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2 海瑞——“你是個清官,但不是個好官”

海瑞——“百姓心中的英雄,官員眼中的異類”

海瑞(1514年1月22日-1587年11月13日),字汝賢,號剛峰,海南瓊山(今海口市)人。明朝著名清官。海瑞一生,經歷了正德、嘉靖、隆慶、萬曆四朝。

嘉靖二十八年(1549年)海瑞參加鄉試中舉,初任福建南平教諭,後升浙江淳安和江西興國知縣,推行清丈、平賦稅,並屢平冤假錯案,打擊貪官汙吏,深得民心。歷任州判官、戶部主事、兵部主事、尚寶丞、兩京左右通政、右僉都御史等職。他打擊豪強,疏浚河道,修築水利工程,力主嚴懲貪官汙吏,禁止徇私受賄,並推行一條鞭法,強令貪官汙吏退田還民,遂有“海青天”之譽。


海瑞——“你是個清官,但不是個好官”

海瑞

從上述介紹中可以看到,正史對這位海大人是作為清官的形象來記載的。這一點無論是400多年前的明朝,還是當下社會應該是不存在什麼異議的。

但是海瑞在當時的官場卻是一個非常異類的存在,以至於上至皇帝下至普通官員,都希望他是一位國家的道德榜樣而非一位主抓具體事務的官員。

這位從小深受儒家文化影響,擁有著高尚的道德水準和崇高的為官准則,並且最高官至二品的正部級官員為何在當時的官場格格不入?

為何他調任南直隸巡撫的消息傳來,地方官員自動離職或請求他調,縉紳之家要把戶外的朱漆大門改為黑漆色,當地宦官把自己的車伕由8人減至4人?

為何張居正、申時行這兩位內閣首輔對其雖然欣賞但卻無任何提拔之舉呢?

我們這位在民間被譽為“大明第一清官”的海瑞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讓百姓愛戴讓官員害怕呢?我們可以從以下幾方面來進行分析:

一、廉潔自律、不貪財、不徇私

明朝自洪武皇帝朱元璋立國後,對官員的要求是要擁有崇高的信念,認為當官是為了實現自己的夢想和為國盡忠而不是為了求財。

所以明朝官員的工資是歷朝歷代中最低的。海瑞擔任淳安知縣時,每月的收入只有700石大米,相當於現在1000多元,連自己都過得十分清苦。所以他穿布袍、吃粗糧糙米,在自己工作的地方整了一塊菜地,自給自足。

唯一一次大擺宴席還是因為給自己的母親做壽,海瑞買了兩斤豬肉。這在當時的官場都是驚天大新聞,以至於各個官員爭先相告,海瑞家今天買肉了。

海瑞不僅自己嚴格要求,對自己的下屬也是這樣。海瑞任淳安知縣的時候,還削減了下屬的各種津貼和福利,並嚴格要求不準收受好處。眾多官員經過十年寒窗苦讀,本想在入仕後過上好日子,結果突然發現如果在這位清官手下當官,一點油水都撈不到,不僅自己養不活還要拖累自己的父母和子女,所以當時朝廷大小官吏都不願在海瑞手下當差,才出現了官吏申請退休和調離的現象。


海瑞——“你是個清官,但不是個好官”

清貧官員—海瑞

二、對待上級,不奉承、不講情面

在明代,地方官員可以通過對當地的富商和士紳的孝敬來撈取油水,但是京城的普通官員就沒有那麼多手段,只能是由地方官員進京述職或者辦事的時候收取孝敬銀子來增加收入。

海瑞做淳安知縣的時候,前幾任都會準備上千兩的銀子來孝敬上級官員,以求升遷和繼續留任。但當海瑞進京時,除了自己的必要開支以外,沒有一點孝敬銀子,這讓這些京官們覺得這簡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一個不懂得官場潛規則的人,自然對他是極其厭惡。

公元1560年時任左副都御史的鄢懋卿被任命清理鹽法前來地方進行調研,各地官員聽到這個消息,都大擺宴席,好吃好喝款待著,安排住宿的地方又極為高端,並且有貴重禮物和特產贈送。

但當要進入淳安時,海瑞給這位欽差大人上了一封信,以道德的標準要求欽差和隨行而來的官員,摒棄掉這種奢華的排場和收刮,並且說到如果不能做到,將會無法公事公辦,完不成皇帝交代的任務。

當鄢懋卿收到這封信後,就沒敢進入淳安,而是臨時改變路線,繞道去了其他地方。

海瑞不僅以一種高道德標準對待自己,也以同樣的標準約束屬下和告知上級。從當時整個大明朝的環境來看,這是極其另類的。對待上級官員不奉承、不講情面,以他這樣的性格作風,自然讓那些上級領導懷恨在心。如果不是他嚴於律己,沒有私心,早就被人罷官免職了。


海瑞——“你是個清官,但不是個好官”

道德標杆—海瑞

三、道德無可挑剔、為官能力欠缺

“三尺之法不行於吳久矣。公驟而矯以繩墨,宜其不堪也。訛言沸騰,聽者惶惑”。——張居正

“先生如萬年青草,可以傲霜雪而不可充棟樑”。——李贄

“敝鄉近來誠為新政所困,然剛峰(海瑞)初意亦出為民,只緣稍涉偏頗,刁徒遂乘之妄作,偽播文檄,謬張聲威,煽惑愚頑,凌蔑郡縣,始猶誣訐,繼乃扛抬,白佔田廬,公行搶奪,紀綱倫理蕩然無存,不獨百姓莫能存生,而剛峰亦因之損譽,良可慨也”!——徐階

“公之學以剛為主,其在朝,氣象巖巖,端方特立,諸臣僚多疾惡之,無與立談”。——屈大均

這是古人對海瑞的評價,總體概況就是道德水準無可挑剔,但是為官能力欠缺,處事較為操切,未能區分事情的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對待問題憑主觀下定論,只解決問題表面而非本質。

海瑞就任地方官時,在判斷一些疑難案件時更多依據自己的道德作為判斷標準,而非慎重調查,不能明察秋毫,還人清白。

“與其冤屈兄長,寧願冤屈弟弟;與其冤屈叔伯,寧願冤屈侄子;與其冤屈貧民,寧願冤屈富民;與其冤屈愚直,寧願冤屈刁頑”。

在判斷一些經濟案件的時候,不分青紅皂白,總是向著老百姓。甚至有些奸民乘機揭發告狀,冤枉士紳和富商,所以除了普通百姓以外,當地富商和士紳們對海瑞的怨言也越來越多。

“與其冤屈小民,寧願冤屈鄉宦”。


海瑞——“你是個清官,但不是個好官”

千古青天—海瑞

海瑞受陽明心學影響,有著極高的個人道德品質,可他性格過於剛硬且不通人情世故,雖有一顆愛國愛民之心,卻無法取得皇帝和官員的支持,難以在紛繁的社會中取得更大成績,註定做不了國之棟樑。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海瑞因其高尚的個人品德,在當時老百姓的心目中樹立了“清官”的榜樣,這也為其贏得了屬於自己的身後名,或許這也是對一個好人最合適的褒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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