做了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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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勒和維拉妮因不滿意維也納狹小的城市環境,曾搬去捷克克魯姆洛夫的小城市居住,也就是席勒母親的家鄉。儘管席勒與當地的關係密切,他和維拉妮還是被當地的居民趕了出來;原因是當地人的生活方式與他們格格不入,尤其是無法容忍席勒僱用數名十幾歲的少女擔任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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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隨後一起搬到在維也納西邊的小鎮紐倫巴赫,並在那邊尋找靈感和便宜的工作坊。席勒不檢點的生活方式激怒了當地居民,他的工作坊還成了當地小流氓聚集的場所;1912年春天,席勒因勾引未成年少女而被逮捕。警方前往工作坊逮捕席勒的同時,也扣押了一百多張被認為是色情物品的畫作。席勒在開審之前被收押。開庭審理時,席勒誘拐的罪名被判不成立,但由於在幼童可接觸的公共場合展示色情圖象,席勒被判有罪。在法庭上,法官甚至直接以燭火將一幅“令人不愉快”的畫燒燬。在被收押21了天后,席勒被判入獄3天。在獄中席勒繪製了12幅畫,描述被關在監獄牢房中的不適與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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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最後罪名並未成立,但還是因為在幼童能夠接觸到的公共場合散步色情圖片而入獄。也許正因為是這個事件,讓公眾對席勒有了“色情畫家”的聲名。而在這之後,他的作品中幾乎少有兒童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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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4年,席勒勾搭上居住在工作坊對街的漢斯姐妹-愛迪絲·漢斯(Edith Harms)與艾德蕾·漢斯(Adéle Harms)。姐妹倆出身於一箇中產階級的新教家庭,父親是鎖匠。1915年,席勒與較活潑、善社交的愛迪絲訂婚,而一直對席勒忠實的維拉妮則被席勒拋棄。在同年的二月,席勒就曾經在寫給朋友的信件中透漏:“我想要結婚,為了以後的方便,對象可能不是維拉妮”。儘管漢斯家族的反對,席勒與愛迪絲還是在1915年6月17日結婚。這天也是席勒父母的結婚紀念日。雖然後世批評席勒的變心,拋棄了相伴的戀人,而投入了對自己更為有力的環境。但究竟誰才是他的真愛,或者他都將她們看做是靈感的來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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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年,從戰場歸來的席勒產出了大量且成熟的作品,但我們可以看得出來,從1914年到1918年席勒去世之前,席勒的風格慢慢沉穩了下來,那些銳利的直線也漸漸再次被柔和的曲線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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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勒繪畫的重點常常不是在面部的表情或深邃的眼神,而是在肢體上扭曲不協調的動作與某種病態的體色間的組合。因此也許在他的自畫像中並不是想讓人看到他自己,而是希望藉由這些圖像向觀眾表達自己內在的孤獨、叛逆、害怕與某種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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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8年秋天,西班牙流感席捲整個歐洲,當時席勒的妻子愛迪絲已有6個月身孕,很不幸的是妻子和孩子都在這場疾病中喪生。席勒曾在即將為人父之前創作了一幅《家庭》畫面中,是一個圓滿的一家三口,但席勒卻無法如願,他沒能看到自己的孩子出生,並且在妻子離世三天後,自己也因為流感離開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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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生最後的一段時間裡,他一直不停地描繪愛迪絲。他也畫了自己,也許是預感到自己也將不久於人世,他將自己畫成受苦的聖塞巴斯蒂安,身負重傷與妻子蜷縮在山洞之中。席勒就這樣離開了人世,在28歲的年紀。28歲也許對很多人來說人生還未曾開始,而席勒已經留下了無數畫作,但在一段時間之內,席勒的作品都沒有受到重視,甚至你還會在跳蚤市場看到他的作品,因為很多人認為那些是“色情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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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勒最終還是獲得了藝術界的肯定,席勒只是真誠地將這些情愛肆意地描繪了出來,由於太過坦誠,人們認為他汙穢。但能將色情描繪得如此暴力如此直接的,也許只有席勒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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