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比試很快就結束。
一直到夜裡吃飯時,館桃心裡想的都是,要怎麼樣才能把那女修送到易子西房中。
要說那女修其實還好說,她本來就愛慕易子西。自己好心幫忙讓她心願得償,她應該開心才對。
難就難在易子西這邊。
這小混蛋的脾氣她是見識過的,又倔又古板又乏悶。
所以把這女修送到易子西房中,又應該怎麼個送法?那小混蛋會不會和當初對自己一樣,直接斬邪出鞘地就對那女修大打出手?
想想又覺得應該不會。
當初他之所以對自己用上斬邪,是因為自己本來就是隻妖。降妖除魔,本來就是他們這些修仙者應該做的事。
可如今這女修可不是隻妖怪,是個地地道道的凡人。
所以對著這人類女子的孟浪,他易子西應該不會還那麼狠心的大下狠手吧?
妖怪思量完這些,在快速吃完晚飯之後,就一個人偷偷跑出了院子。去了白日裡那名女修門派所住的院落。
見那女修落單的時候,直接一個遁閃跑上去,二話不說就要拉了那女修一起去見易子西。
只嚇得那女修是連連擺手後退。
“....不不...不了,小師侄有所不知,我....我....”那女修絞盡腦汁地想了半天,才靈光一閃地道:“我明日還要入場比試,今日要早些歇息。就不去打擾易師兄。”
“沒事,辦那事要不了多長時間,耽誤不了你睡覺。”又一點不知羞恥地道:“且我會一直在門外幫你們守著的。你放心做就是,我絕對不會讓外人來打擾你們的。”
女修真的已經是欲哭無淚。
偏那小弟子看起來瘦瘦小小的,力氣卻大得不的了。這拽拉著自己的手,竟是怎麼甩也甩不開。
此時此刻她心中是又急又怕,只想這哪裡是邀著自己去見易子西,這分明就是想敗光自己的名聲才對啊!
她雖是對易子西有好感。
可也不能如此孟浪地做出這樣的事啊。
這要是真去了易子西房間,以易子西那樣不懂人情世故的性子,還不大罵自己不知廉恥把自己給趕出來。
到那個時候,自己這名聲可就徹底的敗光了。
她這會兒才終於知道,這小弟子哪裡是什麼好心想要給自己和易子西牽線。分明就是看自己愛慕他師傅,心裡不爽,純了心要來惡整自己。
緊急關頭。
那女修只能哇嗚一下哭道:“小師侄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今後再也不敢對你師傅有任何妄想了。我發誓我真的再也不敢了,你快放開我行嗎?”
“不不不,你怎麼能對他沒有想法。你要是對他沒有想法,那就只能是我對他有什麼想法。”
“啊?”女修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這妖在說什麼。
妖怪又笑顏如花:“乖啦,你既然想睡人家,就大膽的去睡嘛。機會難得,錯過這一次,可就再難有了。”
女修幾乎都已經淚眼婆娑。“小師侄,你繞了我好嗎?我真的下次再也不敢對你師傅有非分之想了。”
“不行。你必須對他有想法。”
妖怪怒吼!
女修嚇得趕緊一溜煙甩開她的手,又使了個遁閃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留下目瞪口呆,看著那跑得影都沒有了的女修,半天沒回過神來的妖怪。
.
回到房中的時候,易子西已經打坐完畢。
見那妖怪有氣無力地趴在桌邊。正想問她去了哪裡,怎麼現在才回來。
那知妖怪懶懶地回頭瞋了他一眼,開口就是軟糯糯地一句:“師傅!”
這一聲喊得,只讓易子西是頭皮一陣發麻。
“好好說話。”
妖怪無奈地坐直了身子,才唯唯道:“問你個問題可以嗎?”
易子西沒回話,隻眼神看著她示意她繼續。
妖怪吞了吞口水,才道:“那個。白天那個找你說話的女修,就那全是女人的門派,長得嬌滴滴的那個,你還有印象嗎?”
易子西點頭。
妖怪這回更加坐直了身子。
“那,那如果讓你和她做那事,你願意嗎?”
易子西不明所以:“什麼事?”
“就是...就是男女之間的那事嘛。”
“.......”
易西差點沒驚愕死!
“你,說什麼?”
妖怪看著易子西眼裡的震驚和不可置信。
只想完蛋了。
自己這是不是有些太過著急了點?
這小混蛋一直以為自己纏上他的目的,是和別的妖一樣,只是想吸取精華,助自己修為。
若是要讓他知道自己找上門的目的,並不是什麼精華不精華。而是為了毀他命格,讓他成不了仙。
那還不直接把自己給趕走?
妖怪有些後悔自己這太過急躁的性子。又想還好還好,還沒把那女修綁進來扔他床上。
要不然這完全就是說不清了。
“沒...沒什麼。我亂說的,你別生氣。”又諂媚笑道:“徒兒只是看今日那女修好像對師傅您有意,就想著師傅您年紀也不小了,是不是應該找個師孃回來暖被子,然後再...”
“住口!”
妖怪話還沒講完。
易子西已經是怒不可恕。手中聚起一道靈光,猛然就拉開了房門:“滾,滾出去。”
“不。”
妖怪一下站了起來,看著被易子西氣急後打開的房門,趕緊拋了個隔音絕在門口,又用術法把打開的房門關上。
才回頭對著易子西強詞奪理地喊道:“....我...我說的哪裡有錯嘛!你年紀對我來說雖不算大。但在你們凡間,你這樣大的人早就已經妻妾成群,孩子滿屋跑了。我這作為你的徒弟,雖然不是真的,但也要為你的終身大事考慮不是?你說,我有什麼錯,我有什麼錯嘛?”
易子西簡直要被氣死。
厲聲道:“當日答應讓你留下的時候,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日月之光的門規是什麼?”
當然知道了。
還不就是什麼終身不可娶妻生子不可破了童子之身。
要不是因為這個破門規,我他孃的有必要這樣忍辱負重的留在你身邊嗎?
妖怪心中在咆哮。
面上卻依舊裝模作樣,委屈兮兮地道:“一公子,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這樣操心你的事,哪怕你老到鬍子都花白了還沒有娶妻,我也都不再心疼你,只規規矩矩留在你身邊伺候你就是。”
“你還想留在我身邊?”易子西幾乎都要笑死。
想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這樣厚顏無恥的妖。一次又一次,她還真當自己很好說話很好糊弄?
怒指著門口:“走,你現在就給我走。要是再敢胡攪蠻纏,我定不心軟收了你。”
說完就要作勢拿了法器出來。
“.....不不不,我不走就是不走!”妖怪喊完這句話。
十分無賴地一個旋轉,變成了一朵通體雪白的花,躲進了玉瓶裡。
只看得易子西是瞠目結舌,差點沒被氣死。
他看著瓶中雪白淨透無一絲瑕疵的那朵野山茶。
只想這妖怪平時胡攪蠻纏沒個正經,可變成了原身之後,怎又會是這樣的玉潔冰清不染纖塵?讓所有見過的人,都狠不下心來除之。
更可氣自己清修苦行了十多年。
怎麼每次遇上這朵花的時,就會情不自禁地亂了方寸。很多時候甚至沒法控制住自己的心境。
總是生出一些暴躁的情緒。
一公子很頭疼,是真的很頭疼。
頭疼到恨不得直接把那朵看似出淤泥而不染,實則品質敗壞的花是連根拔起。
可理智又告訴他,不能夠。
世間萬物眾生平等,她哪怕品行再不好,再粗俗不堪,那也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更何況她也只是品行頑劣了些,並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大事。
這樣的妖,還可教導,還可渡化.....
只是這渡化的時間,可能會有些漫長,有些波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