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奸臣嚴嵩,竟被一個弱女子給“扳倒”了(上篇)

明,嘉靖四十年冬臘月,嚴嵩府,嚴嵩的兒子嚴世蕃帶著剛剛從兩淮、兩浙巡視回來的刑部侍郎鄢懋卿、大理寺卿羅龍文來給嚴嵩報喜。

已經八十多歲的嚴嵩耳朵有點聾了,盡力聽著兒子的彙報,這一次鄢懋卿給皇上運回了三百多萬兩白銀,讓嚴世蕃興奮不已。

“有了這三百三十萬兩銀子,讓皇上看看,到底誰是大明朝的忠臣!徐階、高拱、張居正那些人想倒我們,還是嫩了點。”嚴世蕃說道。

他的嗓門大,嚴嵩又聽的認真,都聽清楚了。

嚴嵩問道:“他們幹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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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世蕃:“高拱、張居正他們推薦的那個海瑞有通倭的嫌疑,我叫人參了一本,逼浙江巡撫抓了人。今天錦衣衛的朱七已經把人押回京裡了。”

嚴嵩一驚:“你們抓了那個海瑞?”

嚴世蕃:“眼下還沒動他。抓的是淳安的一個刁民,從改稻為桑開始就領著人造反。後來通倭,被臬司衙門給抓了,竟讓那個海瑞給放了。”

嚴嵩又沉默了。抓這個齊大柱原是嚴嵩秘密奏的本,嘉靖為了平衡幾股勢力才答應找一個“替罪羊”給嚴嵩一個面子,穩住吃了啞巴虧的嚴嵩。可是他這個惹事的兒子竟然又瞞著自己又上了一本,嚴嵩實在無話可說了。

嚴嵩慢慢抬起頭,良久才說道:“不要惹事了。畢竟背後牽著裕王(嘉靖的兒子,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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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帝剛剛結束了一天的修煉(嘉靖皇帝篤信道教,已經二十年沒上朝了,國事都交給內閣嚴嵩處理)。

走下“蓮花座”,叫道:“呂芳!”

司禮監掌印大太監呂芳一邊答應,一邊走了過來,跪在了嘉靖帝面前:“奴才在。”

嘉靖帝問道:“朱七叫來了沒有?”

呂芳:“回皇上,已經在殿外候旨。”

嘉靖:“叫他進來。”

呂芳走到大殿邊門向外面當值的太監道:“傳朱七。”

“是。”外面應著。

呂芳剛走回原位站好,朱七高大威猛的身影便在開著的條門外出現了,朱七是大內高手“十三太保”的老七,猶得嘉靖帝的喜愛,被賜國姓“朱”。

朱七在二門外跪倒,像是一座山,“砰”地磕了個頭:“奴才朱七叩見皇上萬歲爺!”

“那個通倭的人押回來了?”嘉靖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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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七:“回萬歲爺,押回來了,關在詔獄。”

嘉靖:“朕這裡有人上本,說這個人是海瑞放的。明知道是通倭的人,海瑞為什麼要放他?”

朱七:“回萬歲爺,據奴才等查問,海瑞當時認為這個人通倭沒有證據,因此放了他。”

嘉靖:“那個倭賊頭子井上什麼郎的都招認了,這不是證據?”

“那你們查了沒有?”嘉靖又問道。

朱七:“回萬歲爺,奴才也曾查過,但那個井上十四郎的被臬司衙門的人帶走以後便不知去向,奴才們因此也查不下去了。”

嘉靖:“那你認為這個人到底有沒有通倭的事情?海瑞和這件事到底有沒有關節?”

朱七沉默了。

嘉靖:“怎麼,啞了?”

呂芳接言了:“該怎麼說就怎麼說,明白回話。”

“是。”朱七應了一聲,提高了聲調,“回萬歲爺,以奴才多年辦案的閱歷,這個齊大柱不像通倭的人。還有海瑞,他是今年六月初三從福建到杭州的,六月初六到的淳安縣,從不認識齊大柱。縱算齊大柱有通倭的事,海瑞也不知道。”

“不知道就敢放人?”嘉靖逼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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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還讓你去審那個齊大柱,與海瑞有關就辦海瑞,與別人有關就辦別人。要是與任何人無關,就除了這個禍根,要是讓他過了小年,臘月二十三朕等著你。”

朱七似乎從嘉靖深邃的目光中看到了什麼,這時心亂如麻,這個齊大柱是個難得的人才,一身功夫不亞於自己,並且是有戰功的人,無意中戳破了嚴嵩兒子嚴世蕃卑鄙無恥的勾當被誣陷,多虧海瑞秉公處理,釋放了他,為什麼嘉靖帝非要置於他死地呢?

……

裕王府書房,裕王來回走著。副首輔徐階和裕王的師傅高拱也坐不住了。

他們一邊聽太監馮寶帶回的消息,一邊思考著對策。

徐階這時拿出了老臣的氣勢對高拱說道:“你把御史鄒應龍寫的那份奏疏拿來,老夫這就去西苑等你。拼了老命也要把奏疏送到皇上手裡。一定要把這個齊大柱救下來,不然他一死,搬到嚴世蕃的人證就沒有了。反而把裕王陷入被動。”

“徐師傅、高師傅!”裕王叫著二人,“不要去了,哪裡都不要去了……就在這裡待著。皇上要問罪,我來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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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雪紛紛,到處都白茫茫的一片,北鎮撫司詔獄那兩扇黑漆大門緩緩打開了。

今天是臘月二十二,明天就是小年,鎮撫司詔獄的規矩不同,奉恩旨,好些囚犯都讓在臘月二十三吃了小年飯處決,為了不讓灶神看見,因此每年都提前一天送灶神爺上天。

從門裡出來兩個錦衣衛,各人手裡拿著一掛好長的鞭炮,走到門邊點著了,鞭炮噼噼啪啪火光四射炸響了起來。

突然兩個錦衣衛都睜大了眼睛,怔在了那裡。

原來有一掛鞭炮被一個錦衣衛點著後隨手扔在了大門廊簷下的一個雪堆上,鞭炮響了一半,顯出了那個雪堆原來是一個人跪在那裡!

鞭炮繼續炸響著,那個“雪人”一動不動,仍然跪在那裡。

兩個錦衣衛走了過去。這才看清,是一個女人,懷裡攬著一個食籃,由於是蹲在廊簷下,身上只是蒙著一層薄薄的飄雪,因此沒有被動僵,兩隻眼睛還睜著,望著二人。

“是那個齊大柱的女人。”一個錦衣衛認出了她,“昨天中午就來了,怎麼還在這裡?”

“沒見過這樣的女人。”另一個錦衣衛說道。“都給你說了,這是詔獄不允許送東西。你就是跪到明年也送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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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見七爺。”齊大柱的女人開口了,說話已經不太利索。

一個錦衣衛說道:“七爺被齊大柱害慘了,在萬歲爺那裡差點砍了頭,你還找七爺?”

齊大柱女人眼中露出了深深的失望,只好撐著地站了起來,從懷裡掏出一壺酒說:“別的我不送了,煩請二位軍爺把這壺酒帶給我丈夫。”

兩個錦衣衛沉默在了那裡。

齊大柱女人:“我丈夫也是為朝廷打過仗立過軍功的人,明天他就要走了,二位軍爺行行好,把這壺酒送進去,讓他知道我在陪著他。他走了我也沒什麼掛念了,我隨後也要跟他去。”說著已經泣不成聲了。

兩個錦衣衛對望了一眼,從她手裡接過那壺酒,走進門去。

齊大柱的女人感到迷茫了,不由得想起自己的丈夫齊大柱,那個救下自己的男人,在倭寇船上,就要被那個倭寇頭子井上十三郎糟蹋的時候,戚繼光率領部隊來了,齊大柱親手把井上十三郎殺死,立了那麼大的軍功,被兩浙總督胡部堂和戚繼光報了頭功,怎麼說殺就殺呢?怎麼還說通倭呢?這個叫巧孃的女人越來越不懂這個社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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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娘回到住處,那個一起來京同樣被誣陷罷官的杭州知府高翰文的的家,這一次也是多虧了海瑞頂力幫忙,才能借到這裡居住。

巧娘回到住處,愣愣的想著,等丈夫被殺之後反正自己要追隨丈夫去了,沒有什麼可留戀的,就是在人家家裡打擾這麼久了。巧娘一邊想,一邊把自己隨身帶著的傳家寶,自己父親留下的兩部經書拿了出來,向高翰文夫妻的地方走去。

高翰文夫妻也是被嚴黨所害,雖然被大太監呂芳想法所保,也知道嚴世蕃早晚不會放過他,於是萌生棄官回家的想法,他女人看到官場的黑暗,也知道高翰文書生意氣,不適合再在官場,兩個人打成了共識,準備轉回老家浙江。

巧娘拿著祖上傳下來的兩部書來到高翰文的住處,見到高翰文說道:“大老爺,打擾你們多日,無以為報,這是家傳的兩本書,就送給老爺留做紀念吧!”

“可不要這麼說,我怎麼能要你祖上的東西呢!你把我當成貪婪的勢利小人了,快拿回去。”高翰文急忙說道。

高翰文女人也趕忙出來,把巧娘迎進內室。

“我一個女人帶著不方便,再說也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

高翰文看著羸弱的巧娘,這才發現她凍得模樣都變了,從話裡也聽出了她也抱著必死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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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辦法,裕王那裡,內閣張居正他們還在爭取。”

“你盒子裡是什麼寶貝書?”

“是祖上傳下來的,聽父親說是張三丰抄寫的道德經。”

“張三丰的書?”高翰文略有所思,馬上說道:“快打開看看!”

……

高翰文抱著兩部“血經”到張居正府上的時候,張居正已經去裕王那裡了。

高翰文從街上僱傭了一頂小驕飛速向裕王府奔去。

……

張居正,裕王他們小心翼翼看著這兩部“血經”,眼裡亮了。

張居正笑裡帶著肅穆對裕王說:“這東西當初成祖爺就曾經派好多人找過,一直沒有找到。老天有眼,讓我們今天得到了。明天讓王妃和世子帶進宮去獻給皇上,皇上一定龍顏大喜。”

裕王興奮了,在那裡想,突然向寢宮那邊喊道:“李妃!”

李妃顯然早在裡面等了,馬上走了出來:“張大人來了!”

張居正深深一揖:“參見王妃。”

裕王:“張師傅帶來個罕見的東西,說是能讓你明天呈給父皇的,一起來看看。”

張居正先打開盒子上的銅釦,兩手掀開了盒蓋。

裕王和李妃的目光同時望了過去,盒子裡竟是兩部已經發黃了的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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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疑惑了。

張居正輕輕拿起上面那本薄的抄本,小心翼翼地掀開了第一頁。

--抄頁上第一行標題“老子太上道君道德真經”幾個大字赫然醒目,那字不是墨寫的,呈暗紅色。

張居正看著裕王兩個人不解得神態說道:“一百多年前那個張三丰張真人,王爺和王妃應該知道吧?”

裕王立刻明白了:“這是張真人的手跡!”

張居正:“豈止是手跡,這本《道德經》,還有那本《南華經》都是張真人在一百二十歲的時候發大願心用手指的‘血’寫出來的。”

裕王的眼睛亮了,李妃的眼睛也亮了。

張居正:“當時成祖爺知道了有這兩本神物,便派了許多人去找張真人,想得到他!可幾路人找了二十多年,張真人也不知道哪裡去了,這兩本神物自然沒了蹤跡。沒想到被那個齊大柱女人的祖上得到了。”

張居正嚴肅了:“這是上天佑我大明!”

一聽到女人,李妃更好奇了:“什麼女人?”

張居正:“一個貞烈的奇女子,她的丈夫王爺、王妃都知道,他們的事也牽著王爺的事,牽著我大明的事。”

裕王急得有些不耐煩了:“不要起題承題了,快直說吧!”

張居正:“王爺、王妃都知道,嚴氏父子抓齊大柱,為的是打海瑞,打海瑞就是打王爺。要是殺了這個齊大柱,我們追究嚴世蕃便少了一個天大的罪證。”

裕王一聽到這裡便鎖起了眉頭,猶豫了一陣子,搖著頭說:“這件事父皇已經給我傳了口諭,我們不能再去管了。”

“王爺。”李妃望著裕王,“讓我先見見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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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王:“見她幹什麼?”

李妃:“張師傅已經說得很透徹了。殺了這個齊大柱,這件事總是落在王爺頭上。留下這個齊大柱,將來或許是倒嚴的鐵證。我見見這個女人,把事情問明白了,明日見父皇的時候,有了張真人這個神物,還有臣妾給父皇繡的道袍,父皇高興了,我就將這件事婉轉提醒父皇。要是不能說,我就不說,絕不會讓父皇不高興。”

裕王有些動心了,望著張居正:“茲事體大,是不是請徐師傅和高師傅來商量一下。”

張居正:“回王爺,這件事要麼不做,要做,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管明天說不說這事,今晚都不妨讓王妃見見那個女人。”

裕王想了想,好像下了很大決心:“那就見吧,注意分寸,不要弄些犯忌諱的話傳出去。”

(這個裕王帶著一個軟弱無力的樣子,作為儲君反而不如他的李妃,後來他做皇上早亡,就是虧了李妃挺住了大明的江山。)

欲知後事如何,下一章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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