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晨:我是我人生的破局者

创客猫注:本文来源于由厦门市妇联、思明区宣传部指导,十点读书联合吴晓波频道、十点书店、十点课堂发起的“知识生活节”之十点知识影响力论坛上,奇葩说第二季“奇葩之王”邱晨发表的演讲,主题为《我是我人生的破局者》。


邱晨:我是我人生的破局者

在拆解“破局”这个词的时候,邱晨认为,“我们必须意识到这个局是有一定的臆想成分,或者是我们每一个人想象,拼凑到一起的才成为现实,这样才能摆脱它。同时当我们不害怕出局的时候,我们才有可能成为破局者。”

而要破局,要先面壁。“我们不必抱着对抗的意识来看待我们身边的环境,我们要从里面获取养分,获得力量,找到支持,然后轻轻松松地离开自己脑海里思维定义的所谓的局。”

最后邱晨提到,“既然我们每个人都是我们人生的面壁人和破局者,那我们都应该主动往自己脑海里植入一个小小想法,那就是也许那个制度里所谓的‘局’不是真实存在的,如果说人生一定是个‘局’的话,我希望大家相信,这个‘局’还是可以再抢救一下。”

邱晨:我是我人生的破局者

这次知识生活节的主题叫做“女性·不定义”,我觉得有一点神奇,在开始之前在休息室的各位嘉宾、演讲嘉宾都是精英女性,他们可能扮演了“女性·不定义”中“女性”的角色,我来扮演“不定义”这个角色,其实按我的本性我只想扮演“不”那个角色。

什么叫做“局”?
主办方给我一个特别好的主题词叫“破局”,我就在想,我们这个时代是不是每个人都想做破局者?

破局之前我先破个题,什么叫做“局”?我听到这个词第一反应是酒局。我跟大家分享一个小的经历,2004年我那时候大学本科毕业,我经历一段非常黑暗而漫长的时光。作为一个应届本科毕业生和职场新人,我身边充满了酒气熏天的人,刚刚离开大学校园不适应,因此不断参加同学聚会,这是毕业生的酒局。还有同事聚会,HR组织的新老同事聚会,老板请吃饭、和你们被老板请吃很多饭后反请老板。每一个刚刚迈入社会的人,急于用酒精证明自己是社会人。
我的第一份工作是记者,而且是商业新闻的记者,简直我的主要工作就是喝酒。我到现在都很不明白,我前辈们和同事们到底用什么样的时间在写稿,难以置信。他们到底在用什么时间写稿?一天到晚喝酒。首先要跟采访对象喝,你不跟采访对象喝好他怎么说真心话;第二是跟媒体同行喝,你们之间的关系是竞争关系,但也要守望相助;还要跟单位领导喝,选题过还是不过,稿子过还是不过,很多时候要看领导。

而我是资深酒精过敏人士,我的过敏史可以追溯到我4岁的时候,我爸妈在家里办了小小请客的宴席,每一杯倒满了廉价的汽酒,那个度数比香槟还要低。我以为是汽水,一杯从头到尾喝下去了,5分钟我从头顶红到脚掌心、手掌心,站也站不稳,最关键是我爸妈问我怎么了,我还说不出来,因为喝多了。我爹妈一着急把我送到急诊室,医生也不知道我怎么了,看了半天后闻了我一下,告诉我爸妈这孩子喝多了。从此之后我就是有非常严重酒精过敏的人,严重到我吃完晚饭那道甜品如果是酒酿丸子我都能喝多。所以我做第一份工作的时候很辛苦,众人皆醉我独醒一点都不好。
许多年之后我做知识付费产品“好好说话”,我内心有非常非常小的私心、小小的愿望,能好好说的就不要往死里喝了。很多人说中国人腼腆、慢热,喝酒可以让人放得更开,其实我不同意。我认为喝酒没关系,但是酒局文化不好,它是有权力一方,相对比较有权力的一方在这个场合彰显权力的一种方式。
很多时候我碰到朋友不太愿意喝酒的场景我立刻就会介入,跑过去跟他们说他们都不会喝酒,让我来。然后我一坐下就跟他们说我酒精过敏,或者是我吃了头孢。

我不是一个很有勇气去直面挑战酒局文化的人,直到很后来,我逐渐增长了经验、能力,积累了资源,逐渐有了小小影响力之后,我就通过“好好说话”这个产品,倡导好的沟通方式,大家可不可以清醒、体面、理智表达自己,聆听他人呢?很多人就觉得我不喝那个酒不好意思开那个口。没关系,勇敢索取,可以被拒绝,只要你觉得可以被拒绝,那你开那个口就不难了。

我觉得不需要什么事情都等到酒过三巡,不要想着被你拒绝的人会有什么反应,你想想被拒绝的时候能有什么反应,没什么反应,被拒绝就被拒绝。所以我们想象那个被我们拒绝的人有非常强烈的情绪,他会沮丧会生气,这不是瞧不起人吗?所以我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几年我们做了很多工作都是跟表达、说话有关系,我们一直在探索、推广什么是好的人际沟通,以及什么是好的公众表达。在这个过程中我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说到破局,为什么感觉这么难呢?拒绝领导劝你喝下那杯酒怎么那么难?家里人劝你放下没意思的工作等等,还有我们面对不太公平的谈判,接受难,拒绝也很难。

我觉得最难不是我们承受不了出局的代价,最困难的部分是你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出局,以及出局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最困难的不是确定的伤害,最困难永远是想象的伤害。

你不喝那杯酒,不是一样的嘛,没什么改变,但那一刻你就非常恐惧。
明确的规则和真实发生的场合我们是不会叫它是“局”的,潜规则和软权力发生的场合我们才会把它叫做一个“局”。所以我们一直非常怀疑所谓的“局”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我们臆想出来的?我们必须意识到这个局是有一定的臆想成分,或者是我们每一个人想象,拼凑到一起的才成为现实,这样我们才能摆脱它。

不害怕出局,才能成为破局者

我觉得很多人都害怕出局,以及之后的不确定性,才主动选择了置身其中。我们常年都收到各种各样的私信,我们是指《奇葩说》选手,我们根本回答不了。大家就觉得我们好像很多问题都能清楚。

去年年末收到一个私信,问的问题特别典型,他问的问题是父母逼他跟他大城市的对象分手并且回去老家工作。他问的不是说他要怎么办,而是他已经决定分手回去了,他希望我安慰他。我怎么有这个业务能力?最神奇的是即便我有这个业务也没办法开展这个业务啊。那天我突发奇想就跟他聊了一下,我问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么难受。他说不然的话我父母会非常难受。我说都是难受为什么你宁愿自己难受呢?他说那岂不是就变得不孝吗?我就觉得很神奇,我不是倡导让大家做不孝之子女。但我觉得非常奇怪的是,为什么父母让儿女难过就没有那么多人说他们呢?而儿女让父母难过就会有很多指向标签。

我就问他说父母让儿女难过没问题,儿女让父母难过就有问题,你认同吗?他说我认同,但我没办法。我说你对什么事情没有办法,他说不出来,他就只有一种没办法的感觉。可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办法对应的究竟是问题,问题都没搞清楚,他就跟我说没办法。其实我知道他说的没办法就是大家的看法。这个社会在一定程度上是认可父母让女儿难过是可以被包容的,但儿女让父母难过就是不行。无非就是针对这件事情。关键问题来了,你不能改变大家对这件事的看法,为什么就要按照大家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去生活呢?你不能改变这个局就只能生活在这个局里面吗?我觉得不是。也许一时半会我们改变不了大家看法,但不是意味着我们要按照大家的想法去生活。我们可以按照自己的生活去生活,唯一的问题就是承受相应的代价。就像上面刚才说的这位发私信的朋友,他完全可以选择不跟伴侣分手,可以选择大城市,他父母会难受,那是他父母要承受的代价,他承受父母的难过,甚至父母会切断给他的经济支援,那是他自己要承受的代价。

我们小心翼翼遵守,甚至主动参与这个“局”的规则,我觉得当我们不害怕出局的时候,我们才有可能成为破局者。

我们都得庆幸我们生活在一个有史以来选择最丰富的世界里面,出局不代表什么,或者未必不代表什么,至少我们可以相信它可以不代表什么,以至于破局才真的成为可能。

先面壁再破局

扯了这么多对“局”这个词的看法,我真实想说作为一个辩手,我很喜欢挑战定义。与其说我是我自己人生的破局者,不如说我更愿意称我是我人生的面壁人。

大家都知道三体当中的“面壁人”这个概念。“面壁人”是非常特殊的设定,一直被经典商业案例或科幻引用。三体人就是无处不在无所不晓,好像生活中密布摄像头一样,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看到。为了对抗他们,地球人就授权了几个人物,让他们在不说出自己真实意图上面调用所有地球的资源。这是对抗三体人唯一的办法,不告诉他们,你就只是去做就对了。三体的主角逻辑就是这样一位被这样授予特权的人,一开始他挥霍了几年,过了好些年之后,他终于琢磨出了办法,没有告诉任何人的情况下,打破了三体人和地球人僵持的局面,把地球人从三体人的监控和统治中解放出来。这是一个对我非常非常重要的启示,

要先面壁再破局

每一个破局的人其实都需要一个积累的阶段。每个人都是从社会规矩中生长出来的,我觉得真正的局不是外面人给我们设下来的,是我们种在自己脑海里的偏见、陈见、很多思维定式,导致我们陷在一个酒局里无法自拔,或者陷在原生家庭里恶性循环还自以为孝顺的原因。

我比较幸运,我从小喜欢打辩论,所以辩论对于我来说是非常好破局的锻炼,关于破局思维的锻炼。很多场合我都会吹捧辩论的好处。第一点就是你会被迫思考你平常不会思考的问题。《奇葩说》的情感题很多人不喜欢,但是你们不得不说,这些情感题很多都是你们没想过的。你会被迫思考以前压根不会触及的问题,被迫站在自己的队里面去想问题。还会被迫面对不熟悉的观众和评委到底他们是怎么想的,他们为什么同意或不同意你的观点,而这个过程会为你打开全新的思维和局面。

我经常收到到大家的提问。去年我跟马东老师做的职场B计划里,我们要面对第一个读者提问就是,“我到点了,我工作做完了,可是同事们都不下班,我想走怎么办”。你们会怎么办?义无反顾起身就走的人能不能举手给我看看。还不错。

是的,走就好了啊。我前面说的面对不熟悉的观众评委换位思考这个能力,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思考角度。如果你是老板,你是那些同事会怎么想?有一个人做完工作出去了,你真的会很在意他吗?尤其他是职场新人。我们活在这个职场上,哪有功夫去在意别人做的那么多事情。只要你稍微换位思考一下,整个世界就豁然开朗了,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事情。

所以意味着我们不必抱着对抗的意识来看待我们身处的环境,不必想象同事都是天天盯着我的,不必想象老板都是天天在算计我的。我们不必抱着对抗的意识来看待我们身边的环境,我们要从里面获取养分,获得力量,找到支持,然后轻轻松松地离开自己脑海里的思维定义的所谓的“局”。

如果人生是个局,相信这个局还是可以再抢救一下
最后一点是我在上周《奇葩说》有一段小小的发言。那句话是,“我有一个人生信条,我总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我小的时候做人像一个斗士,遇到什么事情都喜欢对着干。长大了之后我改变了态度,我没有改变方向,但是我改变了姿态。今天早上十点读书的朋友采访我,问我如何不被社会规训所制服的。其实我好奇的是我们如何才能做符合社会规训要求我们所做到的一切,那才是真的很难一件事。又要做一个好妈妈,好女儿,好员工,好老板,好合伙人,还要做一个好的朋友,这太难了。如何摆脱社会规训,没有什么好难的,你就躺那就做到了,在我看来,做到才是最难的。我觉得我刚才说的话不是故作轻松的姿态,每一个做出突破的人都做出很多努力,我觉得这是一种可以让大家尤其可以让自己感到比较放松人生的态度。


“斗士”这种标签特别累,所以我宁愿做一个病人,这也是一个事实。我如果宣传我是个病人的话,每当面对我不想用的事情我就不需要调用全身力量去面对它。我就对自己说,你挣扎一下试试看,不行就算了。

最后跟大家分享一个小小的观察。我很喜欢一部电影《盗梦空间》,我喜欢结尾的那个对话,那个富二代对病床上的父亲说,“你看我一直非常非常努力地成为你啊,父亲。”而他的父亲颤抖对他说,“这才是我对你感到失望的原因”。然后富二代醒来之后就觉得悟到点什么,决定超越他的父亲,不要继承他父亲的公司,把父亲公司卖掉了,做自己爱做的事情。

我非常欣赏导演的这个安排,要达到这个结局,其实他还有其他的安排,可以倒过来安排。让富二代跟父亲说,“我一直努力超越你”。然后他的父亲说“我好生气,你实在太不孝了”。然后大吵一架,醒来觉得卖掉自己父亲的公司。这个事情也是成立的,于结局来说没什么改变,但对电影来说,就会成为一个笑话。因为电影主人公用一点糟糕的手段达到他的目的。用现在流行的话叫“PUA”,精神控制。到最后他植入一个还是不错的想法。所以看到最后,观众没有人计较他手段有那么一点点不太对,这部电影到最后才有一个不太冒犯人又引人深思的结局。

既然我们每个人都是我们人生的面壁人和破局者,那我们都应该主动往自己脑海里植入一个小小想法,那就是也许那个制度里所谓的“局”不是真实存在的,如果说人生一定是个局的话,我希望大家相信,这个“局”还是可以再抢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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