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必須發動群眾形成防疫體系

在2003年“SARS”流行時,鄉村的防疫就引起了國家的高度重視。當時還有70%的人口生活在鄉村,但並不意味著當時的防疫更難,事實上,那個時候,很多鄉村仍然百業興旺,大多數維持兼業化農民的生態、生活、生產三生合一,也就是說在一定範圍內,農戶和村社是可以自主存在的,封路之後切斷外界人員和商品流入,可以獨立生存較長的時間”。這是當年SARS徹底與鄉村擦肩而過的根本原因。

此次新型肺炎病毒爆發,對於鄉村防疫的擔憂可能更要高度重視。因為,一是“經過了十多年的快速城市化,農民被進城、被上樓;庭院經濟大部分消失。二是各地大搞撤村並鎮,使得原有傳統的‘守望相助’的社會資源被破壞消解。三是鄉村種養產加銷、工商建運服百業並舉的條件,被快速推進的城市化、市場化給破壞改變了。所以,今天雖然能看到各地村幹部還在組織斷路封村,但在相對封閉的條件下,農戶是否還有相對獨立生存的能力,已經成了一個問題了。”

現在疫情仍大量爆發於城市,其實也是風險過度集中的表現,“在發展方式的討論中,我們一直不主張特大城市、大城市群的發展模式,因為當資本及其收益向城市集中的時候,風險也在同步集中,這次疫情是對特大城市風險集中爆發的一個警示。這種理論放在農村也同樣適用,17年前SARS發生的那個早春,經濟尚在復甦階段,外出打工的農民不到2億,跨省流動到大城市的僅佔其中不到一半;農村的社會、生產、經濟資源仍舊沒有全面破壞變化。

鄉村防疫,應發動群眾形成防疫體系

我們是從上世紀六七十年代過來的,那時候絕大部分群眾被黨廣泛發動起來,形成各種以預防為主的措施。現在也不應該只是大喇叭發佈一個通知,而是要藉此人人生命攸關的防疫工作來發動群眾,形成社會參與式的、預防為主的醫療改革運動;在疫情緩解過程中推動醫療資源下移。只要群眾真正發動起來了,那些過去疫病流行時行之有效的措施,也都會逐漸挖掘出來。

由於春節前許多打工者已經回到鄉村,使得基層防疫壓力變得更大。這時候,只靠自上而下的資源分配顯然是不夠的,所以要有發動群眾的‘在地化’措施。很多外出人口都回家的時候,正好利用現有的黨組織和很多不能正常工作的部門管理體系,多用網絡工具去發動群眾,重構預防為主的醫療體系,這應該是一個很重要的方針調整。在以前,很少見到醫療衛生體系還願意動員群眾做預防,因為它變成逐利的商業化機構了。正好趁此機會,希望那些市場化的醫療體系,或多或少收起逐利的本能,多做一些發動群眾,預防疾病的工作吧。”

鄉村公共衛生,“資源上移”更值得深刻反思

近年來,隨著城市化的進程,鄉村的醫療資源逐漸上移,公共衛生狀況不盡如人意,在有的地方,一個行政村數千人,只有一個鄉村醫生,極少數甚至一個也沒有。這也是值得反思的地方。其實,這樣的現象從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期國家財政佔GDP之比僅約11%的時候就已經出現了,在那個把公共品納入市場化的年代,只在口頭上還有預防為主的醫療方針,有關部門強調產業化、市場化的醫療,必然以單方壟斷性把控生命信息來逐利,自然也就不可能在難以盈利的鄉村、特別是在弱勢群體中形成完備的醫療體系。無論中外,鄉村基層的醫療本來都應該是以公共醫療為主要形式的。

此次疫情爆發,眾多醫務人員是非常英勇的、也是非常可愛的,他們不計代價、不問報酬,甚至不惜生命,衝到一線。但不能因為對他們的敬佩,就看不到體制問題——這些年來醫療資源過度上移,尤其是優質的醫療資源上移的問題愈演愈烈。既然已經把醫藥領域推入市場了,基層的醫護人員也都希望把收入搞上去,那麼我們就應該考慮,怎樣才能在基層、在鄉村形成有效的醫療體系的問題,這也值得在疫情刺激之下深刻反思的。

鄉村醫療防控體系,應充分利用中西醫結合

不論是17年前的SARS ,還是此次新型肺炎病毒,短時間內都難形成有效的醫療救助體系,提到鄉村醫療防控體系。上次SARS爆發只要是中西醫結合的防控方式就特別有效,這次也會有類似的情況。據報道,目前尚未歸納出有效的防控方式,所以,還是應該儘可能把中華傳統醫學用進來,中西醫結合,可能效果更好。

此外,值得注意的是,在大規模疫情暴發時,應該注意把握輿情與公眾情緒的相關性。假如我們現在的硬件條件不足是客觀存在的,這時候任何恐慌,都可能會造成疫情的擴大。一方面疫情信息應該及時發佈、公開透明;但另一方面也要認識到,在病毒大規模流行之際各類海內外媒體都會刻意關注,有很多無法核實的信息可能引發恐慌,反而不利於控制疫情。比如武漢這樣的千萬人口級的特大城市,正常情況下,冬春季節可能有千分之一的人會感冒發燒,如果都要集中在醫院裡做肺炎篩查,造成醫護人員無法應對,勢必演化為恐慌,也必然增加交叉感染惡化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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