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9日，第三屆施耐庵文學獎在上海揭曉，包括南陽籍著名作家宗璞的長篇小說《北歸記》在內的5部作品獲獎。
去年年底，《北歸記》（前五章）在《人民文學》2017年第12期發表，這是宗璞“野葫蘆引”系列長篇的壓卷之作。此前，她相繼發表了“野葫蘆引”系列之《南渡記》《東藏記》《西征記》，其中第二卷《東藏記》獲第六屆茅盾文學獎。
這四部長篇，宗璞從60歲寫到90歲。《北歸記》的發表，使讀者有機會看到了“野葫蘆引”的全貌，看到了一個知識分子書寫的大歷史和自敘傳。
《北歸記》，獲“施耐庵文學獎”
2005年的宗璞
施耐庵文學獎”2011年設立，全稱為“施耐庵長篇敘事文學獎”，旨在獎勵當代漢語長篇敘事藝術的深度探索與發展，推動漢語長篇敘事的創新與繁榮。前兩屆獲獎作品，包括《古爐》《我與父輩》《天·藏》《天工開物·栩栩如真》《繁花》《生命冊》《天香》《陸犯焉識》等，被文學界廣泛認可。本屆施耐庵文學獎今年5月啟動作品徵集活動，沿用過去兩屆的做法，通過提名、評審產生獲獎作品。評選範圍為2016年1月1日至2017年12月31日之間的作品。獲獎作品包括宗璞的《北歸記》、陳彥的《主角》、付秀瑩的《陌上》、普玄的《疼痛吧指頭》、趙本夫的《天漏邑》。
已出版的“野葫蘆引”系列
宗璞的《北歸記》獲得評委一致認同，稱這部作品“刻畫了在風雨飄搖國將不國時代，知識分子與時代的密切關係。宗璞學貫中西的文化根底，也使得她的作品具有極高的藝術品質和辨識度”。
《人民文學》2017年第12期卷首如是評說《北歸記》：《北歸記》是典雅文本，作家的文字韻味和文化修養來自偉大的中華傳統美學；《北歸記》是性情文本，作家的經歷回味和歷史感觸源自生命的敏銳和心靈的朗潤；《北歸記》是智性文本，有通透的方位感，兩代知識分子面臨著大勢之下的選擇，浩蕩奔流的江水載著他們辯論中的割捨、自視中的自省、對話中的希冀，學術與生活的日常已經顯出非凡的律動，這一大勢便是除舊佈新……《北歸記》，是傑出的青春文本。新生的歷史隱現在小說中，年輕一代成為時代的主角，與“野葫蘆引”前三部長篇區別最鮮明的敘事特質大概就在於此——《江河水》式的憫世傷懷、《春江花月夜》式的物事哀甜依然還在深處奏鳴，但主音已漸次讓給了莫扎特式的活力豐沛的生命韻律，透過迎春望暖的理想和愛情，美麗如漣漪激動如波浪，涵養、擔當、志趣、慧識與衝動、驚悸、神往、執拗糅合著的青春正道，並不簡單地運行，形成《北歸記》心史化為心絃、心事決定心跳的青春敘事的魅力。
三十年歲月，四部長篇傾心圓夢
馮友蘭夫婦與子女
讀發表於《人民文學》的《北歸記》前五章，能感受到小說中的主人公有宗璞的影子。第一章第一節，宗璞以雄渾而蒼涼的筆調，書寫萬里長江承載中華民族的歷史前行。讀這段文字，可以想象在她心中沉甸甸的歷史厚重。
宗璞是哲學大師馮友蘭的女兒，1928年生於北京。抗戰爆發後，宗璞隨全家人南渡前往雲南昆明，在那裡，她進入西南聯大附中學習，在昆明，一待就是八年。西南聯大是中國高等教育史上的一個奇蹟，也是知識分子的家國情懷最為熾烈的時期。這八年，流離之苦、父輩氣節，給宗璞留下了難以磨滅的記憶。 諸多往事都在宗璞心中，年過半百之後，她有了寫作“野葫蘆引”的念頭。她想以長篇小說的形式，敘述西南聯大的故事，敘述硝煙瀰漫的八年抗戰諸多可歌可泣的故事。
曾經以寫短篇小說為主的宗璞，開始了第一部長篇小說的創作。1987年，《南渡記》的前半部分，以《方壺流螢》和《淚灑方壺》為題發表於《人民文學》第五期和第六期——“野葫蘆引”系列長篇小說的開端亮相文壇，從此一發而不可收。從六十歲寫到九十歲，三十年的歲月，在眼睛漸漸失明的狀態下，她還是以頑強的毅力，以最後這本《北歸記》完美收官。
宗璞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說，她是以父親為參照，完成她的“野葫蘆引”四部曲的。馮友蘭晚年在雙目失明的情況下，完成了150萬字的《中國哲學史新編》。十幾年前，宗璞眼睛也患上嚴重疾病，最終近乎失明狀態。就是在這種狀態下，她沒有放棄長篇小說的寫作，用口授方式，一字一句講出來請人錄入。如有不妥之處，她逐字逐句予以潤色，於精雕細刻之間，使小說的故事情節敘述起伏跌宕。在九十歲來臨之際，繼《南渡記》《西征記》《東藏記》之後，她終於完成了《北歸記》，也是完成了昆明西南聯大與抗戰八年的全紀錄！
今年7月26日，宗璞度過了她的九十華誕。
本報記者 王平丨圖片 網絡綜合丨責任編輯 蔡鮮丨監製 陸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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