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3 耿恭幾十個人是怎麼守住北匈奴兩萬人圍攻一年的?是不是歷史誇大了,還是真有其事?

大衛威爾


國人皆知關羽、岳飛的忠義和精忠報國,但除了關羽、岳飛之外,還有更多比關羽更加忠義,比岳飛更加精忠的華夏兒女在保家衛國,浴血奮戰。他們的事蹟也許沒有關羽和岳飛的事蹟那麼家喻戶曉,人盡皆知,但是其事蹟也是可歌可泣,萬古長存。耿恭率數千漢軍大戰匈奴、車師數萬聯軍,奮戰近一年,誓死不降的壯舉就是其中之一。

上圖為耿恭塑像

耿恭的事蹟在《後漢書》和《資治通鑑》中皆有記載,確實為史實。

耿恭救援車師,金浦城一戰北匈奴

永平十八年三月,北單于派左鹿蠡王二萬騎進攻車師。北匈奴在全殲耿恭派去救援的三百漢軍後,又斬殺了車師后王安得(名字叫安得,不姓王)。匈奴大軍直逼耿恭駐紮的安蒲城。

安蒲城中漢軍兵少,耿恭採用了心理戰法,也可以叫做攻心術。耿恭放出話,說,“漢家箭神,其中瘡者必有異。”其實,耿恭在箭上塗了可以加速血液流動,阻止血液凝固的毒藥,凡中箭者,傷口皆血流不止。按史書原文就是“視創皆沸”,血就像沸騰的水一樣從傷口汩汩流出。匈奴士兵“遂大驚”。

耿恭又藉助了天時,當時正好遇到暴風雨,正常情況下應該休戰。耿恭卻趁雨勢突襲匈奴軍,“殺傷甚眾。匈奴震怖。”

此前,因為匈奴軍已經受到了毒箭的恐嚇,又被耿恭突襲,損失慘重,皆說,“漢兵神,真可畏也!”匈奴就退兵了,“遂解去”,金浦城解圍。

耿恭移軍疏勒城,再戰匈奴

永平十八年五月,耿恭將兵移駐到了有溪流流過,可以固守的疏勒城。

同年七月,北匈奴大軍來攻。耿恭招募了數千漢軍,出城直擊匈奴大軍,“胡騎散走”,擊退了匈奴軍。

匈奴軍開始圍城,並將流過疏勒城的山澗溪水截斷,斷了疏勒城內漢軍的水源。

耿恭這時候發揚了大無畏的艱苦奮鬥精神,掘地十五丈,也就是50米左右吧,足有現在的18層樓的高度那麼深。還是沒有挖出水源,將士們只能“笮馬糞汁而飲之”。野外求生節目中曾看到過從大象糞中擠水飲用求生的,可見耿恭及其士卒已經到了生死邊緣。

這種情況下,就要靠意志求生了,耿恭“乃整衣服向井再拜,為吏士禱。有頃,水泉奔出。”看來蒼天助自助者,只要堅持不放棄,上天就會給你翻盤的機會。有水了,耿恭有嘚瑟的本錢了,立刻命將士把水盛起來從城頭往城下揚。

匈奴大軍一看,再次懵圈,“以為神明,遂引去。”耿恭果然是有神明相助呀,這仗沒法打,撤吧,匈奴再次撤兵,疏勒城解圍。

耿恭再次被圍疏勒城

永平十八年,駐防西域的主要有三支漢軍,西域都護陳睦,戊己校尉關寵和耿恭。

當年六月,陳睦被焉耆和龜茲兩國進攻,全軍覆沒,陳睦戰死。

同月,關寵也被北匈奴大軍圍困於柳中城。

七月,耿恭跟匈奴戰於疏勒城,耿恭拜井得水,圍解。

八月,漢明帝駕崩,漢軍援兵不至,車師復叛。車師同北匈奴大軍數萬復圍耿恭於疏勒城。

根據七月耿恭募集了數千漢軍出城擊散匈奴軍推測,即使耿恭軍被圍城斷水,應該也不至於幾天的時間減員到數百人。所以,八月被圍時,耿恭至少還有數千軍隊。從此時開始,耿恭和他的數千軍隊開始了地獄般的煎熬。

最初,耿恭還可以“歷士眾擊走之”,率數千漢軍擊退匈奴和車師聯軍的進攻。而車師后王的夫人,也是漢人後裔,所以,經常將匈奴大軍的情報傳給耿恭,並且暗中向耿恭“給以糧餉”。

就這樣,耿恭堅守了數月之久,最終糧盡。此時,耿恭和將士只能“煮鎧弩,食其筋革”。耿恭與將士們推誠以待,生死與共,皆無二心,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死亡的士兵越來越多,最後只剩下了數十人。

匈奴單于知道耿恭已經陷入困境,於是再次遣使,想招降耿恭,開出了優厚的條件,“若降者,當封為白屋王,妻以女子”。“恭乃誘其使上城,手擊殺之,炙諸城上。”把匈奴使者誘上城,擊殺後烤了。耿恭的這一舉動惹怒了匈奴單于,“益兵圍恭,不能下”。

奕天推測,這應該是匈奴跟耿恭的最後一戰。因為匈奴使者被耿恭殺死併火烤,匈奴單于應該再也沒有派過使者勸降,僅是想通過圍城,圍困死耿恭。就因為這個原因,疏勒城中最後的漢軍將士才得以生存。

疏勒城遺址處耿恭將軍功績碑

而耿恭就憑誓死不降這一點,就遠遠勝出關羽的忠義。大丈夫死就死了,何必降而復叛。

耿恭守住疏勒城的原因分析

耿恭能夠守住疏勒城,和耿恭及其將士誓死不降,忠於大漢朝的大無畏的精忠報國精神必然密不可分,否則早投降保命了;也和耿恭的個人能力及其指揮得當有必然的關係。

但是,根據常識和《後漢書》、《資治通鑑》的記載,匈奴有數萬大軍,當耿恭僅剩下數十人時,匈奴全力攻城,耿恭應該是守不住的。因此,奕天猜測,耿恭和匈奴的最後一戰,雖然兵少糧盡,但是應該還是有足夠守城的兵力,並不像史書中所說,耿恭先到了幾十人,然後匈奴攻城,不克。而是經過最後一戰後,耿恭的軍隊,從足以守城的數百人,逐漸減員到了數十人。這也得益於匈奴單于在最後一戰後,再也沒有發動過進攻。

漢章帝派遣援兵

當耿恭僅剩數十人的時候,漢朝救援的軍隊終於到了。

柳中城關寵被圍困時,曾派信史上書向漢明帝求援,因為漢明帝崩,漢章帝繼位,所以,當時漢朝並未派援軍。

漢章帝繼位的第二年,即建初元年(繼位的當年是永平十八年),漢章帝否決了司空第五倫不予救援的建議,而是聽取了司徒鮑昱的建議,發兵救援關寵。

章帝派遣徵西將軍耿秉屯駐酒泉,行太守事;又遣秦彭、王蒙、皇甫援發張掖、酒泉、敦煌三郡及鄯善兵,共計七千餘人,前往救援。

建初元年正月,漢軍在柳中城擊敗車師軍隊,北匈奴軍敗走,車師國投降。漢軍解柳中城之圍後,關寵已經殉國。

柳中城圍解,因為耿恭駐守的疏勒城在匈奴腹地,王蒙等將領不敢貿然率七千餘漢軍前往,準備退軍。幸虧之前耿恭派軍吏範羌到敦煌取冬衣,遇到了王蒙,並隨同王蒙大軍一起出塞。這時,範羌堅請救援耿恭,王蒙只能給了範羌兩千軍隊,讓範羌獨自率軍前往救援疏勒城。

耿恭終於迎來了曙光

範羌率兩千漢軍,越過深達丈餘的大雪,急行軍來到了疏勒城下。“城中夜聞兵馬聲,以為虜來,大驚。”,此時的疏勒城,已經再無防禦的能力。範羌遠處高呼,“我範羌也。漢遣軍迎校尉耳。”,城內“皆稱萬歲”,開門迎羌入城,“共相持涕泣”。可以想像城內的耿恭及其將士,此時是多麼的悲喜交加。

上圖為疏勒城耿恭十三勇士

第二天,大軍撤離疏勒城,北匈奴派軍追趕,漢軍且戰且退。直到建初元年三月,才退到了玉門關。從疏勒城撤退時,包括耿恭、範羌在內,曾經堅守疏勒城的還有二十六人,到了玉門關,“隨路死沒”,僅剩十三人。

對於忠勇之士,漢朝也不會忘記,中郎將鄭眾、司徒鮑昱分別上書,表奏耿恭壯舉,並稱“恭節過蘇武”,耿恭的氣節超過了被匈奴流放十數年,誓死不降的蘇武。

章帝以為然,堅守疏勒城“連月逾年”,最終活下來的十三人中,拜耿恭為騎都尉,耿恭的司馬石修為洛陽市丞,張封為雍營司馬,軍吏範羌為共丞,餘九人皆補羽林。

耿恭堅守疏勒城,並非僅有數百人,而是數千人,對陣的也並非兩萬,而是多於兩萬的數萬匈奴、車師聯軍。數千人堅守疏勒城年餘,至死不降,最終僅餘十三人,這種氣節,堪比日月,永垂不朽。

我大漢之“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的氣勢就是靠這些堅定忠誠,英勇不屈,誓死報國的眾多將士打出來的,壯哉,我巍巍大漢。


奕天讀歷史


當然是真實歷史,西漢有蘇武、東漢有耿恭,大漢從來不缺硬骨頭。

最初防守的時候有幾百士兵,最終只有13人能回到故土,即:十三將士歸玉門。不過匈奴二萬人的圍攻,並不是連續一年不停的打。

敢殺漢使啥結果

衛律威脅蘇武,讓他投降,蘇武反過來教訓他,南越王殺我大漢使者,結果九個郡全部被我大漢平定。宛王殺我大漢使者,自己的腦袋被懸掛在宮殿的北門,朝鮮王殺我大漢使者,馬上就被踏平,唯獨你匈奴部還沒有吃過類似的苦頭,你明知道我根本不會投降。你想和我們大漢再次開戰,那就是你匈奴滅亡的開端,那就從殺我開始好了。

當時這類霸氣使臣很多,諸如朝鮮王之流也是該他們倒黴,在他們看來殺個使者洩洩憤嘛,有事好商量,你比我厲害,那我服軟也就是了,沒想到根本不給討饒的機會,如果不是拆城拆房子太麻煩的話,直接可以在地圖上抹去了。

使臣為什麼都這麼牛?有這麼強大的祖國做後盾,我怕你何來,你殺我我也沒辦法,但是你要全國抵命,至少也要用你的政權覆滅來還。軟骨頭不是一個沒有,但絲毫不能影響鐵血主流。

蔣介石大衣不穿袖子,手下都有樣學樣,一時間成為全國軍界時尚潮流。

漢武帝那麼鐵血,手下也沒有慫包,使節鐵骨錚錚,武將更不在話下:

前有冠軍侯霍去病隨衛青八百鐵騎入大漠,大破匈奴,勇冠三軍,受封冠軍侯,後直取祁連,大戰漠北,封狼居胥。

後有陳湯捨命矯昭,千里奔襲,“一戈已摏長狄喉,十日猶懸郅支首。” ,滅除殺我大漢使者的匈奴單于郅支。

耿恭的驕人戰績

耿恭則是以幾百人的微弱力量據城抗擊二萬匈奴部隊長達一年,北匈奴左鹿蠡王聚集三萬騎兵猛攻車師國,耿恭派300人馳援(再多就派不出來了,他的留守部隊也僅僅幾百人,還要分據兩個小城),但因寡不敵眾全軍覆沒,左鹿蠡王后又包圍金浦城,漢軍雖然人數不佔優勢,但意志頑強,敢打敢拼,頂住了匈奴一輪又一輪的攻擊。

耿恭見敵人勢大,自己的部隊無法承受這種消耗戰,所以略施小計將箭矢塗毒,再射中大批敵人以後才高喊“漢家神箭”的“妙處”,敵軍紛紛查驗傷口,看到傷口創面都在短時間開始腐爛,都驚懼至極,軍心散亂無法繼續戰鬥,無奈之下左鹿蠡王發號施令退軍休整。

耿恭知道城池雖小,但在匈奴人的眼中,無異眼中之釘,必拔之而後快,所以及時調整部署,將部隊遷至疏勒城以保證水源和戰備資源整合。果不其然,僅僅5個月後,匈奴大軍再次來襲,雖然疏勒城有類似於君士坦丁堡的入城水源,但水源被匈奴改流,所以在城中臨時打井,深達15丈,但提上來的還是乾土,渴急了的士兵們榨取馬糞取水,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正當匈奴即將破城之際,井中忽然湧出大量泉水解了燃眉之急,耿恭更讓士兵們潑水給匈奴看,匈奴大驚,以為漢軍有神相助,即刻退兵。

史料上這麼寫的,沒辦法。個人感覺突然湧出水來不實,應該是耿恭再施巧計,將剩餘存水灑下藉此迷惑敵人,最終敵人上當撤軍。現代的地質工作者也進行過勘測,別說15丈,就是30丈也不能有水。

就在耿恭駐守邊疆拒敵半年後,國主漢明帝去世,文武大臣都忙著籌備、舉行國喪,耿恭的駐地和將士幾乎被人遺忘,即便有記得此事的,也都以為區區幾百人在匈奴大軍下早已殞滅不會有幸存的機會。

而此時的匈奴再犯邊境,兵分兩路,一路攻打耿恭的疏勒城,另一路攻打關寵的柳中城,這次部隊人數更多,因為其中參雜了大量的車師後國士兵(二月被北匈奴左鹿蠡王打敗)。

朝中大臣都以為他們早死了,部隊已經很久不見給養,數日後在匈奴的包圍中,耿恭部彈盡糧絕,他們把鎧甲上的皮革割下,將箭弩的硬筋割下水煮充飢。

匈奴派出使者招降耿恭,對他說可以給他封王,妻子和侍女也都為他準備,希望他能投誠,耿恭置之不理,還直接把使者殺了。血戰帷幕再次拉開,大戰持久不斷。

耿恭派出的信使終於抵達朝廷,繼位的漢章帝和大臣們就商議這事怎麼處理,裡面恐怕也涉及成本問題,一是長途跋涉趕到那裡耿恭未必還活著,二是派大軍救幾十幾百人回來勞師動眾,費用高昂,最後的結果是-當然要救,將士在外舍命保國,該救不救的話,全國的軍士們都會寒心的,今後誰還能為你打仗呀。

涉及費用問題倒不大,可以就近調敦煌和酒泉的士兵過去,未必要從朝廷發兵,等大軍趕到的時候,關寵早已戰死沙場,耿恭部只剩26人,個個掛彩還挨著餓,在撤回途中又遭到匈奴追殺,最後能回到故土的只有十三位勇士,當然,這裡麵包括耿恭。

以上幾段只是交代個過程,其中有個疑問,耿恭的結果是什麼?為什麼他的驕人戰績和不屈精神沒有得到應有的廣泛宣傳呢?開頭所講蘇武,精神可貴,但畢竟並未廝殺於戰場(雖然比上戰場甚至死更痛苦),象耿恭這樣的武將那麼大的功績卻為什麼沒有人宣揚呢?

宣揚的先決條件不足

①班師回朝後,被授予騎都尉,但好景不長,因彈劾“貴寵最盛”的馬防被罷官遣回原籍,這結果也好也不好,好的是可以安心活著,頤養天年,不好的是這並不是耿恭的追求,但沒有辦法,只能與戰場絕緣,這樣一來,他一個罪臣的事蹟也就沒什麼人大書特書加以宣揚了。

②幾乎每個朝代都有這種事跡被埋沒,主要的原因是當政者是否在乎,當政者覺得是否值得宣揚,是否合乎當政者的利益。

這就涉及國力和政治態勢的問題:

為什麼開頭要挾蘇武呢?因為二人對比有很大反差,恰恰能說明不受重視的原因。

蘇武回國以後,已經鬚髮皆白了,當時漢武帝已經去世,繼位的漢昭帝特許蘇武祭拜武帝園廟,又給了個類似於民族事務委員會主任的官職,俸祿兩千石,賞錢二百萬!又賜官田兩頃,別墅一棟,徭役終身免除。

後來他的兒子參與了政變,蘇武被罷官,但未深究,倒不是霍光人有多好,主要是沒臉再清算了,很多人都替蘇武不平,一走19年,走的時候正值壯年,回來已經鬚髮皆白,才給了個民族事務委員會主任的官,而霍光任用私人,他手下的長史一沒能力二沒功勞就給了個搜粟都尉,專司軍糧採購的大肥差。

漢昭帝剛剛即位,即賜爵蘇武關內侯,食邑三百戶,還在原單位上班,雖然職位不高,但畢竟當時蘇武年紀也大了,不大適合操勞,算是為他平了反,並且當得知蘇武在匈奴還有個兒子以後,漢昭帝不惜重金將其贖回,封官,以照顧年老的蘇武。

與“恭節過蘇武”的耿恭相比,二人差距怎麼這麼大呢?

①經濟條件不同

漢武帝時期國富民強,具備有錢任性的基礎,打仗就是打錢,這是最根本的問題,而當時人人富足,國庫銅錢的串錢繩子都爛斷了,銅錢散落一地。國家糧庫早就滿了,陳糧沒吃完,新糧已入庫,倉庫糧食“腐敗不可食”,綜合國力太強,所以漢武帝才有資本死磕匈奴。

漢章帝時期則不然,他的執政重點還沒有放在軍事上,劉秀雖然試圖大力恢復生產和民力,但實際上力度小,收效甚微,這就需要後續的明帝、章帝繼續不遺餘力的為經濟打拼,自己活著都費勁的條件下,他沒有興趣也沒有能力把本就不多的國力資本消耗在戰爭上,除非敵人的行為傷及國本,或對政權穩定產生影響。

②對手實力不同

西漢的初期,匈奴正處於發展速度極其迅猛的時期,比如單于冒頓有戰力,有號召力,能圍毆劉邦七晝夜,而當時劉邦的士兵是百戰之師,都在戰場上歷練過多年的,並非和平時期的新兵,就這樣還處於劣勢,生命受到威脅。

即便逃回來,不和親不送禮邊界也別想安寧,甚至後來發展到了和親送禮都沒有用的地步,漢武帝要徹底解決這個麻煩是非常有必要的,經過多年堅定不移的對匈奴進行殲滅戰,匈奴已經元氣大傷,不再對大漢構成威脅。

明帝時期,匈奴也分南北勢力,南匈奴抽北匈奴,北匈奴實力大減也還是要攻打西域以獲取生存空間和資源。

章帝登基,對保護西域利益不感興趣,為什麼救回前線將士還要開會討論?這不是應該的必須的麼?不重視唄,沒有其他原因,皇帝、大臣都是這樣,如果沒有人分析其中利害,說不定耿恭部就被放棄了。

總結就是,雖然匈奴很弱,但是很明顯,章帝對這種機遇根本不感興趣,如果當時的匈奴實力達到西漢初年的狀態,章帝敢不重視?還不是因為匈奴暫時不會對他構成太大的威脅。

③戰事慾望不同

劉徹誅滅匈奴的慾望有多強烈我覺得這方面的敘述可以忽略,事實擺在眼前,一生不停的對匈奴進行征討。

東漢時期不同,從劉秀那代開始,得天下後就出現一種情況-“帝在兵間久,厭武事,且知天下疲耗······”決定改善民生,增強國力,但這個過程很長,以至於到了章帝時期還在為此奮鬥,厭戰情緒也作為慣性思維流傳了下來。

耿恭的事蹟沒有被廣泛流傳殊為可惜,這是當時的政治、經濟等態勢所決定的,也是他個人的悲劇,但是相信通過不斷的傳播,他的不屈精神和戰績終會令人們所熟知,不單是他,我們還要記住另外一位幕後英雄,沒有她,城破矣。

“后王夫人先世漢人,常私以虜情告恭,又給以糧餉”。

后王是指車師後國,也就是淪陷後的車師國政權,他們參與了對耿恭的圍攻,但車師王后是漢人後裔,在圍攻耿恭的過程中故意“放水”,把匈奴的情報通知給耿恭,還為漢軍提供錢糧,否則耿恭根本支持不了這麼久的。


古今通史


不是被歷史誇大,這是歷史事實!

另外,耿恭守城的士兵不是幾十人,而是大約200人。

在疏勒城攻防戰之前,耿恭手下大約有500人,駐紮在金蒲城,在匈奴攻擊友軍的時候他派了300人去支援,結果大軍在半路上遭遇匈奴主力全軍覆沒,所以耿恭手下就剩200人了。

300漢軍的犧牲也能看出漢軍的血性。當時匈奴大軍上萬是漢軍的30多倍,大家都是騎兵,假如漢軍遠遠看到匈奴人過來趕緊逃走,是可以安全返回營地的。但是這支僅有300人的部隊卻勇敢的迎了上去,雖然結局已經註定,但他們以自己的生命為耿恭爭取到了時間。其勇敢精神不輸於西方人宣傳的300斯巴達勇士。

有 了這支漢軍的阻擊,耿恭得以有時間組織抵抗,當時除了漢軍之外,還有數千僕從國士兵,所以人數還不少。匈奴人的第一次攻擊宣告失敗!

然後耿恭利用大雨天能見度低的機會襲擊匈奴人的大營,打了個措手不及,所以雖然耿恭人們不多,但這幾次作戰已經讓匈奴人瞭解到漢軍的戰鬥力,不敢小瞧。這就讓耿恭在日後的守城中雖然人數處於劣勢,但士氣上看耿恭部反而處於優勢。

由於前期已經損失300人,耿恭手下的漢軍只有200人,以200人硬鋼20000人顯然是以卵擊石。

於是耿恭從金蒲城撤離,來到了易於防守的疏勒城。

而疏勒城只有兩個籃球場大小,耿恭部防守起來綽綽有餘。

而匈奴人在攻打疏勒城的時候難以展開軍隊,所以雙方在疏勒城的攻防戰漢軍雖少也看不到明顯的數量差距,再加上有城牆加成,匈奴人想要攻下來就更難了。

實際上古代攻城難度非常大,所以《孫子兵法》裡說有十倍的軍事優勢的時候才可以去攻城。

匈奴人對疏勒城進行了攻擊,由於不能展開部隊,他們只能以添油戰術來和漢軍拼消耗,這就變成了以己之短克敵之長。

漢朝時期有人曾經分析過漢匈士兵的優劣,認為漢軍兵利,匈奴馬快!所以匈奴人強在騎兵機動性,而漢軍強在裝備。

匈奴人從戰馬上下來爬到城牆上和漢軍肉搏,無疑放棄了自己的優勢。

除此之外,漢軍擅長步戰,當時有一漢敵五胡之稱,即便是裝備一樣,也可以以一敵三,也就是說一名漢軍士兵可以對抗三到五名蠻族士兵。

而漢軍在城牆上以逸待勞使自己的優勢越發明顯,足以以一敵十。所以,漢軍守不守得住疏勒城,就看體力能不能支撐得住!

於是,最終匈奴人只能通過圍困的方式逼迫耿恭投降。

這是最致命的,疏勒城本來就小,裡面缺少軍需儲備,很快漢軍就斷糧了。雖然當時有車師王后秘密派人救濟(車師王后為漢朝公主),但杯水車薪,漢軍只能將所有能吃的東西吃掉,比如弩上面的動物筋。

很快又一個壞消息來了,匈奴人切斷了通往疏勒城的水源。

據說,人在不吃飯的時候可以挺23天,假如不喝水可以堅持3-5天,除了身體素質的關係外,環境的溼度影響也非常大。

疏勒城所在的西域地區,常年缺少降水空氣極為乾燥,所以沒有水的漢軍用不了幾天就得全渴死。


城內的漢軍挖地15丈,也沒有找到水源。這時候耿恭已經近乎絕望,他拜向這口枯井,希望上天能夠賜水。

天無絕人之路,誰成想這時井中忽然湧出甘泉,周圍士兵無不歡呼雀躍。

這股泉水對城內外形勢的影響是深遠的,對城內的漢軍來說,不僅解決了飲水問題,也他們相信天佑大漢,更加堅定了抵抗的決心。而對於城外的匈奴人來說,他們也認為一股神秘力量在保護著城中的漢軍,士氣越發低落。

所以,當耿恭命人將水潑向城外的時候,虜出不意,以為神明!

於是,匈奴人放棄困死耿恭的想法,而是派出使臣招降。

匈奴人的條件極為豐厚,只要耿恭投降,匈奴單于願意將女兒嫁給他,並封他為白屋王。

耿恭假意答應,將使臣騙上城牆,當著所有匈奴人的面親自將其擊殺,並吃其肉喝其血。耿恭用這種方式告訴匈奴人,投降不可能!

匈奴人大怒,發動了更為猛烈的攻擊,但疏勒城上的大漢旗幟巍然不動。一陣猛攻之後,匈奴人就撤下去了,自從城中出現甘泉,他們已經知道憑藉武力是無法攻破這座城池的。這次攻擊只是一次憤怒的發洩罷了!

但是,光有水源也不能支持城中的守軍,飢餓、傷病帶走了一個個士兵。長此下去漢軍仍然避免不了全軍覆沒的結局。

轉眼寒冬來臨,城內外積雪一丈多深,飢寒交迫之下耿恭等人幾乎註定要死在這裡了。

正當他們絕望之際,範羌帶領的漢朝援軍到了,並趁雪夜將耿恭等倖存的26人救走。

回到漢朝的路上並不安全,匈奴人緊追不捨不斷與漢軍交戰,妄圖將耿恭等人擊殺在路上。因為範羌等人救走的不僅僅是26名漢朝士兵,而是雄健渾厚不為大漢恥的民族精神!

最終,漢軍安全抵達玉門關,但26位士兵僅剩下了13人。

耿恭能守住疏勒城,原因有三!

  1. 漢軍士兵給力,在面對匈奴人時,漢軍勇往直前,尤其在金蒲城攻防戰中,敢於藉助暴雨的掩護反擊人數佔絕對優勢的匈奴並取勝。其戰鬥力和戰場執行力可圈可點!
  2. 地理優勢,疏勒城易守難攻,抵消了匈奴人的數量優勢。當然所謂地理優勢對匈奴人同樣如此,疏勒城對外聯繫極易被切斷,城中又缺少給養,可以說是一個死地。
  3. 漢朝給力,如果漢朝援軍不能及時趕到,耿恭等人是無法度過寒冬的。而為了幾百漢軍,朝廷能夠派出軍隊萬里救援,體現了漢朝領先世界1000多年的人文主義價值觀。


寫完,告辭!


歷史風暴


漢朝科技和軍制遠勝於匈奴。漢弩最遠可射出600米,而匈奴的弓箭只能射出幾十米。盔甲也不能比。漢軍都是受過專業軍事訓練的,而匈奴僅僅是馬背上的老百姓。



幾百漢軍是如何阻擊數萬匈奴的?

一、神箭退敵

“報大人,救援車師的三百人已經全軍覆沒。”

正在廳中踱步的軍官抬頭看去,只見說話的士兵氣喘吁吁,渾身是血,鎧甲爛了一半,肩頭有微小傷口,兀自往外冒血。

軍官暗暗嘆了口氣,面上卻無表情,只是擺擺手,令士兵回營止血休息。

這軍官名叫耿恭,是東漢開國將軍耿弇的侄子,父親兄弟亦是名將,可以說是典型的軍人家庭出身。漢朝重武,不禁遊俠,所以對於漢朝人來說,能參軍打仗報效國家是莫大的榮耀。

東漢永平十七年(公元74年),東漢政府在西域地區設置了西域都護府,任命陳睦為西域都護,戍守都護府;耿恭和關寵為戊己校尉,分別戍守金蒲城和柳中城。三人手下各有數百人的小部隊。

結果第二年,匈奴就集結2萬騎兵,攻打漢朝的藩屬國車師。

聞聽消息,耿恭連忙派出三百人的漢朝部隊去增援車師。彼時漢朝科技和軍制遠遠比匈奴先進,血性的漢朝軍隊往往憑藉威力巨大的弩弓和不屈的鬥志,以少勝多,令周邊國家忌憚。

耿恭原本期望這三百人能提前行軍至車師國內,以強弩守城,由於匈奴並沒有什麼有力的攻城器械,必然會無功而返。哪裡料到,漢軍竟在行軍途中與匈奴大軍不期而遇,自然免不了全軍覆沒的結局。

匈奴大軍既已擊滅漢軍分隊,而後又殺死車師后王,隨後向耿恭所在的金蒲城進發。此時金蒲城內僅有幾百漢朝士兵。

耿恭自小熟習兵書和戰例,知道此戰兇險,首先是要安定軍心。

耿恭照常早睡早起,習武練兵,全然看不出有任何心理壓力,除了吩咐偵查騎兵出城探查附近消息外,並無其他變化。

戍守西域的士兵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見主將如此輕鬆,知道必然有應對辦法,也就放下心來。

實際上,耿恭比任何人都要緊張。

耿恭很小的時候,父親耿廣就去世了。從那時起,伯父耿弇就如親父搬待他,並時常教他一些軍事理論和實戰技巧。所以耿恭的學習更多的是來自口頭教授,自己親身領導的戰役並不多,參與的戰役也多是隨大軍出征。

而此次卻不同,耿恭不得不親率軍隊對抗匈奴,並且第一次擔任主帥就是要以少對多,以區區幾百人對陣2萬人。

該來的總會來的,憑漢軍之勇,也未必會輸,即使不敵,也不過是馬革裹屍戰死沙場,大漢男兒是不會畏懼死亡的!

耿恭深深吸了口氣,感覺全身充滿了力量。

東漢永平十八年(公元75年)三、四月,匈奴左鹿蠡王在擊殺了車師后王不久,就兵臨金蒲城下,按照匈奴的想法,你漢軍再怎麼厲害,我2萬人一擁而上,嚇也嚇死你了。

清晨十分,匈奴大軍出現在地平線上。

耿恭命弓弩手做好準備,待匈奴完全進入攻擊範圍內再放箭。

據《史記》記載,漢代李廣曾以漢大黃參連弩,射殺匈奴左賢王。大黃參連弩乃西漢最著名的勁弩,是在秦朝連弩的基礎上製成。

漢弩的特點使得弓箭可以射的又遠又準,並且可以同時向一個地點射擊,這就有點像很多人同時拿著狙擊槍射擊一個點一樣。可以想象,當左賢王眼睜睜看到無數支弩箭射向自己,卻沒法躲避的時候,死前是多麼的絕望,而又給匈奴士兵造成多大的心理陰影。

根據出土的漢代竹簡記載,漢弩最遠可以射出六百米以上,並且帶有刻度以便瞄準。而匈奴騎兵手拉的弓箭只能射出二三十米的有效距離。

匈奴騎兵在達到金蒲城時,並沒有任何修整和準備,直接開始攻城,在他們看來,這不過是秋風掃落葉而已。

漢軍做好了準備,耿恭親臨城牆之上指揮。

驀然,耿恭大喝一聲:“準備。”所有弓弩手拉起了弓弩。

隨即,耿恭又喊道:“放箭。”所有弓弩手開始了不間斷的放箭。

持續不斷的萬箭齊發給匈奴造成了巨大的傷害,而心理傷害更甚於士兵的傷亡。

很多年輕的匈奴戰士沒見過能射的這麼遠的箭,更沒見過弓箭可以穿過一個人的身體,還能射殺後面的人,甚至射穿好幾個人。

但是匈奴也是好戰的民族,左鹿蠡王沒說撤退,那就只有進攻。

在經歷了巨大傷亡後,匈奴部隊總算到達了城牆之下,可是匈奴沒有帶什麼攻城武器。能想到的辦法,要麼是撞開大門,要麼就是踩著同伴的屍體登上城頭。

除此之外,匈奴還一邊向城頭漢軍放箭,也殺傷了不少漢軍,但比起匈奴的慘狀可謂不值一提。

稍久,匈奴左鹿蠡王命軍隊暫退,待吃飽飯再做進攻。左鹿蠡王發現這個小破城好像沒有那麼好打。

耿恭顯然也沒料到匈奴軍隊會如此勇猛,他原以為匈奴只是想搶糧食補給而已,範不著拼命,可是明顯,匈奴人有一股倔勁,認死理,就是跟你死磕。

耿恭在思量片刻之後,命副將去取毒藥。這種毒藥的特點就是破壞人的凝血系統,一旦皮膚有傷口,就會流血不止,如果傷口足夠大,戰場上又沒有辦法包紮和止血,那人就會眼睜睜看著自己一點點死亡。但實際戰場上很少使用,一是因為麻煩並且要花錢,還容易誤傷自己,二是被弓弩射中的敵人基本失去了作戰能力,無需毒藥。

他命令幾個弓弩手塗抹上毒藥,並派人出城給匈奴左鹿蠡王傳話:我漢軍本來無意和匈奴為戰,因此剛才一直沒有反擊,僅僅是防守。如今看匈奴並沒有撤退的跡象,我決定請出神箭助我退敵,中箭者將會出現怪事,別怪我沒提醒你。

左鹿蠡王將信將疑,古代人原本迷信,況且漢軍向來神勇,或許真有神仙相助也說不定。

於是,左鹿蠡王命令一小隊匈奴騎兵先快速衝鋒,探探虛實。耿恭毫不含糊,當即命塗了毒藥的弓弩射擊。

左鹿蠡王隨即發現了問題。他在查看撤退回來的匈奴士兵傷口時發現,傷口不會止血,哪怕是很小的劃傷,傷口也不會止住,而是不停的流血,直至士兵昏迷而後死亡。

左鹿蠡王大駭,這是上天要匈奴傷者眼睜睜看著自己死亡嗎?這比直接殺死還要嚇人。

很快,匈奴騎兵都知道了這件事。他們很害怕,認為漢軍“有神力相助,太可怕了。”

匈奴人跟著頭領本來是要搶東西的,如今卻要跟神力作對,不由紛紛害怕。左鹿蠡王在考慮後,也覺得軍心不穩,況且小小城池也未必有什麼東西好搶,於是撤退了。

二、掘井取水

待漢軍偵騎確定匈奴真的撤退後,紛紛歡呼,耿恭也十分高興,不過他也知道了目前形勢的嚴峻。

既然今天匈奴可以派2萬人過來,明天當然也可以派2萬人過來,今天唬退匈奴,以後未必有這麼好的運氣。

永平十八年五月,耿恭在仔細研究後,認為金蒲城不易固守,而不遠處的疏勒城三面環山,又有溪流經過,決定率軍佔領該城,以做長久之計。需要注意的是,這裡的疏勒城不是疏勒國,很多人容易混淆,其實這兩個地點相距千里。

七月,北匈奴在得知受到愚弄後十分生氣,再加上幾萬人打不過幾百人,這讓匈奴人很沒面子,於是匈奴再度派遣大軍圍攻耿恭所在的疏勒城。而在不久前,西域的焉耆和龜茲兩國合兵攻打西域都護陳睦,陳睦全軍覆沒。此時在柳中城的關寵部也被匈奴大軍重重包圍。

這次,當匈奴人靠近疏勒城時,耿恭決定反其道而行之,派遣幾十騎主動出擊匈奴。雖然只有幾十騎,但當時的漢軍都受過專業的軍事訓練,其中又不乏武藝高強的遊俠,這幾十騎一出場就左衝右突,所到之處,唯有死亡,大有當年楚霸王之意。

相比專業的漢軍,匈奴騎兵最多隻能算是騎在馬背上的老百姓,他們只是出來搶點東西,死亡可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大駭之餘,匈奴騎兵紛紛躲避逃散,匈奴首領也不能禁止。但如果就此撤退,那就太過丟人,於是匈奴人決定團團圍住疏勒城,既不跟耿恭部隊接仗,又斷絕耿恭部的補給,此外,還把流經疏勒城的溪流給截斷了。

糧食可以不吃,水不可以不喝。但是很快,疏勒城就斷水了。

耿恭沒有辦法,就派士兵挖井取水。由於疏勒城在半山腰,所以並不是掘井取水的好地方,匈奴人都覺得十分可笑。

士兵在挖了十五丈深之後,仍然沒見水源,都十分睏乏,很多士兵甚至擠出馬糞裡的水來喝。

同樣焦急的當然還有耿恭,他親自拿起鋤頭,挖井取水。

每當夜幕降臨,士兵們都去睡覺休息,耿恭卻常常沒心思休息,只是坐在井邊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辦。

這一日,耿恭帶著一個副手,在井邊踱步,副手跟在後面,兩人一路無言。

耿恭首先打破寂靜,問到:“張封,你看這井還要打多久?”

張封微微彎腰,施禮後答道:“大人,此井打在半山腰,恐怕很難取到井水。但此山上溪流遍佈,或許有其他支流流經疏勒城下,也未可知。”

耿恭不再言語,他知道張封后一句只是安慰自己,半山腰打井,自然沒有可能取到水。當初自己決定掘井取水,也不過是為了穩定軍心而已。

耿恭慢慢到向井底走去,他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忽然間,跟在後面的張封呼喊一聲,說到:“大人你看,這大坑底部比之旁邊溼潤很多,莫非地下有水?”說著便要動手挖坑。

耿恭大喜,拿起旁邊的鋤頭便要動手,忽然心念一閃,一把攔住張封,說到:“不忙,我先看看。”一邊深處手指插入地下,過一會伸出來,土有些溼潤,手指沾有少量泥土。

耿恭哈哈一笑,對張封說到:“看來下面就是水了,來,先把他埋起來,明日再挖不遲。”

張封不解道:“大人,既已挖到水,何不找士兵來接水,反而要苦等多時?”

耿恭指了指天空,笑道:“如今天已快亮了,在等幾個時辰也無妨,反正又不會飛走。明日我先祈禱上天,再挖出水源,看看會不會嚇死匈奴單于。”

張封恍然大悟,匈奴人很迷信,若是耿恭祈禱後再挖出水,匈奴人定會以為是上天的旨意。

而後二人又在上面填埋了一些土。

翌日晌午,兵士們稀稀拉拉的來到各自崗位。由於多日睏乏飢渴,除了少數放哨的士兵,其他士兵都大大縮短了工作時間,這也是耿恭的意思,這樣就可以減少糧食和水的消耗。

待部隊集齊後,耿恭沒有命令大家各就各位,而是把眾人叫到井口旁邊。

耿恭站在一塊較高的岩石上,向下面的士卒們大聲說道:“兄弟們,我聽說以前貳師將軍李廣利出征大宛,在沙漠中馬困人乏,李廣利將軍用佩劍刺入岩石,山泉從岩石中噴湧而出。我們是大漢的軍隊,向來有神明保佑,怎麼會窮困到沒有水喝呢?今天我將向上天祈禱,希望上天聽到我的禱告,能早早把井水賜給我們。”

說罷,整理衣冠,在岩石上向著井口跪拜下去,口中唸唸有詞。

在耿恭身後的副將張封好奇,不知長官祈禱什麼,於是微微靠近,卻聽耿恭說的是:“哎呀哎呀哎呀……”

張封一時沒忍住,笑出聲來,想不到耿恭開這麼大一個玩笑。

眾將士望向張封,不知張封笑些什麼。耿恭也看向張封。

張封忙收斂笑容,心念急轉,心知此刻不能有誤,忙向眾人解釋道:“我剛剛站在耿恭大人身後,隱約見到一團紫氣飄過,彷彿是仙人指引一般。一時高興,忍不住笑了出來。”

耿恭瞅了張封一眼後,站了起來,說到:“既然有仙人指引,那麼我們就加快挖井,說不定這幾日就能挖到水了。”

言罷,跳下石臺,拿起一把鋤頭,同士兵們開始挖井。

其實昨夜已經見到水汽,即使不挖,井水也早就溢出來了,幸虧耿恭二人又填埋了一些土,才沒有溢出來。現在耿恭二人找到昨日的位置,挖了沒一會,水就噴湧而出,士兵們如同瘋了一般,紛紛湧過去喝水,喝罷紛紛大呼萬歲。

耿恭覺得還不過癮,命士兵打了些水,從城牆向下潑去。城外的匈奴人驚訝不已,沒幾日,又得知是耿恭乞求上天的結果。

匈奴人議論紛紛,都說單于不該與漢朝為敵。當初和親的時候,人人都有飯吃,又可以搶劫附近的弱小部落,而沒有傷亡,比之今天要好得多。

於是匈奴再度撤退。

可是西域畢竟只有幾百漢軍,匈奴無論如何也難以接受這個結果。

三、捲土重來

永平十八年八月,僅僅幾個月後,北匈奴聯合反叛的車師,第三次集結大軍進攻耿恭部。

此次進攻由北匈奴單于親自指揮,勢要拔出耿恭這個眼中釘。

戰爭的過程異常慘烈,匈奴連續不斷地進攻,漢軍只得不斷的防守而沒有辦法休息。病痛和傷痛折磨這漢朝士兵,當然也折磨著城外的數萬匈奴士兵。

而後,匈奴單于改變策略,不再強攻,而是遠遠的包圍住疏勒城,欲要慢慢困死漢軍。這個過程中,車師后王的夫人是漢人的後代,所以常常偷帶一些消息和糧食給漢軍,使漢軍稍有安慰。

幾個月後,漢軍還是斷了糧,士兵們不得不把能吃的一切東西當做實物,最後連自己的鎧甲,甚至弓箭上的皮革也都吃掉了。

長期的戰爭消耗和營養不良導致漢軍士兵不斷死亡,此時疏勒城內僅餘幾十名兵士。

北匈奴單于得知了這一消息,知道耿恭已經身陷絕境,於是派出使者招降耿恭,並許諾如果耿恭投降,就封其為白屋王。

耿恭聞聽,心中好笑,心道,我耿家世代忠良,豈有投降之理?但仍不動聲色,要使者登上城來,詳細談論條件。

使者不疑有詐,登上城頭。

耿恭長嘯一聲,拔出刀子將匈奴使者砍死,隨即命手下司馬石修取來工具,在城頭上把匈奴使者炙烤。

後世的岳飛作詩讚揚了耿恭的壯懷激烈:“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北匈奴單于聞聽使者被殺,十分憤怒,立刻增派援軍,圍攻耿恭。

儘管此時的疏勒城只有十幾人,可是匈奴人忌憚漢軍的弓弩和武藝高強的漢軍,致使進攻乏力,仍然難以攻下疏勒城。

不知此時的匈奴單于是什麼心情,耗時一年,三次進攻,數萬圍攻幾百,卻始終難有成效。如果此時有個像諸葛亮一樣能言善辯的人,一定能把單于羞辱到自殺。

但最難過和痛苦還是城內的漢軍。

建初元年(公元76年),在圍攻了近半年之後,匈奴仍然不能取勝,城內外都是人馬疲倦。耿恭固然累的半死,城外的匈奴兵也懶得進攻。

某日夜間,城外忽然馬蹄聲大作,耿恭等人大驚,以為匈奴又增派援軍。耿恭立刻命眾人各歸崗位,準備進行最後的決戰。

眾人默不作聲,馬革裹屍,不正是軍人最後的榮耀嗎?

恍惚間,耿恭好像聽到城外的人大聲喊叫著什麼,仔細聽來,說的竟然是:“我是範羌。”

耿恭大喜,還未等說話,手下中兵將已經開始高呼萬歲。

這範羌正是自己數月前派去朝廷領取物資的軍官,範羌久久不回,派出的求援使者也未見蹤跡,耿恭早已不抱任何希望,想不到範羌竟帶著援軍趕來了。

四、援軍到來

數月前,關寵派去求援的使者成功送達信息。然而,朝廷就是否增援產生了分歧。

有大臣認為,路途遙遠,花費巨大,漢章帝又剛剛即位,需要花錢。而且即使軍隊過去,恐怕三部一千餘人的漢軍也早已覆滅,反而增援部隊也要陷入困境。倒不如就此罷手。

而司徒鮑昱則認為,如若不救,恐怕會令軍士心寒,以後就不會有人願意為國效力了,而且數百漢軍就能拖住數萬匈奴,說明匈奴戰鬥力很低。

漢章帝採納了司徒鮑昱的意見,決定出動七千軍隊,出援耿恭關寵等人。

建初元年(76年)正月,秦彭等人率軍在柳中集結,進擊車師,攻打交河城,斬殺三千八百人,俘虜三千餘人。北匈奴驚慌而逃,車師再度投降東漢。

這時候,關寵早已去世,援軍認為耿恭恐怕也已戰死,便打算引兵東歸。

老實說,這種想法也未必錯誤。此時西域正下著大雪,援兵即使能夠到達,也未必有什麼作用,反而可能有更大的損失。

但是曾經跟隨耿恭的範羌堅持要營救耿恭,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正是範羌的這一堅持救了耿恭等人。

援兵主將決定分兵兩千,令範羌任長官,馳援疏勒城。

古代沒有公路,漢軍行進在漫天遍野的大雪之中,有的地方大雪深至一丈多,所以行軍異常艱苦。當範羌的兩千人到達疏勒城下之時,已是精疲力盡,再也不想動彈。而此時疏勒城內僅剩26名漢軍。

所幸匈奴圍困半年不見功效,所以也沒有什麼動力了,各自顧著各自的牛羊,連漢軍來了援軍都不知道。

耿恭和範羌商量後,認為漢軍糧食有限,若是被匈奴知道有援軍後,再度包圍疏勒城,恐怕兩千人都將命喪於此。於是決定暫作休整,第二天就開始返回。

翌日,在漢軍出發不久,匈奴就發現了問題,立刻派出大軍追擊。漢軍邊退邊戰,歷時將近兩月,終於到達玉門關。但由於中途戰爭中不斷有人死亡,當最終抵達玉門關時,這26人最終僅有13人存活。

中郎將(漢代軍制,將軍為最高級武官,但只有戰時才會臨時設立,中郎將等僅次於將軍,是非戰時最高級武官)鄭眾列隊迎接,所見場景令人驚歎,這十三人衣衫襤褸,鞋履洞穿,面容憔悴,形銷骨立。鄭眾立刻安排,給這十三人沐浴更衣。

鄭眾對於耿恭部隊諸人十分欽佩,上書皇帝請求對這他們進行封賞,並稱贊:“恭之節義,古今未有。”

於是漢章帝下令,任命耿恭為騎都尉,任命耿恭的司馬石修為洛陽市丞,張封為雍營司馬,軍吏範羌為共縣丞,剩下九人都授予羽林之職。

此時耿恭的母親過世不久,沒能看到活著回來的兒子。漢章帝於是又下令補行葬禮,並派五宮中郎將饋贈牛和酒解除喪服。

此後,耿恭繼續活躍在保家衛國的戰場上。

五、後記

據記載,東漢二百年來,耿家始終活躍在保家衛國的戰場上。

耿弇為開國名將,為劉秀得天下立下赫赫戰功。在東漢擊滅北匈奴的戰役中,耿秉為主要將領之一,迫使北匈奴八十一部投降漢朝,而耿夔更是直接率輕騎八百,出居延塞五千裡,打的北單于殘部不知所蹤,據說去了歐洲。耿恭兒子耿溥曾率部大破鮮卑十萬大軍,直至東漢末年,耿家子孫耿紀仍然終於漢室,騎兵反曹……

距不完全統計,耿家總共出了大將軍二人,將軍九人,中郎將等二千石官職數百人。

如果說楊家將杜撰成分居多,那麼耿家將卻是實實在在的世代忠良。

注:耿恭之事,出自《後漢書·卷十九·耿弇列傳第九》、《資治通鑑·卷四十五》、《資治通鑑·卷四十六》。


香蕉的歷史故事


東漢明帝永平十八年(75年),西域戊己校尉耿恭屯兵金滿城,手下只有區區數百漢軍,卻遭到匈奴兩萬鐵騎的圍攻。所幸耿恭準備了大量劇毒箭矢,打了匈奴一個措手不及,逼得他們暫時後撤。

耿恭當然明白,危機只是暫時解除。匈奴人這次只是稍避鋒芒,等他們剷除附近車師國的殘餘抗匈力量,鞏固了局勢,就會捲土重來。而金滿城雖地扼咽喉,但地勢低緩,水源也不充沛,絕非久守之地。為了能堅持到最後一刻援兵到來,耿恭決定換個地方繼續跟匈奴人玩兒!

圖:車師古道,當年耿恭他們從這裡撤離金滿城

這個地方,叫做疏勒。注意,這不是班超駐節的那個西域南道之疏勒國,而是在金滿城東南不遠處的一個要塞。其殘骸至今尚存,為新疆迄今為止發現的惟一漢代建築遺址、被自治區列為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位置就在今新疆奇臺縣以南六十公里處半截溝鄉麻溝梁村石城子這個地方。大家有空可以去瞻仰瞻仰。其實說是城堡,也就一個方圓不過半里的小土圍子罷了。具體小到什麼程度?南北寬138米,東西長194米,還沒半個足球場大,耿恭幾百人守在裡面也夠擠的。不過正是小城才最好守,因為需要防守的城牆短,進攻一方兵再多施展不開也沒用。它還有一個優點是建在天山半腰,海拔高達1770米,北靠一面陡坡,兩邊都是天然的懸崖峭壁,下臨萬丈深淵,放眼望去,高峻險要直入雲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另外,疏勒城東面傍依一條常年不絕的麻溝河,流入城中可為水源。在西域想要守城,沒有比水更為寶貴的東西了。

於是這年五月,耿恭率部移駐疏勒城,積儲糧食與飲水,整修軍械,加築城防,準備長期堅守。

兩個月後,不出耿恭所料,匈奴人捲土重來了。這一次,北匈奴單于親自出馬,不拔掉耿恭這顆討厭的釘子,他決不罷休。

可北單于萬萬沒想到,就算這樣,耿恭居然還是沒屁滾尿流的投降,甚至也沒龜縮城中,反而率領一支敢死隊,又一次主動從城中殺了出來,頓時打了匈奴大軍一個立足未穩,丈二摸不著頭腦。

然而關於這次戰役,范曄《後漢書》給我們留了一個不小的疑點,我們先看原文:“恭募先登數千人直馳之,胡騎散走。”

這就奇怪了,我們前文明明提到,按照漢軍編制,耿恭和關寵這對戊己校尉手下各只有數百兵馬,這一下子怎麼又跳出數千人的敢死隊來,這豈不是前後矛盾嗎?

小生認為,史書這句應為筆誤,可能刻錯了,把“十”刻成了“千”。也就是說,這支敢死隊其實只有數十人。

當然也有人說,這數千敢死隊可能是耿恭在疏勒城裡招募的車師民兵,可是這更不可能。車師後國是個小國,全國人口不過一萬五千,軍隊不過三千(見《後漢書西域傳》)。耿恭去哪裡招數千壯丁來參戰,還願充當敢死隊給漢軍打先鋒,這豈不是痴人說夢?再說方圓不過一里的小小疏勒城也擠不下這麼多人啊!而對照司馬彪的《後漢紀》:“恭募先登士四十人出城奔,斬首數十級。”可見范曄此處果然筆誤。

竟然只有四十人,耿恭這鋒芒初露,真是摸透了用兵之道——以小規模的最彪悍的特種部隊對匈奴人進行突襲,打對方一個立足未穩!匈奴人還沒從金滿城陰影中走出來,就又在疏勒倒了大黴,遭到漢軍如鬼魅般的夜襲,頓時炸營而逃,一路狂逃至山下十餘里,見耿恭敢死隊沒有追來,這才長舒一口大氣,再也不敢妄自攻城。

然而,大單于畢竟是大單于,果然比左鹿蠡王詭計多端,他見疏勒城無法一時拿下,便轉換思路,使出了切斷漢軍水源的損招。

大單于命令,派重兵去到疏勒城下麻溝河的上游,築起堤壩,堵塞河道,竟將這漢軍的唯一水源給生生切斷了。

圖:疏勒城與麻溝河谷歌地圖

這下耿恭傻眼了。沒料到匈奴單于竟能想出這等損招,簡直比漢人還要陰險狡詐。這可怎麼辦呢?如今又是初秋乾旱時節,等到老天開恩下雨還不知猴年馬月,而城中儲備的飲水最多隻能堅持十天,如果再沒水來,大家都得活活渴死。

匈奴單于笑了,大笑。常言說活人不能被尿憋死,但卻能被水憋死,爾等還不快快投降?

圖:這就是當年被匈奴人截斷的水源

耿恭當然不投降。因為他還有最後一招,挖井!地表水沒有了,還有地下水。咱們掘地三尺,不,三丈,還怕整不出幾百人喝的水來?

然而,轉眼半個月過去了,漢軍上下齊上陣,連耿恭都親自上工地挖土,可大家一氣挖了好幾個井,每個井竟然都沒有水。這不是他們挖的不夠深,別說三丈,最深的井都有十五丈了,這已經是超過十層樓的高度,然而,還是不見水,一滴水都沒有!

其實這也很正常。疏勒城建在半山腰懸崖峭壁之上,那地下水得在多深!又值秋七月天根水涸之時,打井?我看也這不過是將士們在求生本能的促使下,盡人事而聽天命罷了,希望微乎其微。

圖:疏勒城地勢

一般來說,人在斷糧的情況下可以存活七天以上,但是斷水超過三天,大部分人就會因為臟器脫水而死亡。面對死亡陰影的一步步逼近,漢軍將士們這些天是怎麼撐過來的呢?

那當然是只得喝一切可以入口的液體了。包括露水、草汁、馬尿,甚至到最後,史書記載:“吏士渴乏,笮馬糞汁而飲之。”也就是用布從馬的糞便中榨取出水汁來,捏著鼻子往嘴裡灌。為了生存,為了國家民族的利益與尊嚴,漢軍將士誓死不降,日夜掘井不休,十五丈,十六丈,十七丈……不到最後一刻決不放棄,赫日當空,很多人竟活活累死渴死在了乾涸的井邊。再這樣下去,大家恐怕就要“笮人糞汁而飲之”了。不到最後時刻,他們絕不殺馬求生,對於一個戰士來說,馬是他們最好的戰友與夥伴,甚至與自己的生命是平等的。

然而隨著時間一天一天過去,一天一天煎熬,又眼看著將士們如沙漠中的魚兒般一個一個絕望死去,即便是漢兵如神一般景仰的最堅強的戰士耿恭,也不免有些灰心了。終於,在人力無果的情況,耿恭決定求天。

說幹就幹,第二天,耿恭率領將士們來到枯井邊,翕動乾裂的嘴唇,仰天高呼:“昔蘇武困於北海,猶能奮節,況恭擁兵近道而不蒙佑哉?又聞貳師將軍李廣利征伐大宛之時,大軍缺水,乃拔佩刀刺山,飛泉湧出;今漢德神明,我等豈能困死於此?”說罷耿恭整理戰服,長跪於地,對井再拜,極盡虔誠,祈求蒼天賜水於漢軍將士。然後一個人下到井中,發瘋了一般的挖,挖,挖……

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蹟的時刻啦!只見十餘丈的深井之中,突然一道飛泉噴湧而出,轉眼功夫就漫了上來,嘩嘩流動,堪比世上最動聽的音樂。

井邊所有將士都跳了起來,前歌後舞,歡聲雷動,一個個高呼萬歲,興奮到忘乎所以。

耿恭溼淋淋的爬上地面,俯身喝了一口井水,但覺甘甜無比,醉人心脾,堪比世上最好喝的美酒。

大家全圍上耿恭,一邊互相潑水,一邊哈哈哈哈的轉圈,簡直樂瘋了。

清洌的泉水潑在耿恭的頭上、臉上,只覺舒爽無比,他的眼前也不由模糊了,不知是水還是淚。

但耿恭畢竟是統帥,他第一個冷靜了下來,止住大家,讓他們暫且別忙喝水,不如趁此時機先演一場好戲給匈奴人看。

將士們心領神會,於是爭先恐後的抄起水桶衝上城頭,開始用水活泥來塗抹、繕修城牆,然後朝著發呆的匈奴人,把成桶成桶的水潑了下去。

匈奴人被水從頭澆到腳,井水很涼,他們的心也被澆的哇涼哇涼的啊……

怎麼水源斷了半個多月了他們還有水,而且還敢如此浪費,這有沒搞錯啊!

難道漢人真的與老天同在,什麼山神、水神、風神、雨神的都向著他們?

唉,算了,事已至此,咱們還是像前次那樣,先撤吧,等哪天這些神仙們都打盹的時候再來!

讀史至此,大家一定覺得《後漢書》這裡誇大其詞了,拜一拜竟然就枯井飛泉,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仙?還是范曄一時想象力豐富把史書寫成了小說?

當然不可能。范曄是個忠實正統的史家,這世上也沒有神仙和救世主,一切只緣於耿恭堅持到底永不言棄的偉大精神。

其實,從地質學角度來講,疏勒城一帶植被繁茂,土壤溫潤,就算地表溪流被匈奴人截斷,但水依然會沿著山體中的縫隙向下運動,當然這是一個緩慢的過程,不會立刻發生。所以,當耿恭他們挖井到一定深度,等到一定時間後,這些水才因自身壓力的作用噴湧而出,成為疏勒飛泉。一切神蹟,源自科學。

匈奴人雖然暫時不啃耿恭這塊硬骨頭了,但還有很多軟骨頭可以供他們啃。不久,單于領軍遠遠繞過耿恭,穿越天山,侵入車師前國,將漢軍己校尉關寵團團圍困在柳中城內。與此同時,匈奴幫兇、即西域北道的焉耆、龜茲二國也同時動手,出兵圍攻西域都護府,西域都護陳睦寡不敵眾,最終戰死沙場,兩千漢家將士,全軍覆沒。一時間,西域大震,北道諸國全面背漢,就連遠在南道疏勒(今新疆喀什一帶)駐節的班超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遭匈奴之北道屬國龜茲、姑墨的圍攻,班超以其威信,組織西域南道諸城邦奮力抵抗,但還是險象環生,局面危殆。萬幸耿恭這顆硬釘子尚楔在天山北麓,匈奴主力一時還不敢放手全面南侵,否則班超也早玩完兒了。

圖:疏勒城南倚博格達山脈,北控絲路要塞,易守難攻


但是,面對匈奴大軍的猛烈攻勢,車師人終於撐不下去了,他們苦侯救兵不至,於是全體投降匈奴。如此匈奴如虎添翼,又聯合倒戈的車師前、後國軍隊攻至疏勒城下。

這次匈奴單于學乖了,既然耿恭有天神相助,那我就不跟你正面交鋒了。把軍隊全撤到山下,將疏勒城遠遠的圍起來,渴不死你我還餓不死你?反正咱有的是時間,不如在這裡跟你耗上了。你運氣再好,你再能挖井,算你掘地一百五十丈,也不可能從地裡挖出糧食來吧!

圖:疏勒城遺址

但是匈奴人又錯了,耿恭他就是一個奇蹟的發動機,在他不拋棄不放棄的偉大精神之下,一切皆有可能,沒有什麼不可以。從夏到冬天,耿恭兵團數百將士,竟然在孤城缺糧之幾近絕境中,堅持了數月之久。

不過這一次奇蹟的發生,卻不是天神相助,而是貴人相助。

這位貴人,便是車師后王的夫人,一位有著漢人血統的偉大女性。正是她甘冒彌天大險,充當內應,為漢軍偷送匈奴情報與寶貴糧草,這才使疏勒城得以屹立於驚濤駭浪之中,數月巋然不倒。

胡服雖然穿在身,但王后的心是中國心。祖先的教誨她一刻未忘,祖國的軍隊就由她來拯救。

圖:車師王宮門前設耿恭臺,立馬提槍的耿恭雕像

然而,車師王后所掌握的資源畢竟有限,再說匈奴人的情報系統也不是吃乾飯的。數月後,外援徹底斷絕,耿恭兵團斷糧了。但他們依然在堅持,實在餓到不行,只好流著眼淚殺死心愛的戰馬充飢;再後來又學起了蘇武,在山裡挖老鼠洞,抓些野鼠烤了吃;野鼠都吃完了,就在牆腳找些蜘蛛、螞蟻往嘴巴里送;再不行就吃草根煮樹皮。最後入冬連草根樹皮都沒有了,他們就只好把弓弩、鎧甲上的筋革制的配件取下來,放在水裡煮爛了吃。當然這需要很好的牙口,咬不動的人就沒轍了。

就這樣,匈奴人圍攻了疏勒整整一年,耿恭等人糧盡援絕,直到公元76年正月,漢軍將士終於吃完了他們最後一副鎧甲,最後一張弓弩。在這最後的斷糧時刻,耿恭環顧城頭上他最後數十個弟兄,笑道:“恭與諸公跋涉萬里至絕域抵敵匈奴,前後已一載有餘矣!一年以來,歷寒暑,當鋒鏑,我等同袍弟兄,心相結交,患難與共,情同手足,義如斷金。今不幸糧盡兵窮,至於絕境,恭願與諸位立生死之約,拼將玉碎以報國恩,何如?”

圖:耿恭率部孤立無援堅守了一年多的天山支脈疏勒山

眾人聞言皆感奮流涕,齊聲道:“將軍推誠相待我等,我等自當誓死報國,絕無二心,以揚大漢神威,氣震胡虜,方不負我丈夫之志!”

耿恭大笑:來吧,我們唱首歌,給城下的匈奴人打打氣。彼等鼠輩,坐擁數萬大軍,攻伐累月,竟不能近我金城半步,實可笑也!

於是全體將士,在城頭齊聲唱起了漢家戰歌,其聲慷慨豪壯,響徹雲霄。匈奴人聞歌面面相覷,交頭接耳,一片騷亂。

沒想到漢軍在這種時候還有心情唱歌,他們簡直不是人!

當然不是人,他們是神,漢家戰神!

歌罷,戰神耿恭傲立城頭仰天長嘯,慨然吟道:“飲風吞沙可飽腹,落雪為裘擁鐵骨,無有鎧弩戰歌護,萬里天山我穹廬。”

此情此景,北匈奴單于也不由衷心佩服起耿恭來。此人節過蘇武,才比李陵,智勇雙全,豪氣萬千,殺之可惜啊!趁著現在他窮途末路,不如派個使者試試看招降他?條件都是可以商量的嘛,封白屋王(白屋為匈奴中一部族,後稱靺鞨),妻以公主,如何?

高官美女,條件不可謂不誘人,但耿恭能被它誘惑麼?

出乎意料,耿恭竟然答應了:既然如此,那你們就派個人進城來談談吧!

北單于大喜,趕緊在軍中選了個能說會道的使者,讓他進城去招降耿恭。

更出乎意料,耿恭見到匈奴使者後,根本不給對方“能說會道”的機會,半句不羅嗦,直接把人推上城頭,當著城下匈奴單于的面,迎頭就是一刀下去!

可憐的匈奴使者,直挺挺地就躺一邊涼快去了。

耿恭把刀一扔,頭也不回的命令:把這傢伙給我放血,完了切吧切吧烤了,它再難吃總比皮革好下嚥。

漢軍士兵們早餓壞了,聞令趕緊動手,聚柴生火,剝皮切肉,直忙的熱火朝天不亦樂乎。好像他們烤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豬。

一切準備停當,耿恭和將士們便用碗盛著匈奴血,在城頭上開起了燒烤宴會。他們一面大口吃肉,一面開懷對飲,談笑風生,視城下數萬匈奴大軍如無物。

圖:疏勒城遺址正門城樓,今人在遺址上新修了一座鑲嵌著狼頭的城門

原野上萬籟俱寂,所有匈奴人都嚇呆了。耿恭營造的這個場面,實在太震撼,使他們如陷噩夢之中,千年難醒,永世難忘。從此,耿恭“吃人魔王”的稱號響遍草原,傳聞可止匈奴小兒夜啼。

這邊耿恭正在美餐,忽然想起什麼,忙站起來走到城牆邊,深深向下一鞠躬道:“恭雖不降,然謹謝單于賜食!”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接著,城下爆發出一片哭爹喊娘之聲。

讀史至此,實贊范曄筆鋒傳神:“虜官屬望見,號哭而去。”他們不幼小但脆弱的心靈受到了巨大創傷。

匈奴單于大怒:“今不殺耿恭,本單于誓不為人!”發瘋一般向疏勒城增兵,日夜圍攻!然而,在耿恭將士們的頑強抵抗下,佈滿硝煙的漢軍軍旗始終獵獵飄揚在天山風雪之中——疏勒地勢太險要了,匈奴的騎兵根本衝不上去,只能棄馬攀爬,可爬上去也是送死。漢軍雖然沒了弓弩,但城裡石頭還是很多的,砍樹做些發石機,居高臨下隨便一通砸,爬坡的匈奴人就得摔下去一大片。

論城池攻防戰,匈奴人永遠都不是漢軍的對手。沒有弓弩算什麼呢?還可以飛石頭砸,燒開水澆,用火油淋,砍大樹擋,又或在城下挖幾個陷阱幾條壕溝,裡頭再插些尖木樁啥的,想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總之金木水火土,什麼不能拿來當做武器,只有城裡還有能動的活人在,你多少部隊也攻不上來!


千古名將英雄夢


我是薩沙,我來回答。

真實真實歷史。

說起來,耿恭之所以能面對幾十倍的匈奴騎兵,堅持防禦,也是可能的。

第一,耿恭駐守要塞非常陡峭

疏勒城附近的要塞,是漢軍精心修建的。

要塞依山傍水,地勢險要。

在古代,無論中國外國,面對這種堅固又險要的要塞,沒有太多辦法。

匈奴騎兵利害的是騎射,但對攻城就沒意義。

漢兵最強的就是弓弩,又居高臨下,威力強了一倍也不止,射程也遠得多。

匈奴騎兵強攻,就要攀爬山體,成為幾百名漢軍弓弩活靶子。

這種情況下,久攻不克是正常的。

第二,並非一定要把漢軍消滅不可

疏勒城的要塞並非扼守什麼戰略要道,打不打其實也無關大局。

只是匈奴王出於政治考慮,試圖將漢軍徹底打出西域。

但久攻不克情況下,匈奴王認為沒有必要付出太大代價去進攻。

當時認為,殺光這300漢軍,匈奴人要死3000人。

匈奴是遊牧民族,人口稀少,一個很大的部落也不過一二千戰士。

3000人的死亡太多,也沒有必要。

第三,疏勒城具有長期堅守的條件

疏勒城有水源,匈奴曾經切斷過但因有地下河所以沒生效。

同時,漢軍還存有糧食,雖然最後到了吧弓弩上用動物筋腱做的弦和盔甲上的皮革等都統統煮了吃了,甚至還吃了匈奴使者。

然而,畢竟糧食也支持了好幾個月。

第四,車師人並不賣力

車師人是被匈奴打敗,不得已投靠匈奴。

車師王很聰明,一旦漢軍被消滅,自己就沒有利用價值,恐怕要被匈奴攻擊。

所以,車師人一面裝作進攻,一面偷偷給耿恭提供情報和糧食,希望漢軍儘量長時間堅守。

第五,大漢精兵,不是匈奴胡虜可以相比的。

很多人認為漢兵不如 匈奴人,其實這是很大的誤解。

漢軍職業軍人各方面都是非常強悍的,絲毫不亞於匈奴那些牧民。

300耿恭的部隊和後來救援的範羌2000精兵,在新疆轉戰1年多,面對數萬匈奴大軍。

耿恭300部隊等援軍翻過冰封的天山到達是,只剩26人,卻無一人投降。

這些26人最後回到玉門關的時候,僅剩下13人了。

當時駐守玉門關的中郎將鄭眾給皇帝上疏為13勇士請功:“恭以單兵守孤城,當匈奴數萬之眾,連月逾年,心力困盡,鑿山為井,煮弩為糧,出於萬死,無一生之望。前後殺傷醜虜數百千計,卒全忠勇,不為大漢恥,恭之節義,古今未有。宜蒙顯爵,以厲將帥。”

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薩沙


耿恭守疏勒城的故事,是歷史上真實的一幕,是東漢的傳奇故事。

下面,我就來說說喋血疏勒的傳奇。

疏勒城保衛戰的歷史背景

永平十八年(公元75年)初,漢明帝詔令遠征西域的竇固班師回朝。東漢在西域只留下兩支象徵性屯墾部隊,分別由耿恭與關寵擔任校尉的戊、已兵團,各有數百人馬,還有西域都護陳睦。

耿恭兵團駐紮在天山北側車師後國的金蒲城,關寵兵團駐紮在天山南側車師前國的柳中城。此時數萬名北匈奴騎兵正集結在邊境線上,打算重新奪回車師。三月,北匈奴的鐵騎越過邊境線。兩萬名匈奴騎兵在左鹿蠡王的率領下,直逼車師後國。

已歸附東漢的車師后王安得率軍迎戰北匈奴,耿恭派三百人前往支援。由於力量懸殊,三百名援軍全軍覆沒,車師后王安得被殺。北匈奴鐵騎長驅直入,直奔耿恭所在的金蒲城。此時耿恭僅有數百人,如何守得住金蒲城呢?

面對匈奴兩萬騎兵,耿恭充分運用心理戰術,挫傷匈奴人進攻的銳氣。他把一種毒藥塗抹在箭簇上,這並不是一種致命的毒藥,但是一旦被射傷後,毒藥便會在人的皮膚上發生化學反應,中箭的傷口會有一種強烈的灼燒感,繼而傷口潰爛,令人痛苦無比。

匈奴的第一次進攻,被毒箭逼退。這時金蒲城突然暗雲密佈,暴雨傾盆。耿恭大膽出擊,偷襲匈奴人的兵營。毫無防備的匈奴人面對從天而降的漢軍,傷亡頗多。左鹿蠡王驚呼道:“漢兵有如神助,真是可怕。”遂解圍而去。

耿恭移守疏勒城

耿恭保住了金蒲城,但他估計北匈奴人很快還會殺回來,金蒲城的守備條件不是很好,必須要另選一處可以長期堅守的城池。疏勒城是一個很好的據點,城雖不大,但城體堅固,旁邊有一小河流,可以為城中補給水源。五月,耿恭把殘餘部隊調往疏勒城,修繕城防工事。

七月,左鹿蠡王兵臨疏勒城下,發動進攻。疏勒城雖然小,但頗堅固,北匈奴人久攻不下。此時季節正由夏入秋,天氣酷熱,疏勒城的飲水全依賴於從城邊流過的小河。北匈奴人在河流的上游處把河道堵塞,使水流改向。這一招實在是厲害,在乾旱缺水的西域,用不上幾天的功夫,耿恭跟他的部隊將全軍覆沒!

原本清澈的小河成了乾涸的河道,耿恭憂心忡忡。他全力在城內鑿井,希望尋找到可以飲用的地下水。守軍在城中多個地方鑿井,已經挖得很深了,但仍然沒有一滴水冒出來。為了生存,戰士們甚至從馬的糞便中榨取水汁來喝!

耿恭親自下坑挖井,一直挖到十五丈深。蒼天不負有心人,終於一股清泉噴湧而出!匈奴企圖切斷水源以困死漢軍的計劃終於破產。左鹿蠡王大感意外,以為漢軍果真有神靈庇佑,他又一次做出撤軍的決定。

艱苦卓絕的保衛戰

故事還遠未結束。

儘管耿恭守住了疏勒城,但車師後國已經落入匈奴之手。匈奴在西域的勢力極劇膨脹,焉耆國與龜茲國倒向匈奴,出兵進攻車師前國,東漢的西域都護府被攻破,西域都護陳睦殉職。北匈奴趁機大舉南下,侵入車師前國。東漢校尉關寵率數百人屯柳中城,堅持抗戰。

此時,由於漢明帝去世,漢章帝繼位,政權交接之時,救援西域一事,一而再地被推延了。東漢帝國的援軍遲遲未到,車師前、後國不得已又向北匈奴投降,匈奴軍隊再度對疏勒城發動進攻。

這是一次耗時達數月之久的圍城戰。

耿恭之所以能在強敵圍困中堅持數月之久,其中一個原因便是得到車師後國王后的幫助。車師王后有漢人的血統,她秘密派遣心腹之人,暗中幫助耿恭。王后多次為耿恭提供情報,洩露北匈奴的作戰計劃與分佈情況;同時,王后還秘密為耿恭提供糧食,這是疏勒城得以堅守的重要原因。

當時守軍的生活極其困難,有時只能煮甲衣與弓弩上的皮革充飢,忍受常人難以想象的苦楚。匈奴單于派使節進入疏勒城,勸降耿恭。耿恭斬殺來使,以示絕不投降。匈奴單于調集更多的軍隊,發動更猛烈的進攻,但疏勒城依然巋然挺立。

大漢援軍終於出動了

秋去冬來,耿恭又遇到另一個難題:軍隊沒有禦寒的衣服。必須派一個人去離疏勒城最近的敦煌郡,設法弄一批冬衣。耿恭把這個任務交了心腹範羌,範羌即刻啟程,向敦煌進發。

此時,東漢朝廷內部也正進行著一場激烈的爭論。漢章帝召開公卿會議,討論援救西域耿恭、關寵一事。司徒鮑昱力主救援,他的建議得到壓倒性的支持。這年冬季,酒泉太守段彭等率領七千人,開始救援行動。前往敦煌籌集冬衣的耿恭部下範羌也隨著大軍一同出發。

次年的正月(76年),七千人的援軍終於抵達柳中城,解柳中城之圍。段彭指揮七千人馬反擊車師前國,擊斃車師軍隊三千八百人,俘三千餘人。車師前國再次向漢軍投降,匈奴被迫退出車師前國。

然而在營救耿恭一事上,軍隊內部又出現了分歧!漢軍千里行軍,又在交河城打了一場大仗,戰士們已經疲憊不堪。而耿恭的疏勒城仍然在數百里之外,音訊全無,要不要去救呢?

耿恭的部將範羌泣血請求救援疏勒城,段彭決定由範羌率領二千名戰士,翻越天山,前往疏勒城,救出耿恭餘部。範羌沒有耽誤時間,即刻啟程。通往疏勒城的道路遙遠而難行,天公不作美,在這個時候又飄起大雪,行軍更加艱難。二千名漢軍克服了種種惡劣的環境,終於翻過白雪覆蓋的山脈。

生還玉門關者僅十三人

範羌的援軍終於抵達疏勒城下,這時已是深夜。此時的疏勒城內,僅剩下二十六名戰士,但仍堅守著城池。當守軍看到大漢的救援軍隊時,無不歡呼雀躍,“萬歲——”的呼聲在不遠處的山谷間迴盪著。

第二天,耿恭與他的二十五名士兵踏上的返鄉之程。可是戰鬥還沒有結束。匈奴人很快發現漢軍飛越天山,解救了耿恭的部隊,單于馬上派出騎兵跟蹤追擊。耿恭率領諸將士一邊還擊,一邊撤退。三月初,這支疲敝卻英勇的隊伍終於抵達漢帝國的邊關:玉門關。

從疏勒城撤退的二十六名勇士,生還玉門關的,只有十三人。中郎將鄭眾親自在玉門關迎接英雄的歸來,為耿恭接風洗塵,所有的人都肅然起敬,對這位渾身是膽、堅忍不拔的名將表現由衷欽佩。他上書皇帝,極力讚揚耿恭的功勳:“恭以單兵守孤城,當匈奴數萬之眾,連月逾年,心力困盡,鑿山為井,煮弩為糧,出於萬死,無一生之望。前後殺傷醜虜數百千計,卒全忠勇,不為大漢恥,恭之節義,古今未有。宜蒙顯爵,以厲將帥。”

《後漢書》的作者范曄,給耿恭守疏勒城給予極高的評價,義薄雲天,與前漢的蘇武相交輝映。范曄評道:“餘初讀蘇武傳,感其茹毛窮海,不為大漢羞。後覽耿恭疏勒之事,喟然不覺涕之無從。嗟哉,義重於生,以至是乎!”


君山話史


“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這不僅僅是岳飛的一個霸氣宣言,雖然血腥,但東漢的耿恭確實做到了。

故事發生在公元74年,當時漢朝重新設立西域都護,任命耿恭和關寵為戊已校尉。次年,北匈奴單于派兵進攻車師,殺死車師后王,轉而攻打耿恭駐地,將其圍入城中。此時正值漢明帝已死,救兵不至,車師國又背叛漢朝,與匈奴合兵進攻耿恭。

當時耿恭所守的金蒲城守軍只有幾百人,而匈奴有兩萬多人,他們把金蒲城圍得水洩不通。此時漢兵糧盡,陷入困境。他們拒絕匈奴的招降,堅守城池。

幾個月過去了,城中“食盡窮困,乃煮鎧弩,食其筋革”,把弓弩上用動物筋腱做的弦和盔甲上的皮革等都統統煮了吃了,戰士們一個個死去,但要塞仍然沒有陷落,倖存者寧死不降,漢軍大旗高高飄揚。

匈奴人也精疲力竭了,使出招降一招,許諾讓耿恭當他們的白屋王,給他找美女當老婆。匈奴使者來了,耿恭把他抓到城頭,一刀殺了,然後用火烤其肉。匈奴人見了,跪倒在地,一片哭聲。

一千年之後,岳飛寫下慷慨激昂的《滿江紅》:“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即典出於此。

就在耿恭在西域激戰的時候,萬里之外的東漢首都洛陽,剛剛繼任皇位的漢章帝與大臣,進行了一場激烈的辯論:要不要派救兵?反對派說,等到援兵趕到的時候,估計他們早已城破人亡。此時要求派兵救援的司徒鮑昱站出來,說出了在歷史上有名的一段話,至今讀起來,仍蕩氣迴腸:“今使人於危難之地,急而棄之,外則縱蠻夷之暴,內則傷死難之臣。此際若不救之,匈奴如復犯塞為寇,陛下將何以使將?”

這不就是古代版的“不拋棄、不放棄”嗎?

公元76年正月,七千人的援軍趕到柳中城,大敗匈奴與車師聯軍。要不要救天山以北的耿恭,大家又吵起來了,結果大部分軍隊沒有參與到救援,只有範羌帶著兩千人去營救耿恭。

史書沒有記載範羌率這兩千勇士翻越天山的艱難,只記載他們在疏勒城勝利會師的一幕,“開門,共相持涕泣”,這幫經歷了煉獄般的戰爭的倖存者,九死一生,堪稱鐵打的漢子,此刻也不禁流下英雄淚來。

疏勒城的守軍,能夠踏上回家路的,只有區區26人了。回家的路同樣充滿殺機,有滿懷仇恨的追兵,有大雪肆虐的天險,他們且戰且退,不斷有人倒下。當他們進了玉門關後,26人只剩下了13人,“衣屨穿決,形容枯槁”。

史載,當時駐守玉門關的中郎將鄭眾,見到這13名勇士歸來,感動不已,親自為他們沐浴更衣,並給皇帝上疏為13勇士請功:

“恭以單兵守孤城,當匈奴數萬之眾,連月逾年,心力困盡,鑿山為井,煮弩為糧,出於萬死,無一生之望。前後殺傷醜虜數百千計,卒全忠勇,不為大漢恥,恭之節義,古今未有。宜蒙顯爵,以厲將帥。”

“不為大漢恥”五個大字,至今令人動容。

《後漢書》作者范曄將耿恭與蘇武並列,認為西漢有蘇武、東漢有耿恭。今天,讀范曄為耿恭作傳的文字,能夠想象當年他是含著熱淚寫下來的:

“餘初讀蘇武傳,感其茹毛窮海,不為大漢羞。後覽耿恭疏勒之事,喟然不覺涕之無從。嗟哉,義重於生,以至是乎!”

這些文字中,盡是熱血忠魂。


王銘葦


十三將士歸玉門,事件的主人公就是耿恭。

耿恭也是出身將門世家,耿在東漢是非常龐大的家族,耿恭的伯父就是耿弇,東漢的開國名將,跟隨劉秀打天下的人,雲臺二十八將的第四位。

十三將士歸玉門這件事是肯定存在的,這點是不用懷疑的,在《後漢書·卷十九·耿弇列傳第九》,還有《資治通鑑》的四十五,四十六卷都能夠找到,所以說這件事的真實性是不用懷疑。

但是並不是幾十人守住了兩萬人的進攻,根據正史記載,當時北匈奴一開始進攻的時候確實是兩萬人,當時北匈奴兩萬人攻打車師國,一開始耿恭只派了幾百人去救援車師,全軍覆沒,最後車師國被匈奴佔領,國王也被殺了。後來耿恭就駐守在疏勒城,也就是今天的喀什。這個時候北匈奴開始圍攻疏勒城。

但是一開始的耿恭不只有幾十人,一開始耿恭招募了幾千人去主動攻擊北匈奴,而且還衝散了匈奴的騎兵,所以說這個時候耿恭手下肯定有幾千人的。但是之後匈奴大軍壓境,圍住了疏勒城。

被圍困幾個月之後,當時耿恭就只剩下幾十個人了。大部分人都戰死了,當時城裡也是吃的都沒有了,但是耿恭一直沒有投降,一直堅持到漢章帝繼位才派人去救援,這已經是第二年的事了。

圍攻疏勒城的一開始是有兩萬人,但是在後來應該是沒有這麼多人的,幾十人守住兩萬人的進攻太不可思議了。可以看到漢軍去救援的時候,當時圍攻交河城也就是車師國的都城的時候,也才殺了匈奴三千多人而已,就當時北匈奴來說會有兩萬人一直圍攻疏勒城一年多嗎?而且當時派去救援耿恭的只有兩千多人,如果是兩萬人在圍攻疏勒城的話,漢軍不可能只派兩千人去疏勒城救援耿恭的。

但是不管怎麼說耿恭守住疏勒城,誓死不投降的精神也是歷朝歷代推崇的,不管耿恭到底有多少人,匈奴有多少軍隊,可以肯定的是耿恭面對的是數倍於自己的敵人,堅守城池數個月,吃樹皮都不投降,後世評價也是西漢有蘇武,東漢有耿恭。


中國歷史研究所


當然是誇大了,將耿恭等13人形容為超人戰士,和抗日神劇中刀槍不入武藝高強的抗日奇俠有什麼區別?這是對耿恭愛國精神的褒獎嗎?不是,這是對耿恭等十三將士的侮辱!

2019年2月15日,由浙江美視眾樂電影新作的《大漢十三將之血戰疏勒城》在優酷網播出,這部千呼萬喚始出來,再現我大漢氣魄的電影果然沒有讓觀眾絕望,除了那土得掉渣的片名,那對亞瑟王場景畫虎不似反類犬的照搬,都深深地考驗著觀眾的承受力。而且,這部本應彰顯大漢男兒捨身忘死宏偉氣魄的題材,終歸不忘加上女性角色和談情說愛甚至子虛烏有的三角戀成分,將真正幫助耿恭部隊的車師國王后人為刪除。

這不是向先烈致敬,這是對他們的侮辱和戲謔。總在嘲諷國人不愛國,追美劇,這麼好的題材拍成這個熊樣子,讓觀眾都成為某導演說的“好觀眾”,拱著把錢送過來,你們怎麼這麼“優秀”吶!

還十三將,靜夜史看來改名叫“十三帥”或者“十三帝”更好些,因為拍不出這樣的恢弘場景,但你可以叫出高大上帶逼格的名稱!

“十三將士歸玉門”的故事為什麼震撼?不僅僅是因為耿恭等將士們的浴血奮戰,東漢明帝與7000援軍的捨命救援,而是因為這個故事,發生在距離中原千里之外的西域,這讓故事有了更多的悲壯和恢弘。

在這塊至今仍舊大漠廣佈的西域,漢帝國卻傾注了大量心血,將其視為自己的核心利益來經營。一方面這裡是絲綢之路的必經之地,另一方面,這裡也是包抄匈奴的重要戰場,所以自張騫鑿空西域後,前60年,西漢設置西域都護府。

西漢滅亡後,匈奴捲土重來,西域再度被匈奴佔據。

公元74年,竇固討伐被匈奴,降服車師國,重置西域都護府,任命陳睦為西域都護,位置在阿克蘇地區新和縣玉奇喀特古城;命耿恭為戊己校尉,駐守車師後國的金蒲城,即今天新疆吉木薩爾縣以南;新增關寵為戊己校尉,駐守車師前國的柳中城,即今天新疆吐魯番魯克沁鄉,兩名校尉各領500人屯田戍守。

也就是說,耿恭的手下,有500名士兵,而不是幾十個。

三個據點為東漢在西域的直接統治區,威懾西域諸國,抗拒北匈奴侵擾。

但竇固班師後,公元75年,北匈奴捲土重來,北匈奴單于派兩萬大軍進攻車師,殺死車師后王,轉而攻打耿恭駐地金蒲城。此時正值漢明帝駕崩無暇發兵,車師國又背叛漢朝,與北匈奴合兵進攻耿恭,耿恭陷入極端不利的境地。

面對2萬匈奴大軍,耿恭讓部下在箭頭上塗了毒藥大量殺傷匈奴人,又趁夜出城劫營,匈奴“震怖”,哀嘆“漢兵神,真可畏也!”紛紛潰敗而去。

而在敵眾我寡的情況下,耿恭明白金蒲城難以固守,於是將部隊帶到疏勒城,也就是今天的新疆昌吉回族自治州奇臺縣,這裡是漢軍修建的一個要塞,依山傍水,地勢險要,宜於久守。

所以說這個《大漢十三將之血戰疏勒城》的名字,無情地暴露了導演編劇演員等團隊的低智商,這樣的團隊,能打造出再現歷史的恢弘作品,那才是見了鬼。

轉移到疏勒城後,北匈奴很快去而復歸,此時的大漢援軍仍未到來,因為大家都在討論值不值得救援。

疏勒城下,佔據絕對優勢的匈奴人瘋狂攻城,但久攻不下,於是變強攻為久圍,截斷水流,城中將士一度“笮馬糞汁而飲之”。耿恭下令打井取水,並下拜祈禱,“飛泉奔出,眾皆稱萬歲”。

但形勢仍未好轉,幾個月過去,城中“食盡窮困,乃煮鎧弩,食其筋革”,把弓弩上用動物筋腱做的弦和盔甲上的皮革等都統統煮了吃了,戰士們一個個死去,雖然要塞仍未陷落,倖存者寧死不降,但時間一長,傷亡殆盡是遲早的事情。好在匈奴人也精疲力竭了,使出招降一招,許諾讓耿恭當白屋王,給他找美女當老婆。耿恭誘騙使者進城,然後在城頭殺了烤著吃,這讓匈奴更加憤怒,攻城勢頭更加猛烈。

而此時回敦煌搬救兵的耿恭部下範羌,已經將消息傳到東漢朝廷。關於救與不救,大家各執一詞,莫衷一是。關鍵時刻,司徒鮑昱說出了那句蕩氣迴腸的話:

“今使人於危難之地,急而棄之,外則縱蠻夷之暴,內則傷死難之臣。此際若不救之,匈奴如復犯塞為寇,陛下將何以使將?”

簡單說來就是不能讓將士們寒了心,更別讓別人小看了咱們。於是登基不久的漢章帝於公元75年冬,派張掖、酒泉、敦煌三郡以及鄯善國軍隊共計7000人馳往西域。

公元76年正月,援軍在柳中城大敗匈奴與車師聯軍,“斬首三千八百級,獲生口三千餘人,駝、驢、馬、牛、羊三萬七千頭。北虜驚走,車師復降”。此時的援軍內部,關於救不救耿恭再次爭論了起來。關鍵時刻,範羌堅決主張救援,最終分得2000人,這2000人在翻山越嶺後,終於在疏勒城勝利會師,史載“開門,共相持涕泣”,耿恭一行堅持到了最後一刻。

而疏勒城的守軍,能夠踏上回家路的,剩下區區26人了。他們與援軍一起南返,在經歷了多重磨難後。公元76年3月,“衣屨穿決,形容枯槁”的13將士,終於到達玉門關!

當時守玉門關的中郎將鄭眾,親自為13勇士沐浴更衣,並給漢章帝上疏為13勇士請功:

“恭以單兵守孤城,當匈奴數萬之眾,連月逾年,心力困盡,鑿山為井,煮弩為糧,出於萬死,無一生之望。前後殺傷醜虜數百千計,卒全忠勇,不為大漢恥,恭之節義,古今未有。宜蒙顯爵,以厲將帥。”

雖然只剩下13人,但耿恭及手下浴血奮戰的500將士,雖然大部分永遠留在了疏勒城,但他們的精神永昭後世!

歷史沒有誇大他們,相反,歷史給他們的筆墨,始終不夠多!

多有疏漏,煩請斧正。

我是靜夜史,期待您的關注。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