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陳影流年裡的才女子

題記:

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要遇見的人,

於萬年之中的時間無涯的荒野裡,

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

剛巧趕上了,也沒有別的話可說。

唯有輕輕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裡呀?”——張愛玲

(一)她

有人說她是女人中的極品,有人說她的愛情小說是中國現代愛情小說中的經典。她犀利的見解、越軌的筆致,在華麗中夾帶中國四十年代頹廢的如魅文字,像一枚閃著銀光的針,在穿越了一個世紀的時光裡,依然能看到她極致的描寫裡繁華中的墮落,無緣由的錯過---她的文學同她的人一樣,也依舊在一個世紀後裹著神秘莫測的光環,讓我們懷念、閱讀,一遍又一遍。

這個才華橫溢的女子,這個我行我素的女子篤定不移的女子。她就是在1942年悄然崛起並紅遍中國及至世界文壇的張愛玲。

張愛玲,原名張煐,筆名梁京,祖籍河北豐潤,生於上海。她是清末著名“清流派”代表張佩倫的孫女,前清大臣李鴻章的重外孫女。她出身名門閨秀。1942年她開始了寫作生涯,成為40年代上海著名女作家。她最為擅長的是心裡分析。1952年她赴香港,1966年定居美國,後死於公寓。

用一代新世紀青年人的眼睛看待張和她傳奇的一生,你會發現,過了多年之後,那種風格仿若清晰依舊。能夠看到她孤高的華麗背影,在轉身的剎那成了不再凋零的花。從豔麗到純真,冷冶到甜美,她彷彿從不曾老去。滄海桑田,歲月鉛華,洗不去的是她無人能及的華麗。

先天賦予的才能及後天的努力,再混合時代背景和家庭環境的色彩鑄就了一個光鮮豔麗,史無前例,獨一無二的她——張愛玲。

(二)家庭

張愛玲生於一個封建家庭裡,到父親這一代家道開始中落。她的父親是一遺少,後於她的母親離婚,娶了另一個女人。母親則是個具有新思想的女子,離婚之後與張愛玲的姑姑一道出國留學。她受家庭環境的影響,無疑是巨大的,這在她的文章裡,我們可以清楚的知道。從此,父親的封建沒落思想與母親新思想像二顆扎鷹的尖銳的鑽石,在她幼小的心靈裡開始了激烈的碰撞。也因此,她的文筆表現出了一種矛盾的美,並在她的《心經》裡發揮的淋漓盡致。她對音樂、繪畫文字極有天賦,是個不折不扣的才女。她很小的時候就讀了很多書,後來同母親出國。七歲的時候,她就在寫作的方面表現出了非凡的天賦。

讀張愛玲的書,可以發現一個奇怪的特點。那就是她筆下的女人都是怕窮的。像《金鎖記》裡的曹七巧,《傾城之戀》裡的白流蘇等等。她們之中,有錢的是死守著,沒錢的是拼死掙錢的,總之是不能窮的。在所有文章裡呈現的一切,無不牽動著作者心裡的影子。我們稱以文為生的人為作家,在作家的成份了,那家就是代表了潛意識的自己。

有人說張愛玲的文字中帶著頹廢和無限的感傷。其實也並不完全這樣。因為那感傷裡也總在不定向的哪一點不經意的撒了希望的種子。如果說張的憂鬱與感傷是那個時代最有代表的產物,那麼我堅信上海是孕育這種情感最佳的溫床。

提及上海,現在的我們一定會想到黃埔大橋、東方明珠、霓虹燈閃爍的不夜城、浦東新區---在電影裡,我們看到的都是上海的交際花,綿長而擁擠卻依然有序的沒落大家庭,還有馬永貞、許文強式的英雄們。的確,上海自古以來都沒有斷過它泣魂斷腸的故事,這是個在廝殺予奪地盤,在柔情與暴力,萎靡與動盪中屹立的城市。在張愛玲的筆下,會再次加深你對舊上海的認識,包括每一個弄堂,每一座公寓,甚至每一個人。街是狹長的,公寓是神秘的,人是小氣的。然而這些卻絲毫不減你對這個舊城市的嚮往和美麗的想象。也因此,分不清是張愛玲描繪出了上海,還是上海成就了張愛玲。

(三)五安憶與張愛玲

有人說,五安憶像極了張愛玲。你讀五安憶的《長恨歌》就像回到了張愛玲的作品裡。我毫不質疑的相信,她們的文風的確很相近,但絕對不相同。如果要將她二人分個高低,我一定會告訴你:時代不同,人也不同。張愛玲的影響力是五安憶無法企及的。五安憶的影響力張愛玲也無法觸及。所以說二個世界,給了她們最美最好的無法比較的證明。

張愛玲描寫的弄堂是陰暗,狹長、擁擠的;而五安憶則說上海是弄堂是感性的,有一股肌膚之親似的。而相同的則是那股油煙氣。就從弄堂的描寫上來看,也可以分辨出二者的寫作情調的不同。一暗一明,或明融暗合,讓讀者們在不同的年代裡,嗅出上海那股於大之中漸變的味道。五安憶是以俯瞰的姿態看整個上海,而張愛玲則以一個靈幽般的女子穿越在上海的大街小巷。各人有各人的妙處,各人有各人的特質,各人有各人的美麗。

( 四)悽美凋零的愛情

寫張愛玲,讀張愛玲,評論張愛玲,絕對不可能忽略她刻骨銘心的愛情。張愛玲之於胡蘭成,真應了她說過的那句話:愛你值不值得,其實你應該知道,愛就是不問值不值得。胡蘭成何許人也?他是國民黨的御用文人,一個徹頭徹尾的漢奸,一個名副其實的花花公子。她遇見了他,愛上了,傾其所有,愛的專注,愛的熱烈,愛的傾城,可他卻負了她——這個原本孤傲清高.特行獨立的清醒女子。

愛情也許是盲目的。但她畢竟是個特行獨立的女人。她愛的轟轟烈烈,終當所期望的愛情無望時,她毅然抽身而退。愛是真的,離的也徹底。她說:我倘使不得不離開你,亦不至於尋短見,亦不能夠再愛別人,我將只是萎謝了。有人評論她的這一做法說:如果不是太恨的愛情隨風而去,太恨太傷就不行,得讓世人知道並監督,一刀兩斷,再無干系,這要寫勇氣。

我佩服她對待愛情的態度和做法。愛得熱烈,斷的徹底;愛得坦蕩,離的決絕。張用她的後半生證實了她說過的話,她沒有尋短見,沒有愛上別人,她在無聲和文字中凋零。之於她的死,沒有讓我感到悲痛,雖然她除了文字什麼都不曾留下。她在我的心裡或者廣大讀者的心裡,我想,她一直是活著的張愛玲,年輕著的張愛玲。她像極了櫻花,開的奔放熱情,就算凋零也是落英繽紛,美到讓人掉眼淚的。

她愛的不悔,因為她說過:遇見你,我變的很低很低,直低到塵埃裡去,但我的心裡是歡喜的,並在那裡開出一朵話來。

張愛玲的愛情,是一個欣喜的悲劇。造成她悲劇的原因不乏時代社會大背景的衝擊,更深的是中國女人對自己愛情權力的自主掌握。這是 一個 很 裡了不起的 進步。如果說人生最大的敵人是自己,那麼張愛玲輸了愛情卻贏了她自己。不傷心是假的,但那份如行雲流水的特質是任誰也修不來的。

(五) 她文字裡的主角

我想作家是類似與導演的,只是形式上的差別。如此算來,張愛玲是文字裡最美的導演。我們不防拿幾篇最為經典的作品來分析。

如《傾城之戀》裡的白流蘇,年輕漂亮卻是個 寡婦,回到孃家,哥嫂嫌棄,就連母親也不大在意。後來,遇見自己的愛情(其實她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愛情),本是無著無落的。卻巧因香港發生了戰事,而成就了她所期待的生活。至於以後流蘇會怎樣的生活,張不知道,我們當然亦不曉得,這是張的懸念,也讓我們心靈上擁有一個完美的期許。

又如《金鎖記》裡的曹七巧,大概是張筆下最為悲慘的女人。她是封建枷鎖下的犧牲品,她又用同樣的手段毀了兒女的幸福,讓人氣憤卻不得不無奈。這是張的厲害之處,我們氣憤到無法用諺語評判。只有激憤拍桌的分。

再如《半生緣》裡的曼楨和世鈞,來來回回那麼多年,還是錯過了。想嫁的那個人沒嫁到,想娶的那個人沒娶到,完完全全嫁了沒想過的那個人,娶了那個不想娶的人。張用文字嫁接了現實,生活真的就是這個樣子,不是我們想得到誰就能得到誰,想得到什麼就能得到什麼。

文字裡的張愛玲是不相信愛情的。

第一次讀她的作品的時候,曾在日記裡寫下這些話:張愛玲,這個用 文字揮灑生命的女子,她在文字裡穿梭迂迴,是理智的.冷僻的,但遇到了愛情,她便是玻璃杯裡的水了。其實又有哪一個女孩不是呢?

陳影流年,你漸行漸遠,披著華麗寂寞的外衣---年輕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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