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她重生歸來,看清前世好友面目,發誓今生不再重蹈覆轍

小說:她重生歸來,看清前世好友面目,發誓今生不再重蹈覆轍

春日的風似情人溫柔的手,穿過敞開的門窗,一直拂過面上,帶進幾縷桃花香。

尹韶墨單手托腮靠在床旁的軟榻上,她姿勢甚是優雅,手中拿了一卷書,美人面龐溫柔,映著窗外桃花三兩飄落,似畫一般,極賞心悅目。

饒是天天見著,初一仍是看得呆了。直到那畫中的人抬眼看過來,她這才低著頭走過去,道:“小姐,何姑娘來了。”

尹韶墨垂下眼,道:“請何姑娘進來吧。”

初一應了一聲走出去,沒看到尹韶墨面上驟然劃過的一抹厲色。

三年的苦痛仿似一場痛入骨髓的噩夢,堪堪醒在三天前。

若不是府中一切與舊時無二,她萬萬不能相信這樣的事會發生。自己這樣的人,竟能得上天垂憐,重生一次。

她看著初一頭上的雙螺髻,心上湧起幾分暖意。前世她為了傅南非與家裡斷了關係,最艱難的那一年,是初一時不時帶著娘偷偷要她帶的財物過來,接濟一二。

那暖意並沒有維持多久,院門口傳來何絮然柔和的聲音時,她暗暗捏緊了手中的書卷。

既然上天讓她重生在一切錯誤開始前,那她便好好地,重新活一次。

該報的仇,該瞭解的怨,一樁樁一件件,從頭開始算。

從軟榻上起身,書卷放至一旁,她才剛來得及勾起一個恰如其分的笑,何絮然便迎了上來。

“韶墨,我不來找你你也不知道去府上找我,這都好幾日未見了。”

何絮然親熱地握著她的手,眼中都是滿滿的笑意。

多純真的一張臉吶,怨不得自己前世被她欺騙了一世,如此真心的親暱,怕是難有幾人能分辨。

尹韶墨拉著她坐下,以手掩唇輕咳了兩聲,笑道:“我前幾日偶感風寒,如今也沒好透,你可離我遠著些,仔細將病氣過給你。”

何絮然驚訝道:“你病了幾日了?怎麼沒人告訴我?”她回身對身後的丫頭道:“綠袖,我記得府上還有些上好的補藥,一會回去你給韶墨送些過來。”

尹韶墨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腦中電光火石般閃過一絲念頭,綠袖?她細細瞧了一眼,那丫頭濃眉大眼,一雙眼睛滴溜溜地亂轉,唇邊一顆黑痣,怎麼看都不是個好看的樣子。

她抬頭應了一聲,恰與尹韶墨對上一眼,飛快地又將頭低了下去。

這聲音低沉沙啞,全無美感可言。

尹韶墨心中已然通透,以往她不曾注意過何絮然身邊的人,但這一個卻是有印象的,若是她記得沒錯……當年三人江上共遊,便是她在那畫舫上上的茶。她這時才覺出了古怪,緣何自己與傅南非好好地在畫舫上聊著天,醒來時卻木已成舟了?

那時傅南非的說辭是情難自已,她一心全是他,竟也就這麼信了。

更甚者,自己在傅府懷上第一胎,卻被葉璃派人綁了丟在角落,當時外面似乎有人在說話,她在驚恐之中,只依稀聽到了“墮胎”、“藥效快”等字,當時她只顧著慌張,竟忽略了這麼有特色的音色。

原來如此。

她眼中迅速閃過一絲寒光,稍縱即逝,抬眼看向何絮然時,卻是柔婉無比的笑。

“讓絮然費心了。”

兩人親暱地話了些家常,何絮然忽然蹙眉看向尹韶墨,欲言又止。

來了!

尹韶墨不動聲色,只疑惑道:“絮然,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何絮然像是掙扎了一番,勉強說道:“我聽聞,昨日楚將軍來你府上求親了。韶墨,你可知曉?”

尹韶墨眉頭一簇,垂了眼不看她:“此事父親已與我提了。自古以來,婚姻大事……”話說到一半,她略略別開眼,不再說話。

她眼角餘光看到何絮然似乎放下心來,在心裡冷笑了一聲,便聽何絮然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歡這些武夫。對了,韶墨,你可曾聽說過傅南非傅公子?”

尹韶墨心裡刺了一下,雖然知道今日何絮然就是為此事而來,但在聽到這個名字時仍是免不了一陣刺痛。可她那麼多年的心痛都過來了,又怎會敗在這麼點小事上?當下配合著露出驚訝的形容,問道:“不曾,他是什麼人?”

接下來的半柱香時間,尹韶墨心不在焉地聽何絮然幾乎將傅南非誇到了天上,不時配以讚賞的微笑,何絮然難得說得這樣激動,末了,試探性地問道:“如何?”

尹韶墨在她期許的目光中讚賞地點點頭,道:“如此才子,倒是值得一見。”

“那便說好了,明日來我府上,我為你二人引薦。”

“好。”

她目送何絮然主僕二人那兩道身影消失在院門口,唇邊的笑漸漸冷凝下來。走到一旁軟榻上重新半躺下,手中雖握著書卷,視線卻不在那上頭,另一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扣著窗沿,神色複雜難辨。

初一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主子。

她一直走到近前,尹韶墨也沒有察覺到她走近的腳步聲。

“主子,怎麼了?”

尹韶墨突然回神,一眼便看到初一略帶擔憂的眼神,嘴角一勾,扯起一抹溫柔的笑:“初一,我忽然有些乏了,先去眯一會,一會那綠袖來了,你將她帶到這裡等著,然後叫醒我。”

初一應了聲好。

此處是尹韶墨平日讀書的書房。

她自小便喜歡讀書,父親寵她,便單獨給她闢了這麼一間。書房內擺滿了書,從詩詞歌賦到兵法傳記,幾乎都有。小姑娘總是偏愛戲文,聽著那些風花雪月的事,便以為自己也能邂逅這麼一段。她從書架前走過,自嘲一笑,戲文誤人,此話果然不假。

髮簪在桌上一放,她轉身便出門回了臥房。

綠袖來得很快。

她不過在房中眯了片刻,便聽初一在門口小聲敲了幾下。

尹韶墨微微一笑,起身開門,便見初一衝她點了點頭。

到書房時,綠袖老老實實站在那,桌上放著一個小小錦盒,見她來了,將那錦盒拿起送到尹韶墨面前道:“姑娘,這是我家姑娘讓我送來的補藥,據說對身子大有裨益。”

她說著話時,眼睛仍滴溜溜地亂轉。只是帶了幾分不安,像是迫不及待要走。

尹韶墨目光在書桌上一掃而過,笑得越發溫婉,道:“勞煩。”

她又轉頭看了一眼初一,初一點點頭,從袖中掏出幾枚碎銀子,給了綠袖。

綠袖眼中立刻冒出了熱切的光。連連道了幾聲謝,躬著身子就要走。

一腳剛踏出門,尹韶墨忽然“咦”了一聲。

這一聲不輕不重,正好讓屋內的人都聽得見。

綠袖只覺得,全身的冷汗都在往外冒。

她僵硬地轉過身來,極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還有事嗎,姑娘?”

尹韶墨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在頭上摸索了一陣,轉向初一道:“初一,你可見著我的髮簪了?”

初一也跟著四處查看,“方才還在姑娘頭上的,怎麼這麼一會子就不見了,姑娘可是忘在房裡了?”

尹韶墨搖頭,“我惦記著綠袖要來送藥,沒敢真睡,不曾動頭髮。先前看書時倒是好像拔下來過。應當是在這裡的,仔細找找,那髮簪是孃親送我的生辰禮物,可不能丟了。”

綠袖深吸了幾口氣,暗自叫苦,那書桌上凌亂一片,那髮簪不過散在攤開的書冊旁,怎麼自己如此倒黴,偏偏拿了個如此重要的物件?

這不是她第一次偷東西,以往在府上也曾拿過不少物件,但從來沒被懷疑過,算起來,今日是她第一次直面如此尷尬的現場。她越想越緊張,袖內的髮簪成了燙手的山芋,藏也不是,不藏也不是。

她極力忍著聲音的顫抖道:“是什麼樣的髮簪,我來幫忙一起找吧。”

尹韶墨回頭看她一眼,那一眼含笑,像是藏著千言萬語。綠袖卻似被那眼神燙到一般,猛地一個哆嗦,寬大的衣袖內滑出一物,鏗的一聲掉落在地,上頭的芙蓉石受不了這重創,與髮簪分離開來,靜靜躺在地上。

綠袖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不待尹韶墨開口,便連連磕頭道:“姑娘饒命,奴婢也是一時鬼迷心竅,見那桌上亂糟糟的,那髮簪想來也不會有多重要,定是被人遺忘了的。若是知道那髮簪對姑娘來說如此重要,說什麼奴婢也不敢亂碰,姑娘饒命啊!”

怨不得她如此恐懼,在大鄴,偷盜是極其嚴重的罪,輕者杖打二十大板,重者刺上烙印發配邊疆,永世不得回京。尹家家大業大,在大鄴城是出了名的商賈之家,若是要為難她一個小小婢女,她能有幾條命在?

思及此,她越發地慌亂,上前抓住尹韶墨的褲腿,面上早已溼潤一片,分不清是眼淚還是鼻涕,沾染了一臉。

尹韶墨面露不悅,一旁的初一一腳將她踹開,衝外面喝了一聲:“來人!”

綠袖面色慘白,眼睜睜看著幾個家丁湧了進來,將她按在地上不得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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