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家族》將創造歷史,就在這個周末

《小偷家族》將創造歷史,就在這個週末

作為暑期檔的一股清流,文藝片《小偷家族》的票房突破8000萬指日可待,能否超越真人版的《銀魂》(8143萬)成為內地公映的日本真人電影冠軍,答案將在這個週末揭曉。

在中國市場獲取不俗成績的同時,是枝裕和也表達過對中國電影市場的期待。在今年的戛納電影節上,是枝裕和在中國展館看到了30多位年輕導演作品,其中有章子怡和金城武的出演,“中國的意思很明顯,要讓肩負新世代的年輕人體驗電影節”。

他意識到中國的電影作家將從這裡誕生,相形之下,“日本危險了”。因為日本年輕人沒有走向海外的意識,在他去美國洛杉磯和紐約的電影學院講課時,他發現臺下幾乎沒有日本人,“全是中國人和韓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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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瘡百孔之美

“在電影的現實主義底色中增加了寓言性”,是枝裕和這樣評價《小偷家族》。

他創作的靈感源於一則新聞:有一家人靠盜竊為生,孩子在超市裡偷東西,家長在超市外等著。他們把偷來的東西全部賣掉,唯有一根釣魚杆沒有賣,釣魚杆反而成了這家人被逮捕的線索。

是枝裕和在看到這則新聞後,很喜歡沒有賣釣魚杆這一點,“覺得既悲哀又美好”,便想製作一個一家人用偷來的釣魚杆一起釣魚的場景,先寫下這個場景,再圍繞它去寫別的,《小偷家族》從此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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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偷家族》海報

電影的奶奶的原型同樣是社會新聞,在老人去世的30多年間,其家人共計領取了945萬日元的養老金, 這相當於日本工薪階層兩年的收入。此外,女高中生的性擦邊球、虐待孩子等社會問題都成為電影的側面。“生活就是這樣,千瘡百孔之中也會有美麗的瞬間,我想捕捉的正是這些瞬間。”

是枝裕和在影片《小偷家族》構建了一個由底層勞動者、前性工作者結成的“夫妻”,撿來了被前夫拋棄的奶奶、被丟在車內的哥哥,和被遺棄在寒冬中的妹妹;姐姐則是奶奶前夫再婚後的孫女,也被奶奶收留在這個家庭中。爸爸在建築工地工作、媽媽從良後在洗衣店上班,奶奶有養老金,一家人在這種有限的條件下生存著,不夠的部分就靠偷來獲取。

影片前半部分充分展現了這個遊離於法律邊緣的家庭,貧窮卻幸福的生活,是枝通過童話故事《小黑魚》的隱喻,為這個家庭建立起一個烏托邦。在後半段,導演親自拆掉這個烏托邦,表現不存在血緣聯繫的家庭極易破碎的一面;結尾父子重逢的橋段,又回到了《如父如子》中關於血緣與時間哪個聯繫更緊密的問題。

“家庭靠什麼聯繫?”這個疑問一直困擾著是枝裕和。從拍攝《步履不停》開始,經過了10餘年,是枝裕和一直都把“沒有血緣聯繫的共同體”當作他的藝術主題。今年6月,接受日本媒體採訪時,是枝裕和說:“經過10多年的獨自思考,終於彙集成為現在這部作品了。”

就結果而言,導演一如既往地沒有給出正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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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哀之美

“電影的存在並非為了審判個人,導演也不是上帝或者法官。設計一個壞人,故事(世界)也許就變得黑白分明,但我認為不這樣做,反而會讓觀眾將這個問題帶回自己的日常生活中反覆思索。”這種觀點,始終烙印在其作品中,用電影理論的概念來說,是枝裕和是一位真正的“電影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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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中的是枝裕和

畢業於早稻田第一文學部的是枝裕和,在審美趣味上深受日本文學的影響。就如江戶時代的學者本居宣長,他提出“物哀”的文學理念,是“一種身體力行地體驗事物的情致,依著它的情致感觸到的東西”。物哀是日本從古到今最重要的文化內核。

20世紀初,日本近現代文壇大師夏目漱石,在學習西方文學的同時,繼承發展日本物哀審美的文化內核,帶起批判和揭露社會黑暗的風潮。從《我是貓》一書開始,日本文學傾向於以第一人稱進行敘事的寫作手法。隨後誕生的私小說與新感覺派,講求強化個人感覺、通過個人瞬間的感知,象徵或暗喻人的價值、存在的意義、社會的問題等。

是枝裕和的小說作品完全繼承自私小說和新感覺派。正如在小說《步履不停》中,良雄來到家裡做客完畢,準備離開,母親相送時的描寫,“母親雖然在微笑,但眼神中有一種堅定的意志……也許她是受不了關於大哥的所有事情正一點一滴地消失,終究成為過去吧。果真如此的話,那對良雄可說是一大折磨。”

是枝裕和的文學造詣,是他與其他導演最大的區別。《步履不停》、《比海更深》、《奇蹟》、《如父如子》等,都是由他親自創作的小說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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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的曖昧

“我沒在專業導演門下修習過,一開始連到底要幹什麼也不清楚,現在依舊不清楚。導演並不是單純指導演技,十個導演就有十種導演方式,它就是這麼曖昧的東西。但我只有一個非常明確的目標,拍攝對象看起來必須是真實地生活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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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偷家族》劇照

是枝裕和覺得,要讓觀眾走出影院後,思緒不單單停留在電影情節中,還要去想象劇中人物的明天,“說導演、劇本、剪輯都是為此而存在的,也不誇張。”他希望利用類似文章裡的“字裡行間”,依靠觀眾的想象力將其補充完整,讓他們參與到電影中來。”

“在電影的道路上,他有如

我另外一個父親般存在“,是枝裕和曾這樣讚美侯孝賢,在拍攝處女作《幻之光》時,侯孝賢批評他,你在拍攝之前就把攝製腳本給確定好了,為什麼不好好觀察拍攝現場的一舉一動後再做決定?

這給了是枝裕和很大刺激,他承認,在拍攝《幻之光》時,提前繪製了300張分鏡頭,同時也被這300張圖限制得寸步難行。於是這15年來,他拍攝電影時,從不給小孩子看劇本,等到了現場再告訴他們是什麼內容,“找到一個合適的方式,把小孩好的一面、更多的可能性放大,這是我的方式”。

很多人拿枝裕和與小津安二郎、成瀨巳喜男對比,但是枝裕和註定不會成為“XX第二”,這個週末他就將創造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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