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之道:內忠於己,外恕於人

中庸之道:內忠於己,外恕於人

子曰:“道不遠人,人之為道而遠人,不可以為道。《詩》雲:‘伐柯,伐柯,其則不遠。’執柯以伐柯,睨而視之,猶以為遠。故君子以人治人,改而止。忠恕違道不遠,施諸己而不願,亦勿施於人。君子之道四,丘未能一焉,所求乎子,以事父,未能也;所求乎臣,以事君,未能也;所求乎弟,以事兄,未能也;所求乎朋友,先施之,未能也。庸德之行,庸言之謹,有所不足,不敢不勉,有餘不敢盡。言顧行,行顧言,君子胡不慥慥爾!”

——《中庸·第十四章》

【譯解】

孔子說:“中庸之道並不是遠離人們的,有人說的行的道遠離了大眾,那就不可以謂之中庸之道了。《詩經·豳風·伐柯》篇說:‘砍斧把呀砍斧把,那斧把的樣式並不遠。’手執斧把來砍斧把,斜下眼睛就看得見樣子,不以為遠麼。所以君子用做人的道理來教育人,只到他們能改正錯誤就行了。一個人能做到忠恕,那他離中庸之道就不遠了。別人施加在自己身上而自己不願意的事,自己也別施加給別人。君子之道有四條,我孔丘一條也沒有做到。我要求做兒子的如何孝敬我,可我自己卻未能完全這樣事奉我的父親;我要求做臣子應該如何盡忠,可我自己卻未能完全這樣事奉我的國君;我要求做弟弟的如何敬重兄長,可我自己並沒有完全做這樣事奉我的哥哥;我要求朋友該如何講信義,可我自己卻未能這樣首先對待我的朋友。實踐平常的道德,謹慎平常的言語,做得有不足的地方,我不敢不勉力去彌補,言談要留有餘地,不說過頭話。言語要符合自己的行為,行為要符合自己的言論,君子怎麼能不老老實實的言行一致呢!”

中庸之道:內忠於己,外恕於人

學會寬容人

“忠恕”是儒家倫理範疇的核心內容,是“仁”“愛人”的具體運用,是儒家處理人際關係的基本原則之一。什麼是忠?什麼是恕?孔子說:“吾道一以貫之”, 曾子解釋說:“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所謂忠、恕是孔子待人的基本原則,是一個問題的兩個方面。

“忠”是從積極的方面說,也就是孔子在《雍也》篇裡所說的:“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自己想有所作為,也盡心盡力地讓別人有所作為,自己想飛黃騰達,也盡心盡力地讓別人飛黃騰達。這其實也就是人們通常所理解的待人忠心的意思。恕是從消極的方面說,也就是孔子在《衛靈公》篇裡回答子貢“有一言而可以終身行之者乎?”的問題時所說的:“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自己不願意的事,不要強加給別人。忠恕之道就是人們常說的,將心比己,推己及人。所謂人心都是肉長的,自己想這樣,也要想到人家也想這樣;自己不想這樣,也要想到人家也不想這樣。

中庸之道:內忠於己,外恕於人

成人之美,善待別人,無疑在今天依然是人類高尚的品德。然而“金無赤足,人無完人”,在紛繁複雜的社會生活,在人與人相處、交流、合作、共事中,因為成長背景、性情特點、學識修養的各自不同,難免會發生誤會,矛盾衝突,進而會相互傷害。當別人不能善待自己,特別是受到別人的傷害時,我們該怎麼辦呢?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還是寬恕為懷?這正是見“忠恕”功夫的時候,也正是體現我們修養、胸懷之處。

與別人為善,就是與自己為善;與別人過不去就是與自己過不去。只有寬容地看待人生和體諒他人時,才可以獲取一個放鬆、自在的人生,才能生活在歡樂與友愛之中,心中就會少一份懊悔和沮喪,就能在心底樹起一個堅強的我。

值得注意的是,寬恕有前提的。今天我們的社會,有兩條無形的線,一條是以法律為核心的制度線,它是保底的,另外一條是以倫理為核心的道德線,它是提升的。如果說什麼樣的事情打破了底線,傷害了公民的自我權利,甚至危及到我們的生命,危及到我們的尊嚴,那就要訴諸法律。但是,在法律線之上,能用道德去解決的,能讓我們說服自己心靈的這部分,這才屬於我們的恕道。也就是說,恕道不是無邊的,我們千萬不要以為恕道能夠到達法律線之下。所以,在可控的空間之內,我們的心可以去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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