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人類大腦與衆不同?答案來了

通過使一個與人類小頭畸形相關的基因失活,研究人員得到第一隻神經系統變異的雪貂。霍華德休斯醫學研究所(HHMI)的研究者Christopher Walsh說,儘管該工作的初衷是研究人腦疾病及其發展,但這一結果也揭示了人類大腦在演化過程中體積不斷增加的機制。

為什麼人類大腦與眾不同?答案來了

雪貂的大腦

“我是一名神經科學家,一直在研究兒童大腦發育相關的疾病,”波士頓兒童醫院的Walsh醫生說,“我從沒想過自己會去研究人類演化史。”

Walsh和耶魯大學Byoung-Il Bae實驗室一起,於近期在《自然》期刊上發表了關於基因敲除雪貂揭示腦體積擴增機制的研究。

人類大腦的外層稱為大腦皮層,容積大且高度摺疊。在胚胎大腦發育期,發育異常會導致皮層無法生長到足夠的大小。這種現象稱為小頭畸形,俗稱“小頭症”,患兒的頭部和大腦會顯著小於正常嬰兒。小頭畸形產生的根源是基因突變,其出現也與近期寨卡病毒的暴發有關。

研究人員找到了小頭症相關的基因,其中部分基因對胚胎髮育過程中大腦皮層的生長至關重要。例如,ASPM基因發生突變時,人腦尺寸將減少50%,與黑猩猩的大腦尺寸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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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家們曾嘗試利用小鼠模型來進一步理解人類小頭畸形的產生機制,但小鼠和人類大腦巨大的差異讓這件事變得極為艱難。小鼠的大腦比人腦小1000倍,而且缺少幾種在人腦中非常豐富的細胞。ASPM基因滅活僅能使小鼠的大腦萎縮10%。Walsh認為,ASPM基因敲除小鼠在人類腦皮層發育的研究中只能提供十分有限的參考。

因此,Bae和的Walsh團隊不得不尋找一類有著類似人腦的體積更大功能更復雜的大腦皮層的哺乳動物來進行ASPM基因失活或敲除操作。雪貂的大腦較大,同時容易繁殖且繁殖期短,符合研究要求。Walsh說,“從表面上看,雪貂是個有趣的選擇,而雪貂作為研究腦發育的模式生物已長達3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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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科學家們還沒有對雪貂的遺傳學方面做太多研究。敲除雪貂的ASPM基因這個想法很新,但也存在風險。為使研究成行,2013年Walsh向HHMI申報了這項計劃,並得到了足夠的資金支持。這隻ASPM基因敲除的雪貂是第二隻基因敲除雪貂。這項研究的共同作者之一,愛荷華大學的John Engelhardt在10年前研究囊性纖維化時首次應用了基因敲除雪貂模型。

Walsh,Bae的研究團隊發現雪貂與小鼠相比,能更準確地模擬人類小頭畸形。基因敲除後,雪貂出現了嚴重的腦萎縮,大腦減重了40%。並且,與在同一條件下的人類相似,雪貂腦萎縮前後的皮質厚度和細胞結構基本維持不變。

更重要的是,在雪貂模型上進行的研究揭示了人類大腦在演化過程中一種可能的生長機制。在過去的七百萬年裡,人類的大腦體積增加了三倍。這一擴增主要發生在大腦皮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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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對基因敲除後的雪貂的大腦皮層萎縮進行追蹤觀察,研究人員發現這是由一種外放射狀膠質細胞(ORGs)導致的。ORGs由幹細胞分化產生,具有進一步分化成為皮層中各類細胞的能力。Walsh的團隊發現,ASPM能夠調控幹細胞分化成ORGs的時間點。這將會影響ORGs與其它細胞的比例。Walsh表示,因此無需一次性改變很多基因,對ASPM進行微調便可以增加或減少腦部的神經細胞數量。

這是基因在人腦演化中發揮作用的一條線索。Bae說:“大自然無需大動干戈就解決了改變人腦大小的問題。”

ASPM所編碼的蛋白是細胞中心粒的一部分。敲除這個基因,會破壞中心粒的結構和功能,這可能是導致基因敲除的雪貂腦部萎縮的一種生化機制。

Walsh說,與人類中心粒蛋白相關的基因(包括ASPM)在演化史晚期發生了變化。這類基因突變可能決定了我們是演化成穴居人,還是演化成近親黑猩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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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項研究表明使用雪貂研究有助於研究某些人類腦部疾病,同時揭示了演化過程中人類、與人類親緣關係較近的物種的腦發育的新機制。

“想來也是很有道理的,”Walsh說,“在發育過程中與腦部形成相關的基因,必然是曾經使腦容積增大的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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