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味|淘菜记

乡味|淘菜记

春天去了趟桃园里沟,养眼的风景美不胜收,中午,在小碾村朋友青的花果山庄休息,青给我们推荐了道菜—酸菜粉条,说是店里的特色菜。不以为意的我们也不便说啥,因在其它地方曾尝过几次,那种酸中带涩的感觉怪怪的,自顾天南地北地闲聊着时光。不会儿,菜上来了,同桌的朋友一致叫好,那种地道的,原始的纯纯的酸到心坎里的酸,还有那回味悠长的余香,至今想起来,仍有再次品尝的冲动!

酸好菜,可不是么,在以前的乡下是最普通不过的了,它一下勾起了我小时候淘菜的往事。农谚说,小雪不搬菜,防备大雪盖。一般情况下,农村在小雪前都要把满地绿油油的蔬菜搬回贮备起来,一直吃到来年春夏呢!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农村,物质相对缺少了些,沤好菜就是家家户户必不可少的一件大事。

乡味|淘菜记

常言到,糠菜半年粮,缸满心不慌。小雪节刚到,菜地就热闹起来,白菜,萝卜,蔓菁等坐在大车小辆里,悠然地被搬回来了。

同样是过家好手的奶奶和母亲,把新鲜的红萝卜缨,菜蔓菁缨拣摘好,晚上收工回来,在院子里用菜刀切成大约两厘米左右的样子,整整干了两个晚上,装了满满两大车篓。看娘手上磨的水泡,就知道活儿是如何单调而繁重。

切好后的菜,要先把它们捂在一大一小两口缸里,等捂的叶有些发黄,茎有些软软的,就可以去淘了。

那天中午,收工后风尘仆仆赶回来的父亲顾不上喝口水,把缸里的菜装上小推车,母亲把早已备好的凉席,大筐,压菜板等带全,匆匆往西牛良东河赶去。

乡味|淘菜记

西牛良河,属于洹河的一条支流,小时候的西牛良河,可是四季常流的,清清的河水在美丽的小村旁静静地流淌着,岁月也在不经意间随河水远去。

我们赶到的时候,早有附近的村民已经淘开了,我们找了一处合适的场地,把菜倒在凉席上,然后母亲把菜盛到大筐里,父亲就着河边的得石,把着菜筐在清清的河水中晃动着反复冲洗,青绿色食品菜水随着河流,转眼便淡去了。筐里的水相对清了,菜也就淘净了。

就把淘好的菜装到车篓里,我兴奋地用捣菜用的木骨朵用力捣瓷实。

东牛良家二姑听说俺们在河里淘菜,给送了些菜糠团子当干粮,又把我领到家里,专门用小锅给做了碗挂面汤,那香喷喷的葱花挂面汤,时至今日还常常出现在梦里。

乡味|淘菜记

从二姑家回到河边时,菜也已淘好压的差不多了,趁这功夫,他们匆忙吃了口二姑给的菜叶和玉米面,做的糠饼子,父亲捏了菜叶子吃得挺香,塞我嘴里些,味道怪怪的,勉强咽了去。

从车篓眼里往外挤的水差不多了,我们装上车,两篓的菜成了满满一篓子,我帮母亲拉着车,任由篓里的水滴了一路。

赶回家时,父亲把它们压在观井井台上,上面又压了块更重的条石,实急慌忙吃了碗奶奶凉的快要凝固了的萝卜条汤,迈着坚实的大步,风风火火出工去了,只留下高大的背影在寒风中渐行渐远了。

晚饭过后,父亲破天荒地点上一支蜡烛,另一边点了盏煤油灯,外间顿时亮了许多。

一口大缸早已静静地在门旮旯等着,父母轮流着扣篓里的菜纷乱而有序地剁着,剁碎一层,就把它搂到小筐里倒入大缸中,奶奶把早已准备好的红萝卜和菜蔓菁,擦成丝,擦成条,我站在板凳上,用捣菜骨朵用力捣着,倒一筐碎菜,撒一层红白丝,隔几层奶奶又把洗好的小红萝卜扔上几棵。

这样反复忙乎到深夜,菜也剁完了,缸也差不多满了,上面压上压菜板,板上再压块象磨盘样的小磨盘,外面用单捂好,大功就告成了,捂上段时间,就可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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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精心沤制的菜,俺们叫它腌好莱,每顿稀饭里,奶奶总会放一把好菜,少许盐垎垃,稀饭就有了别样的味道,酸中带咸,这样的稀饭陪你度过了欢乐的童年。

把酸好菜和到玉米面里,捏出的菜饼子是那么的美味可口,偶尔也能吃顿酸菜多粉条少的酸菜粉条,主食米面就会吃得更多,那种享受象过年样的舒心!

许多年过去了,沤好菜已淡出了人们的生活,偶尔也有勤快的嫂子沤上一小缸,左邻右舍都去沾光尝个新鲜,可别说,这稀罕物还是联络感情的好东西呢!

难忘岁月,难忘童年,难忘酸好菜沤过的美好时光!

作者 杨明吉,笔名远情明洁,林州市姚村镇人,自由职业,自幼爱好写作,善于把生活中的情感记录下来。

摄影 远情明洁 云中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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