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瓔珞服用避子湯的真正原因,並沒有對皇帝明言。面對皇帝的指責,魏瓔珞選擇了硬頂。她是不想混了嗎?恰恰相反,這才是魏瓔珞整盤大棋的最後落子。小兩口吵完這一架之後,魏瓔珞心中的棋局才算徹底走完。
皇帝一連提了三個問題。前兩個問題,魏瓔珞都痛快地回答“是”。當皇帝問到“朕沒有了利用價值,所以你就徹底冷淡下來,是不是”這個問題時,魏瓔珞低著頭沒有作聲。當皇帝再次追問時,魏瓔珞抬起頭來,直勾勾地盯著皇帝,說了一句“既然皇上都已經知道了,還有什麼好問的”。
請注意,魏瓔珞的這句回答,與簡單的一個“是”字之間,區別可大了。
魏瓔珞在前兩個問題上回答“是”,因為皇帝都猜對了。但她在第三個問題上回答“既然皇上都已經知道了”,其實就是一種否認。她在跟皇帝賭氣,因為魏瓔珞心裡是愛皇帝的,她相信皇帝也知道她愛他——皇帝后來反問魏瓔珞為何給他織帽子,就是在求證她對他的愛。
既然彼此都知道對方的感情,皇帝卻還要把自己比作魏瓔珞的工具。這既是自貶身價,更是對感情的玷汙——這才是魏瓔珞口是心非的真正原因。其實這也是現實中的小兩口吵架時的常見臺詞——你非那麼想,我也沒辦法。
魏瓔珞喝避子湯的真正原因,一是因為她的母親就是在生她的時候死的;二是因為她目睹了富察皇后生七阿哥時險些喪命,當時魏瓔珞就曾想起了自己的母親,隨後獨自跑出去掉眼淚;三是因為皇子夭折曾讓富察皇后痛不欲生。因此,魏瓔珞不想要孩子,主要是出於內心的恐懼。
本來魏瓔珞把喝避子湯的事當成自己的秘密,她也知道皇帝不會因為她的恐懼就同意不讓她生孩子。但是現在皇帝揪住這個事不放,非要聽魏瓔珞親口承認她把他當成了工具。於是魏瓔珞走到皇帝跟前,重重地說了一個“是”字。這就不僅僅是口是心非了,而是魏瓔珞故意在刺痛皇帝。因為接下來,她要出招了。
魏瓔珞並未正面解釋自己為何服用避子湯,而是把皇帝的委屈和怒火,轉移到富察皇后當初是如何被皇帝利用這件事上來。魏瓔珞說了兩件事:一是爾晴與皇帝的苟且對富察皇后造成的打擊,二是皇帝借富察皇后喪禮之機大開殺戒。
魏瓔珞說這兩件事的目的,就是在譴責皇帝對富察皇后的利用——當初你們是那樣的相愛,富察皇后為了皇帝不惜犧牲天性,換來的卻是皇帝在她生前死後都一成不變的利用和施壓。魏瓔珞譴責皇帝利用富察皇后,並不是為了給自己利用皇帝找到狡辯的理由,而是為富察皇后報仇。
在魏瓔珞看來,富察皇后的輕生是由三方面力量共同促成的:直接的兇手是純妃和爾晴,但富察皇后的病根兒,是皇帝。魏瓔珞可以用手段搞死純妃和爾晴,但是皇帝,她萬萬動不得。
既然動不得皇帝,又想為富察皇后報仇,於是魏瓔珞才順水推舟,利用皇帝對她發難的時候反唇相譏,用誅心的辦法讓皇帝受到觸動。如果皇帝能有所反省,也算告慰了富察皇后的在天之靈。
魏瓔珞的誅心之舉,其實也是懷著向死而生的信念的。畢竟對方是皇帝,觸怒天威的後果不堪設想。結果也與魏瓔珞預想的差不多,皇帝強調了自己的權威不可挑戰之後拂袖而去。不過,皇帝還是心疼魏瓔珞的。即使是盛怒之下,皇帝也給魏瓔珞留了一手。
皇帝雖然宣佈不再寵幸魏瓔珞,但既未將其打入冷宮,也未褫奪封號——這就是對魏瓔珞的保護。也正因為皇帝臨走前留下的這一手,魏瓔珞才敢於當眾給了舒嬪一記耳光,甚至敢當面道破皇后的計謀。如果魏瓔珞淪落到純妃的下場,估計現在《延禧攻略》已經因為女主角被勒死而提前劇終了。
皇帝的這個做法,其實也是他和魏瓔珞之間的一種默契——恩愛還在,只是暫時冷戰幾天。魏瓔珞心領神會,隨後她遣散了太監和宮女,以此檢驗誰對她最忠心。同時,她也並未像其他獲罪的嬪妃那樣禁足宮中,而是和以前一樣,去太后身邊刷存在感。
魏瓔珞用自己的鮮血替太后抄寫經文,這是一個節點性的事件。這件事與魏瓔珞當年在大雪中跪拜形成了呼應,這是魏瓔珞第二次“跟往事幹杯”。
魏瓔珞在大雪中跪拜,表面上看是因為皇帝罰她刁難她,但從魏瓔珞的內心出發,她也確實需要一場儀式感十足的舉動,來告別自己與傅恆之間的舊情。否則,《延禧攻略》為何會安排傅恆與爾晴在魏瓔珞跪拜的時候出現在她身邊?
如今,魏瓔珞用血抄經文,其實就是另一次儀式感十足的舉動。魏瓔珞鬥倒了純妃、賜死了爾晴之後,又完成了對皇帝的誅心。至此,魏瓔珞替富察皇后報仇的計劃才算圓滿完成。此時的魏瓔珞似乎想要懺悔,畢竟她曾為了給姐姐和富察皇后報仇而做過許多惡事。
魏瓔珞用血抄經文的另一個用意,就是求生欲。她現在把皇帝和皇后都得罪了,如果不想被人害死,就必須找到一個靠山。她用自己的血,向太后展示了忠誠;她用食素導致血跡不汙的辦法,向太后展示了機智;她用太后的誇讚和陪同禮佛的待遇,向後宮展示了自己的地位——魏瓔珞即使失了寵,也能做到連皇后都做不到的事。恰好此時,太后也正需要魏瓔珞來制衡皇后,因此二人的聯手一拍即合。在聯手對敵方面,魏瓔珞就比皇后明智得多。如今的皇后雖然成了魏瓔珞口中的“最有耐心的獵人”,但她腹背受敵,由盛轉衰的日子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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