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4 黃永玉:我們的文化藝術已經達到一種極有趣的程度了

黃永玉:我們的文化藝術已經達到一種極有趣的程度了

幾十年前,南京還是“首都”的時候,有兩句開玩笑的話,“少將多如狗,中將滿街走”,形容那時候在京城裡,少將、中將是值不得幾個錢的。這幾年國內又有了新的好玩的活,“教授滿街走,大師多如狗”了,說的也是實在的情形。

黃永玉:我們的文化藝術已經達到一種極有趣的程度了

“大師”、“教授”這種稱呼,原不是可以隨便安在頭上的;就好像不可以隨便取下一樣,既要有內涵,還要具備相當長的、夠格的資歷。

隨便稱人做“大師”的人,往往都是“好心的外行”朋友,並不太明白“大師”的實際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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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常常被朋友稱做“大師”,有時感覺難為情,暗中正懊喪,看到朋友一副誠懇的樣子,也不忍心拂他們的心意,更不可能在剎那間把問題向他們解釋清楚,就一天天地臉皮厚了起來,形成一種“理所當然”的適應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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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是很不公平的,我已經六十七歲了,除非我腦子裡沒有列奧納多·達·芬奇、米開朗基羅,沒有吳道子、顧愷之、顧閎中、張擇端、董源,沒有畢加索,沒有張大幹……除非我已經狂妄地以為自己的藝術手段可以跟他們平起平坐了;除非我不明白千百年藝術歷史的好歹!天哪:“大師?”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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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天,我那些學生、學生的學生都被人稱為“大師”,他們安之若素的時候,我才徹底明白,我們的文化藝術已經達到一種極有趣的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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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果有人稱讚我:“這老傢伙挺勤奮。”倒還是當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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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翡冷翠,我幾乎跑遍了大街小巷以及周圍的群山,揹著畫箱,十分逍遙。

但千萬不要以為我的日子都是好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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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在意大利人家門口臺階上抽口煙,歇歇。

在香港,出發前我有個打算,這次上意大利,要畫一些非常有個人性格、潑辣的東西出來。……及至到了翡冷翠,臨陣前夕,面對風景建築都呆如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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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永玉 愛神殿廢墟

千餘年來意大利大師們的宏圖偉構羅列眼前,老老實實膜拜臨摹尚來不及,哪裡還顧得上調皮潑辣和個人性格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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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永玉 費埃索裡遠眺

那真是一張又一張的惶恐,一幅又一幅的戰慄。慌亂、自作解脫,被偉大的前人牽著鼻子跑,連掙扎也談不上。眼看著達到二十多幅的數目,有如走進森林,天色遲暮,歸期緊迫,卻沒能找到願望的靈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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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永玉 但丁的故居

我只是明白一點,六十七歲的暮年,除了藝術勞動“背水一戰”的快樂之外,時光已經無多。世界那麼燦爛,千百年來藝術上有那麼精彩的發明,夠感謝蒼天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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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永玉 翡冷翠的橋

意大利土地上的人民,都是在奇妙的文化藝術裡泡大的,隨口就能來上段藝術評論,哼兩聲歌劇摺子。他們不但“懂”,而且“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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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大利,路過的意大利姑娘仔細觀看行將完成的畫作。

我對—位意大利朋友說:“你們意大利人不裝模作樣;隨隨便便,自自然然!”

“當然!當然!”他說,“要裝模作樣有的是地方。到歌劇院臺上去,或者上那兒去(指大理石像雕刻的石座)。有的是地方!”

“世界長大了,我他媽也老了”的“90後”黃永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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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看是不是以為這老頭上天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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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鼠:

我醜,但我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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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鼠狼:我總是在臨走時

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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鸚鵡:我學著人的聲音,

但不知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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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頭鷹:白天,

人們用惡毒語言詛咒我,

夜晚我為他們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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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好吃懶做的人不是豬,

只模仿豬;

豬向世界貢獻肉食,

人肉卻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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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結:人將它當做無敵的武器,

如果狼掌握了它,

人就該特別當心。

黃永玉14歲開始發表作品,主攻版畫和木刻,其獨具風格的版畫作品一時飲譽國內外。

黃永玉與“猴票”結緣已經36年。1980年,由黃永玉設計,由中國郵政發行的第一套生肖郵票《庚申年》猴票因採用雕刻版印刷,猴毛絲絲可見,立體感強,加之發行量僅450萬枚,又是我國生肖郵票的龍頭票,面值僅8分的這枚“猴票”,目前市場價位已達萬元以上,躋身“珍郵”行列。

黃永玉93歲高齡再度創作猴年郵票。本輪猴票圖案內容分別為:靈猴獻瑞、福壽雙至。第一圖,猴子手託壽桃,面帶笑容,形象活潑可愛,生動傳神。第二圖,一隻金猴抱著兩隻橘色的小猴象徵親情,也寄託著闔家團圓、福壽雙至的吉祥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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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枚郵票《福壽雙至》設計之初,郵政方面考慮畫一隻大猴抱著一隻小猴,黃永玉表示,政府放開二胎,可以畫兩個寓意"閤家歡樂"!

92歲高齡的他,從未自詡自己是個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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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票是雕版印刷,票面的猴身上的毛在陽光猶如真的毛皮一般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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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黃永玉親筆簽名的猴票首日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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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感情生活非常糟糕,我最後一次進入一個女人的身體是參觀自由女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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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摯比技巧重要,所以鳥總比人唱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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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心底“不信任”的基礎太深了,辜負了太多的好意。

——《沿著塞納河到翡冷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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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戀算什麼呀,你要懂得失戀後的詩意!

——黃永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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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經驗是,碰到任何困難都要趕快往前走,不要欣賞那個讓你摔倒的那個坑。

——黃永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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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地上過日子,貼著土地過日子,有個好處就是,摔也摔不到哪兒去。

——黃永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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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認真真地做一種事業,然後憑自己的興趣讀世上一切有趣的書。

——《沿著塞納河到翡冷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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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種環境或一個人,初次見面就預感到離別的隱痛時,你必定是愛上他了。

——《沿著塞納河到翡冷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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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接近戲劇的人好像天生不喜歡算術的人一樣,怎麼開導也沒有用。

——《無愁河的浪蕩漢子 · 朱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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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性格產生於奇怪的遭遇。套一句托爾斯泰的名言,改之為: “正常的性格都一樣,奇怪的性格各有各的奇怪。”

——《比我老的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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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曉不曉得,人生天地間,自己喜歡自己追求的東西往往是自己的冤家?膠漆臨頭,螞蝗纏身,一輩子擺脫不掉。

——《無愁河的浪蕩漢子 · 朱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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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大利,你可以用一分鐘,一點鐘,一天,一年或一輩子去交上意大利朋友,只要你本身的誠摯,那友誼都是牢靠而長遠的。

——《沿著塞納河到翡冷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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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對我最大的兩個誤解是:第一,他們僅僅因為我戴眼鏡,就認為我是知識分子;第二,我的電影不賺錢,所以他們就認為我是藝術家。

——黃永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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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跌到,只要不流血受傷,都要讓他自己爬起來,有些人家孩子一絆交,回頭看看父母才決定哭不哭,這是上天給他的狡猾,做父母的千萬不要上當,拖累了自己,也害了子女終身。

——《無愁河的浪蕩漢子 · 朱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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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悠忽,幾乎喝一聲“疾”就過去大半輩子。十分可惜啊!好朋友在一起,總嫌光陰不夠。一個人應該努力創造是一回事,當覺悟到應該馬上努力創造又是另一回事。尤其不憤的是大夥兒的時光讓幾個混蛋浪費掉了!—忽然一起老了!痛苦得真令人呼天搶地。

——《比我老的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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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相信、要承認有一種使戰鬥者“孤獨”的幽靈朝夕窺視的可怕力量。它滲透在任何歷史時期任何人,任何性質的感情中。戰勝孤獨,比戰勝離別艱難。偉大如薄伽丘也怕。

——《沿著塞納河到翡冷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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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豬遇野豬,頗羨其隱逸境界,訴與人相處苦況,且雲不日將重返林莽,覓回自由。 野豬笑曰:人若不將爾餵飽,絕無氣力說此清高話也!

——《芥末居雜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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