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錢香,想爹孃


下班回家途中,路經一個小衚衕,在這個小衚衕裡面有郊區的大爺大媽們擺的小攤,自己種的小白菜,油菜……,自己家的雞蛋、鵝蛋……,在一個乾淨的布袋子裡面,突然一團綠瑩瑩的東西映入我的眼簾。

定睛一看,是榆錢。

榆錢香,想爹孃


(一)

小的時候,每到春季,吃榆錢是我們每個農家孩子的期盼。難捱的冬季過去之後,我們都盼望著春天來,我們也盼望著榆錢掛上枝頭,家裡的飯桌上也有了不一樣的口味。

每到榆錢掛樹的時候,家裡的大人就會拿著籃子到處去找榆錢。一道道山溝溝裡面,到處都會留下人們尋找榆錢的足跡。而孩子們最樂意做的事情,就是跟在大人們的身後,看著那一串串榆錢被大人摘到籃子裡面。

榆錢香,想爹孃


娘把榆錢摘回家裡,放在大笸籮裡面認真挑揀裡面的髒東西,然後放進清水裡面搓洗。最後用玉米麵和榆錢和在一起捏成餅子,而唯一的調味品就是鹽巴。然後放在大鍋裡面蒸熟,這樣一來我們平日裡常吃的玉米餅子也有了春天的味道。

每到娘蒸榆錢餅子的時候,我都會湊到廚房幫娘燒火。我一個勁兒的往灶裡添柴,急切盼著榆錢餅子能夠早點出鍋。

榆錢香,想爹孃


當鍋裡冒出的熱氣瀰漫開來,整個廚房裡面都成了煙霧繚繞的仙境一般。在那升騰的熱氣中,我內心有一種暖暖的幸福感。能夠吃上榆錢餅子,對於兒時的我來說也是一種莫大的幸福。

(二)

榆錢餅子出鍋了,娘把餅子撿出來,除了吃的,剩下的榆錢餅子就放在一個大籃子裡面,然後掛在廚房的樑上。就著鹹菜,喝著玉米粥,吃著香甜的榆錢餅子,一家人品嚐著春天裡盼望已久的美味。

平日裡我餓了的時候,我就會搬著凳子去房梁的籃子裡面拿榆錢餅子。即使是放涼的榆錢餅子,也會散發出香甜的味道。那時候,哪個小孩子手裡拿著榆錢餅子,真是比現在的披薩漢堡都值得炫耀。

榆錢香,想爹孃


一鍋榆錢餅子是能夠吃幾天的,等再吃的時候,娘就會把灶膛裡面的炭火扒拉出來,放上爹用廢舊鐵絲彎成的撐子,然後把榆錢餅子放在上面烤熱,這個時候,榆錢餅子的外面一層就會被烤的焦黃,外焦裡軟,真是人間美味。

而如今,遠離家鄉,沒有了娘給蒸的榆錢餅子,也體會不到了鄉村人們對於榆錢的那份熱愛和欣喜。


(三)

年後,哥哥有事途徑我家,娘讓哥哥給我捎來幾團餄餎麵條。我們老家的餄餎麵條也是和榆樹有關的。每當有人砍榆樹的時候,人們就會把榆樹的樹皮扒下來,晾乾,然後剪成一個個小塊兒,再拿到碾子上面一圈一圈碾成面。

榆錢香,想爹孃


最後把榆面、玉米麵、白麵和在一起,用鄉村特有的木質機器壓成麵條的形狀,過水撈出,一團團榆面餄餎就做成了。拿出家裡面的醃肉,加上自家產的土豆做成滷,香噴噴的榆面餄餎就出鍋了。

因為製作複雜,榆樹皮也不是常有,因為人們不會去扒正在生長的榆樹皮,所以每年能夠吃上一兩次榆面餄餎,就已經非常滿足了。

山溝溝裡面的榆樹不但春季給我們帶來香甜的榆錢,當自己被砍伐的時候,還會用自己的皮給人們帶來人間美味。這就是家鄉山溝溝裡面榆樹對於人們的饋贈,風吹日曬的榆樹也這樣養育了我們一代代山溝溝裡面的人。

榆錢香,想爹孃


如今遠離家鄉,每到春季的時候,就會嗅到榆錢的清香,也會更加思念爹孃,思念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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