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朝,女人和酒常常是詩人創作的靈感源泉。很多詩人都為女子寫下膾炙人口是詩篇。
例如杜牧為13歲的雛妓寫的“春風十里揚州路,捲上珠簾總不如”;
白居易為琵琶女寫的“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杜甫諷刺楊玉環姐妹的驕奢淫逸“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
他們筆下的女子或是玩樂的對象,或者是他們所厭惡的,即使是白居易對琵琶女,也僅僅是同情。這些詩雖然耳熟能詳,卻很難引起女人共鳴。
今天我要給大家介紹的是一首李白的詩——《妾薄命》。
李白當初寫這首詩,本是為了諷刺唐玄宗對武惠妃的專寵。
武惠妃我們也許不熟,但她的兒媳楊玉環可是人盡皆知。
在這首詩中,李白通過對比漢武帝皇后陳阿嬌由得寵到失寵,引出最後兩句“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
揭示了一個亙古不變的道理:女人以色事他人,色弛則愛衰。
全詩如下:
漢帝重阿嬌,貯之黃金屋。
咳唾落九天,隨風生珠玉。
寵極愛還歇,妒深情卻疏。
長門一步地,不肯暫回車。
雨落不上天,水覆難再收。
君情與妾意,各自東西流。
昔日芙蓉花,今成斷根草。
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
“漢帝重阿嬌,貯之黃金屋。咳唾落九天,隨風生珠玉。”
詩的開頭就講了“金屋藏嬌”的故事。
陳阿嬌是館陶公主的愛女,當時長公主問年僅4歲的膠東王劉徹:“阿嬌好嗎?給你做妻子如何?”
劉徹答道:“若得阿嬌姐姐,我必金屋以貯之。”
長公主便求當時的漢景帝為二人賜婚。
劉徹最後是否真的造了一座黃金屋,我們不得而知。
但他一開始對陳阿嬌的寵愛卻是毋庸置疑的。
“咳唾落九天,隨風生珠玉”,就是吐一口唾沫都能隨風化為珠玉。
詩仙的比喻總是那麼誇張,“白髮三千丈,緣愁似個長”,卻又新奇恰當,令人驚歎不已。
這一句極寫陳阿嬌受寵的囂張氣焰。
然而“月盈則虧,水滿則溢”,爬得越高摔得越慘。
“寵極愛還歇,妒深情卻疏。長門一步地,不肯暫回車。”
原本漢武帝就是個喜新厭舊之人,對於年老色衰的女人能有多無情就有多無情。
看看衛子夫就知道了,晚年被他逼得上吊自殺。
陳阿嬌本就比劉徹年紀大,也許剛開始還能靠美貌籠絡住漢武帝。
可惜皇帝從來不缺美人,更何況陳阿嬌還善妒,失去寵愛也是早晚的事。
不得不說古代女子的命運就是悲慘,留住夫君要麼靠美色,要麼靠子嗣,當兩者都靠不住了,只能是悽悽慘慘慼戚。
“長門一步地,不肯暫回車”。無子色衰的阿嬌,為了挽回漢武帝的心,在宮中行巫蠱之術,徹底惹怒漢武帝,最後被廢,打入冷宮——長門宮。
長門宮離漢武帝的寢宮到底多遠,恐怕連詩人自己也不太清楚。
但是為了突出漢武帝的薄情,陳阿嬌的悲慘,李白將兩地說成只有“一步之遙”。
這麼近的距離,漢武帝都不曾回車一顧,可見他對阿嬌有多麼厭惡。
“雨落不上天,覆水難再收。君情與妾意,各自東西流。”
“雨落難回”、“覆水難收”,又是個十分恰當的比喻,極言漢武帝之心意不可迴轉。
事實上也是真的如此,後來陳阿嬌為了復寵,以千金聘請當時才名滿天下的司馬相如,讓他寫了首《長門賦》。
可惜無論這篇文章辭藻多麼華麗,抒情多麼感人,漢武帝心硬如鐵,陳阿嬌至死也不曾離開長門宮,漢武帝也不曾踏足長門宮。
男人若是真絕情起來,無論做什麼都沒用。難怪辛棄疾感慨“千金縱買相如賦,脈脈此情誰訴?”
“昔日芙蓉花,今成斷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
年輕貌美時是芙蓉花,年老色衰則成斷根草;得寵時是捧在掌心的嬌花,失寵時是不屑一顧的野草。
對於以色事他人,作者是諷刺的,就像陳阿嬌,她的下場詩人是早就知道的。
而他真正要諷刺的武惠妃,無論當時她多麼受寵,在她死後,唐玄宗不顧倫理,納了比她年輕貌美兒媳,也是赤裸裸的打臉。
若是武惠妃泉下有靈,恐怕也是不得安寧吧。
這首詩語言樸質自然,比喻貼切,對比鮮明。
尤其是最後一句“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於諷刺中暗含警告,引起了千古共鳴,一直傳唱不衰。
我認為李白說的很有道理,女人永遠不要單靠美色來留住男人,否則有朝一日,容顏逝去,愛也就不復存在了。
關於女子通過容顏獲得一段感情的是與非,好與壞,你又怎麼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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