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花鳥百家:性直唯痴藝,大器仍獨隱 ——謝夢

中國花鳥百家:性直唯痴藝,大器仍獨隱 ——謝夢

謝學銘,字夢,題畫多署夢者,1938年生,山東煙臺人。自幼痴迷書畫,1956年拜師穆仲芹先生,學習嶺南派花鳥藝術。得入寫意花鳥畫門徑。1958年從師蕭朗教授,學習王雪濤、蕭朗畫派小寫意花鳥藝術,深得其悟。文革期間暗讀潘天壽先賢畫録;1974年又拜梁崎先生門下,進一步研習大寫意筆法,從而拓寬畫路,開闊胸襟,增強了膽識,走上了綜合“大寫意”與“小寫意”“簡約派意筆花鳥畫”的道路。在這60餘年中求師訪友,孜孜以求,廣取博採,攻學不倦,形成了自我風格。

現任社會職務:天津美協花鳥畫專業委員會副會長,副教授、天津美術家協會會員、榮寶齋天津分店特聘藝術顧問

中國花鳥百家:性直唯痴藝,大器仍獨隱 ——謝夢

物我兩融 理趣兼備

——謝夢及其繪作放談 王振德/文

中國傳統哲學注重“天人合一”觀念,如漢代董仲舒所說“以類合之,天人一也”。司馬遷也將其治學方向定位於“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的座標上。這種傳統反映在繪畫方面,便是“物我兩融”、“神與物遊”。要求繪畫既表現客觀物象的“物理生機”,又表達畫家自我的主觀情趣,並使“物理生機”與“自我情趣”融合起來,成為一種宜人爽心的和諧之美。也許畫家在追求真善美的生命旅途中,較常人遇到更多的艱難困苦和挫折勞頓,情緒常常處在歡樂與苦惱輪番交替的過程中,心境難能達到持久的寧靜與平衡,故而跟迫切地在自己的繪作中表達夢幻中的樂園與理想中的境象。這便使歷代中國畫的主旋律充滿了吉祥、寧靜、雅緻、優美的和絃。畫家們難以在現實中得到的東西,通過繪畫創作或藝術欣賞從精神方面得到了補償。尤其是當今世界,城市畫家們長年生活在車水馬龍、喧鬧塵囂的環境中,往往更向往昔日的田園之樂,山林之樂,乃至會產生復歸自然的痴思與夢想。

中國花鳥百家:性直唯痴藝,大器仍獨隱 ——謝夢

謝夢,名學銘,字夢,題畫多署夢者。1938年生,山東煙臺人。他自幼痴迷書畫,從青少年時代便編織著彩墨的夢幻,併為之奮鬥了大半生的歲月。如果從他正式拜師穆仲芹之時算起,至今已有四十餘年了。這期間,他經歷了太多的坎坷,付出了太多的辛勤。生活的痛楚酸辛,一度壓得他難以伸腰透氣。但他從未放下畫筆,更未放棄追求,可謂“繚亂閒愁若柳絮,悠悠夢幻畫中尋”。為圓他的丹青之夢,他求師訪友,孜孜以求。廣收博採,學而不倦。1956年從師穆仲芹教授,學習嶺南派花鳥藝術,得入中國寫意畫之門徑。1958年從師蕭朗教授,學習王雪濤、蕭朗畫派的小寫意花鳥藝術,花鳥畫的水平與品位顯著提高,得到蕭先生的青睞與厚愛。十年動亂期間,蕭先生迫於形勢,遠涉廣西。謝夢仍不輟畫筆,轉師李昆璞先生,盡得其傳,成為李昆璞晚年得意門人之一。1974年又拜師於梁琦先生門下,進一步研習大寫意花鳥畫的筆法,從而拓寬了畫路,開闊了胸襟,增強了膽識,走上了綜合“大寫意”與“小寫意”花鳥畫之優長的“簡約派意筆花鳥畫”的道路,漸次形成了自己的藝術面目,終於使童年彩墨夢幻變成了真確的花鳥畫創作的現實。1991年,他在國務院臺灣事務辦公室及天津市人民政府臺灣事務辦公室聯合主辦下,在臺北市舉辦個人畫展,頗受各界人士好評。1995年,在天津美術家協會、天津書法家協會、天津翰苑書畫會和天津和平區文化宮聯合主持下,與梁琦、臧欣在天津藝術博物館合辦三人書畫展,引起國內外行家們的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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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夢花鳥畫題材較為廣泛,鳥獸魚蟲、花石樹木,均有涉及。但以畫貓、猿、雞、鷹等題材最受觀眾喜愛。所畫形象不僅造型生動活潑,而且有筆有墨,將簡約的筆與概括的墨結合到極為精妙的程度。他喜歡以濃重的墨法點寫動物的背部與尾部,以靈動活潑的筆法勾寫動物的頭部與爪趾,造成筆法與墨法的對立統一,勾線與墨塊的對比與和諧,總體與局部的區分與整合等等,從而以生動的墨韻與時續時斷的勾線,傳達出各種動植物特有的神情意態,正如許多觀者稱讚的那樣:“謝夢用筆若有神助,真能將動物畫活了,畫靈了。”謝夢繪作多以筆墨為主,彩色輔之,追求水墨情趣和淡雅清逸的格調,以形成質樸、勁美、靈妙的畫風。雖然他有紮實的造型功力,但在筆墨揮灑間,並不拘泥於形似。有時為抒寫情性,往往翰逸神飛,物我兩化,得之於形似之外。特別是他酒後乘興揮寫的作品,每每妙手偶得,出現始料不及的藝術效果,如其業師梁崎為他意筆貓補景時所題:“學銘契弟工筆猿貓。為人耿介。嗜酒。酒酣縱筆塗之,遺貌取神,殊饒天趣,亦畫苑之別開生面者,餘為補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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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把握謝夢繪作的筆墨精神,不妨用他兩幅有代表性的作品予以解析:其《雙猿圖》描寫兩猿一背一面地蹲坐於崖石之上,崖石旁有淡墨勾皴成的遠山,交代出雙猿棲坐的清涼高峻之境。畫家題識為“積劫方成菩薩,道之難也”。表明猿猴並非一般蹲坐,而寓有超越凡庸的修持悟道之意,所謂靜定生慧之流也。從畫面表現看,描寫的方外修煉之猿猴。若從筆墨蘊涵的精神而言,實為畫家長期進行藝術磨鍊的憧憬與喟嘆。如此饒有意趣的奇妙畫境能夠得到觀眾的認同和共鳴,是不待言喻的。具體到筆墨表現上,二猿軀體所用的淡墨,深淺適度,層次清晰,以淺墨點寫身體各部位結構,準確而靈巧,筆筆到位,有天然生成之妙。畫家運墨功力足令行家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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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猿圖》 謝夢

還有一幅《夢入南柯》,更是不可多得的精妙之作。畫面極為單純明快,一石一鳥之外,別無他物。但畫寫石頭的筆墨乾脆利落,跌宕起伏,線面相生,濃重得體,將紅色的鸚鵡映襯的奕奕有神。紅鸚哥立於石端,側目轉瞬,若有所思。畫家題識為“酥風細雨過粉牆,摧卻桃李卸殘妝,何物不解人前語,一拳頑石紅衣郎。”此畫令筆者想起《聊齋志異》中那位以“痴“著稱的名士孫子楚,他為了追求美女阿寶,魂牽夢繞,竟然神寄鸚鵡,振翼飛越粉牆,直達阿寶臥室,“得近芳澤”。其真情終使阿寶感動,遂結為良緣。後來孫子楚在科舉中奪魁,舉進士,授詞林,身加紅袍,成為令人羨慕的“紅衣郎“。蒲松齡在《阿寶》篇收尾時評論道:“性痴,則其志凝。故書痴者文必工,藝痴者技必良。世之落拓而無成者,皆自謂不痴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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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入南柯》 謝夢

“童心便有愛書癖,手指今餘把筆痕。”如果說謝夢是“藝痴”,莫若先說他是“學痴”。他參拜多位名師,以求師請教,廣學各派畫藝為樂;他勤學不倦,以誦讀古今詩書,瀏覽名家畫冊為樂;他結友交朋,以砥礪人品,研討學問為樂。學習是他平生最大樂趣。謝夢從未認為自己繪作如何高妙,但始終以“好學者”自許。確實,他的花鳥畫是在其勤學苦練中逐步成熟起來的。其花鳥畫獨特的藝術面目也是在融化各家、學習自然、自抒情愫的過程中漸次鑄就成功的。謝夢將童年的丹青夢幻在年臻花甲之時變為了彩墨的現實。而今又於彩墨現實中編織著來日的夢幻。是的,他已經取得了成功,筆者祝願他今後在花鳥畫創作中取得更大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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