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時期,論文才有建安七子,論功業有魏武諸葛,唯獨我們卻忘記了還有一個也許是中國有史以來第一個幽怨詩人,不僅文武雙全,並且創建了曹魏帝國問鼎中原,他就是曹丕。
我們先從曹丕年少時說起,曹丕幼年之時曹操就將他帶在身邊,由於長期轉戰南北,曹丕在八歲時就已經掌握騎射技術了,用現在的話說就是“正當其他的孩子還在打魚摸蝦的時候他就已經開著坦克駕著機槍到處浪”。動亂的時代、強勢的父親、人丁飽滿的家族註定了曹丕在童年時幾乎得不到家長的關愛,逐漸使他練就了細膩的心思、對地獄人間的悲嘆和對人性的失望。陳壽說曹丕“御之以術,矯情自飾”,自己則每當失落就要寫出“星漢西流夜未央,牽牛織女遙相望”的句子,幽怨過後明天還是要繼續面對蠻橫的老爸、槓精兄弟、無盡的屠戮。這使我不禁懷疑,三國志和三國演義都描述的不真實,曹丕恰恰是曹氏一門中最沒有戾氣的。
我特意找了一篇曹丕的詩研究了一下,這首詩既不出名,也不雄壯,在他的眾多幽怨詩中,也只能算比較中等之作:
《清河見挽船士新婚與妻作別》
與君結新婚 , 宿昔當別離 。
涼風動秋草 , 蟋蟀鳴相隨 。
冽冽寒蟬吟 , 蟬吟抱枯枝 。
枯枝時飛揚 , 身體忽遷移 。
不悲身遷移 , 但惜歲月馳 。
歲月無窮極 , 會合安可知 。
願為雙黃鵠 , 比翼戲清池 。
這首詩寫一對新婚夫婦作別時的場景,通過草木蟲鳥渲染出自己對世事別離的憂嘆。這首詩許多典故都出自漢樂府《古詩十九首》和《詩經》,這兩部典籍在當時都是貴族年輕子弟最喜愛的書籍,曹丕的其他詩也都是遺傳的詩經樂府之風。清代王夫之評論此詩寫到:“無窮,其無窮故動人不已;有度,其 有度故含怨何終!”無窮,代表著曹丕憂思細膩,有度,代表著曹丕矯情自飾。王夫之甚至將此詩與杜甫《三別》相比,可見曹丕才情不下於當世名士。
曹丕本可以和李白一樣仗劍走天涯,但是世道不許、家族不許。明明能文能武,明明多愁善感,卻偏偏要成為帝王,為什麼?因為正是因為他的敏感讓他有了想改變人間的幻想(雖然到後來他也明白這僅僅是一個幻想),正是因為這個朝不保夕的亂世讓他必須繼承王位生存下去,不然“陳王豆歌”的豈不是他?
通過曹丕的遭遇,我想說明的是:世上一切的事物都不是不變的,在某個時代在某個特定的場合更容易改變,這個改變可能讓你都不敢相信,甚至是厭惡,但是這就是人生的常態。看淡痛苦,同時也是看淡了命運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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