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濆的《苦辛吟》,什麼時候變成了李紳的《憫農》詩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四海無閒田,農夫猶餓死。”唐代詩人李紳的這兩首《憫農》詩膾炙人口,婦孺皆知。我們很多人從懂事起就開始背誦,一直背的都是這兩首。李紳也因為這兩首詩永載史冊,為人敬仰。然而,近日在網上的一些作品及問答中,卻看到李紳的《憫農》詩並不止這兩首,還有第三首,那麼網上盛傳的這第三首是怎樣的呢?我們先來看一下:

憫農 其三

壟上扶犁兒,手種腹長飢。

窗下織梭女,手織身無衣。

我願燕趙姝,化為嫫女姿。

一笑不值錢,自然家國肥。

於濆的《苦辛吟》,什麼時候變成了李紳的《憫農》詩

鋤禾日當午

詩文大意是:在田裡耕種的男兒,腹內卻在忍受飢餓;在窗下織布的婦女,身上卻沒有一件像樣的衣服。我希望燕趙的美女,都變成醜女嫫母的模樣,她們的笑不再值錢,那樣國家會變得更好一些吧。

這首詩前四句表現下層人民的飢寒,後四句表現上層社會的糜費;兩相對照,深刻地反映了封建社會中的不合理現象。全詩用的是對比手法,不僅前半首和後半首將下層與上層情況作了鮮明的一般性比較,而且前半首與後半首又分別用了不同的特殊對比手法,具體表現下層和上層的情況。

於濆的《苦辛吟》,什麼時候變成了李紳的《憫農》詩

汗滴禾下土

“壟上扶犁兒,手種腹長飢。窗下織梭女,手織身無衣。”寫耕田種地的百姓反而忍飢挨餓、織布的女子卻挨冷受凍的殘酷現實。在田地裡扶犁耕種的男兒,理應有飯吃,而且應該吃得飽,但是實際上卻捱餓。在窗牖下投梭織布的婦女,理應有衣穿,而且應該穿得暖,但是實際上卻在受凍。前四句用相同的筆法,揭露殘酷的黑暗現實。用的是對比手法,情理本應如此,而實際卻正相反,情理與實際形成強烈的對比。通過這種對比,讀者會對不合理現象發出 "豈有此理"的感嘆,既以理服人,又以情動人,頗具藝術效果。

於濆的《苦辛吟》,什麼時候變成了李紳的《憫農》詩

壟上扶犁兒,手種腹長飢

“我願燕趙姝,化為嫫女姿,一笑不值錢,自然家國肥。”我希望燕地趙地的美女,都變成面目醜陋而德行賢惠的嫫母;那麼,她們的笑,就不可能再那樣值錢,也就再不至於有一笑千金的揮霍現象了。這樣於國於家都有利。都會好起來。嫫女,即嫫母,又稱醜女,上古時期傳說人物。5000年前,黃帝為了制止部落"搶婚"事件,專門挑選了品德賢淑,性情溫柔,面貌醜陋的醜女(封號嫫母)作為自己第四妻室。黃帝還說:“重美貌不重德者,非真美也,重德輕色者,才是真賢。”燕趙姝,燕趙美女。古時傳說燕、趙(在今河北省)出美人,這裡以美人錦衣玉食,一笑千金,典型地表現出上層生活的奢靡;詩人對此現象十分不滿,因而浪漫地提出這樣的假設:但願有朝一日,燕、趙所出美人,轉化為黃帝的妃子嫫母:貌美轉化為貌醜,無德轉化為有德,笑值千金轉化為笑不值錢。到那個時候,社會上富者窮奢極侈、貧者衣食無著的現象,也許可望有所改變吧。詩人馳騁想象,從現實的境界轉化為理想的境界。巧妙地使兩種境界形成鮮明對比,詩人有意通過浪漫的想象來構成這種轉化對比,藉以批判上層社會的腐敗。

於濆的《苦辛吟》,什麼時候變成了李紳的《憫農》詩

窗下織梭女,手織身無衣

詩人的願望是好的,但是這一願望是不會改變現實的。詩人表達這樣的願望,卻反映出這首詩一個明顯的侷限性。百姓終日勞作,辛苦耕種,最後卻受寒捱餓,甚至凍餓而死,當然不是因為燕趙美女的奢靡,而是地主階級的壓迫。如果這首詩真是李紳所寫的話,從這一點來看,這首詩的思想性遠不如前二首。這就很令我懷疑作者的真偽。遍查《全唐詩》,終於在晚唐詩人於濆名下查到了這首詩。進一步瞭解了一下,這首詩不但為於濆所作,而且是於濆的代表作之一。那麼,這首詩什麼時候變成了李紳的作品了呢,難道僅僅是因為主題上的相似性,就把它歸入了李紳的名下?而且通過某搜索,也能發現這首詩被列入到了李紳名下,其嚴肅性何在?以後我們還可以相信網絡嗎?我迫切希望見到一個關於這首詩歸屬的權威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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