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海外經歷 30歲土博後成爲中科院神經所最年輕課題組長

无海外经历 30岁土博后成为中科院神经所最年轻课题组长

本文轉自上觀新聞

无海外经历 30岁土博后成为中科院神经所最年轻课题组长

沒有海外留學經歷,博士後工作一年提前出站,30歲的克隆猴團隊核心骨幹劉真從今年9月起就要擔任獨立課題組長了。

无海外经历 30岁土博后成为中科院神经所最年轻课题组长

這兩天,中科院神經科學研究所官網刊登了一則招聘啟事。年僅30歲的克隆猴團隊核心骨幹劉真從今年9月起將擔任獨立課題組長,眼下正在招聘博士後和研究助理。

沒有海外留學經歷,博士後工作一年提前出站,即將開啟新工作的劉真對於未來有何謀劃?“破格”的背後,神經所有著怎樣的人才評價指標?近日,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了《關於深化項目評審、人才評價、機構評估改革的意見》,提出科學設立人才評價指標,突出品德、能力、業績導向,克服唯論文、唯職稱、唯學歷、唯獎項傾向。劉真案例,有著怎樣的實踐探索?解放日報·上觀新聞記者做了獨家採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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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真在克隆猴事蹟報告會上。市科技黨委供圖

“壓力肯定有,但還不至於打亂節奏”

“設備很快就可以到位,實驗室9月份差不多就可以運轉起來了。”劉真話語裡透著興奮。劉真的實驗室約130平方米,將配備5名員工,每年招1到2個學生。“這對於一個剛剛起步的課題組來說,已經足夠了。”劉真將獲得和其他研究員相同的科研啟動經費和運營經費。

即將開始獨立領導一個研究組,會覺得壓力大嗎?“壓力肯定有,但還不至於讓壓力打亂節奏,也還沒有到焦慮的程度。”出生於1988年的劉真,語速還是如平日般慢悠悠。忙於籌備實驗室的這段時間,劉真切身感受到了神經所所長蒲慕明一直以來倡導的“既寬鬆又緊迫”的科研環境。

之前,他就耳聞有些單位的科研人員為了爭取項目和經費弄得心力交瘁。“科研經費已經到賬了,所裡的行政人員效率也特別高,從審核到買設備,只用了2個月。”劉真感慨地說,這樣他就可以快速地投入到科研中,這種環境並不是每個科研機構的人員都能夠遇到的。

與此同時,他也感受到了緊迫。所裡實行嚴格的“4+2”考核制度,4年以後會做一次考察,算是提個醒,雖然不會由此決定去留,但可能會削減經費。再過2年,由所裡聘請的國際評估委員會進行正式考核,如果沒有任何科研進展,有可能就得捲鋪蓋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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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強(左)和劉真。中科院攝影聯盟供圖。

今後還會從事克隆猴技術的研究嗎?“這是肯定的,還會繼續和孫老師合作,包括克隆技術和其他的轉基因技術開發。”劉真說,孫強老師多年來一直悉心指導和培養他,對他影響很大。“孫老師常說,老師不是學生的天花板,要我們有獨立思考的能力。今後,我也要好好培養學生,做一個盡心盡責的導師。”

劉真打算用3到5年時間完成課題組的順利過渡,同時有步驟地開啟一些他感興趣的課題,比如靈長類青春期啟動的神經生物學機制,目前有肥胖、激素等假說,但其背後的機制一直不為人所知。科學家一直以來用小鼠研究這個問題,比較受限制,因為小鼠是否有青春期,是個很模糊的概念。而猴子的青少年期,跟人相似,作為實驗動物更有優勢。

猶豫過是否要按照“套路”出國

劉真出生于山東濰坊農村,父母都是農民,母親希望他一輩子做事都要認真,給他起了這個名字。劉真平時話不多,有些靦腆,是個愛琢磨的人。

從山東師範大學生物技術專業畢業的時候,他琢磨自己可能比較適合鑽研科研問題。2010年,劉真考上中科院神經所的碩士研究生,導師正是後來的克隆猴團隊負責人孫強。在碩士二年級差不多要結束的時候,劉真覺得這個領域大有可為,決定留下來,爭取能夠做出點事情來。當時,劉真狠下了一番功夫進行小鼠胚胎的顯微操作練習。差不多有半年時間,他每天坐在顯微鏡前,繃直著腰,手、眼、腳並用操作6個小時,這才練就了不到10秒完成一次卵母細胞去核操作的過硬本領。

劉真碩士畢業的時候,轉基因猴子已經出生,但課題組在論文投稿上遇到了一些障礙。當時,孫強對劉真說,轉基因猴的技術並沒有多少創新性,如果能快速實現轉基因猴的繁殖,這才是重大進展。後來,劉真讀到一篇關於猴子精巢移植的文獻,不到兩年就能得到精子,但文獻並沒有提及精子功能如何。他琢磨著,這可能是一個實現加速繁殖的方法。和孫強老師討論後,他們很快就開展了這個實驗,利用轉基因猴的精巢也得到了轉基因猴。之前的轉基因猴工作由於有了子代猴,也最終在《自然》得以發表。

劉真坦言,博士畢業時,他也猶豫過是否要按照“套路”出國去做博士後,再回國成立自己的課題組。但他琢磨著,非人靈長類體細胞核移植還沒有解決,想要留下來繼續開展體細胞克隆猴的研究。“蒲慕明所長和王燕書記告訴我,只要做出了好的工作,所裡並不會看重是否有國外經歷,於是我徹底決定留下來。”

中科院神經所、腦科學與智能技術卓越創新中心的的非人靈長類研究平臺位於一個荒島,對於年輕人來說,這裡的生活可能有點乏味,但劉真在這裡呆了7年之久。“多數情況下,科研本身並沒有什麼精彩可言,而是平淡的。不過,我喜歡呆在實驗室,可以琢磨些問題,而不用和外界打交道。”平臺晚上值班排不過來,劉真也會熬夜值班。有年春節,獸醫人員調配不開,劉真就沒回家,留在平臺餵養猴子。

2017年11月,世界上第一個體細胞克隆猴就誕生在這個平臺。儘管全世界從2002年就開始這方面的研究,但一直沒有突破性的科學報道。最接近的一次是2010年美國俄勒岡靈長類研究中心在做胚胎移植第81天時發生了流產。為什麼中科院神經所克隆猴團隊能成功,劉真事後也琢磨過:“一個事情的成功率很低,要不要去堅持?主要還是靠了踏實的工作,以及從不輕言放棄。”

年僅30歲的劉真,已經有了一個快兩歲的孩子。“做科研沒有必要耽誤家庭。”劉真每天的生活都很有規律,除了中午和晚上陪孩子吃飯、玩耍,其他時間都在實驗室。和其他年輕人一樣,劉真偶爾也追劇,但他怕上癮影響工作有時就熬一個通宵看完。

无海外经历 30岁土博后成为中科院神经所最年轻课题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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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破格”,但能力業績貢獻超過許多“海歸”

劉真現在是神經所最年輕的課題組長。一般而言,就算出國讀博士後,回來也差不多要三十五、六歲了。

這並不是神經所在人才評價上的第一次“破格”。克隆猴團隊負責人孫強,同樣沒有海外留學經歷。當神經所因其在猴生殖的技術突破,作為正高級工程師引進時,他剛在原單位獲得副高職稱,並考慮是否要放棄非人靈長類研究工作。

一次次“破格”的背後,正是神經所不拘一格培養青年人才的思維路徑。蒲慕明所長在許多場合都為“土博士”“土博士後”發聲音,他不止一次說,人工合成胰島素等重大突破,是由我國本土科學家做出來的,其中大部分是青年科學家。年輕人在25歲到35歲是最有創新能力的,但多年以來的人才評價體系,使得很多這樣的人才都流失到了國外。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大都超過了35歲,整天忙著申請經費,難以在一線做創新工作。“如何把優秀的博士生、博士後留在國內一流的科研單位,給他們創新的機會,這是非常重要的,要有各種機制鼓勵這樣的環境。”

“其實,我們在每次‘破格’的時候都是有壓力的,好在壓力並沒有成為阻力。”黨委書記王燕坦言,不喜歡“破格”一詞,好像本身不符合標準才要打破標準。就拿劉真來說,沒有國外博士後經歷卻成為課題組長,看似“破格”,但不論從能力、業績、貢獻來說,都超過了許多“海歸”。“作為科研機構來說,制定科學的人才評價指標非常重要,神經所多年來實行以業績為準的考評和晉升機制,提供了切實的保障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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