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時光,永遠笑語嫣然(憶五一北京行)

(一)

對於北國風光,我從來都是充滿嚮往的。

(二)

我曾有幸,在暖意融融的春天去過湖北省博物館,在寒意濃冽的冬季參觀過南京大屠殺紀念館;也曾去過紹興魯迅故居、浠水縣聞一多紀念館等地。靜立館內,一件件珍貴文物、一張張寶貴照片真實地陳列在我的眼前。館內所陳列之物品,物品所承載之歷史,很多人在孩提時代就已瞭解,或是通過圖文方式,或是通過影視手段。儘管不夠真實,卻依舊讓人心生震撼而神往之。

願時光,永遠笑語嫣然(憶五一北京行)

湖北省博物館 曾侯乙編鐘

願時光,永遠笑語嫣然(憶五一北京行)

南京大屠殺紀念館

終於我們長大成人了,還等不及確認自己是否有足夠的心力,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這個五彩繽紛的世界,熱切地企盼著對兒時耳熟能詳之歷史痕跡來一次實地的踏訪。

或為完整童年,或為了解歷史,亦有可能單純只是為了獵奇,又或是其他許多無法言明的原因。總之,這種熱切的企盼不曾因時光的流逝、工作的忙碌、生活的艱辛而消減。

一次五一假期,我終於開啟了生平第一次北國之行——去北京,去看一看這座歷史氣息濃郁的千古名城。

然而,一趟企盼已久的原本應是溫馨浪漫的北京之行,莫名地添增了太多的擔心。擔心霧霾,買了口罩;擔心風大天冷,備了薄毛衣;擔心堵車,提前查好了地鐵轉換路線;……

激動,開心,憂慮,期許,忐忑不安。心情有點五味雜陳。

終於,在一個清風徐徐的夜晚,我登上了開往北京的火車。

願時光,永遠笑語嫣然(憶五一北京行)

紫荊城

(三)

次日清晨,正好五一。我跟隨人潮走出北京站,友人已在出站口等候了。時間尚早,加之車站附近人多嘈雜,便決定直接驅車前往首站目的地,故宮博物院。

行至東三環附近,已是徹底太陽當空照了。之前肆虐了北京許久的陰冷天氣竟已絲毫不見蹤影,一片天藍雲白的景象。簡單應付完早餐,便繼續驅車前行,前往離故宮。一路上,我不停地往車窗兩邊張望,像新生兒好奇地打量世界一樣,想要儘可能多地看看北京這座滿是傳奇的城市。

“這是銀河SOHO,劉德華在這裡拍過MV,鄧超在這裡拍過《分手大師》;這裡是大望路;旁邊是四惠東……友人熱情滿滿地為我介紹著車經之處的風景。

不知不覺中到了第二個目的地,車停人立,竟驚喜地發現旁邊就是東四四條衚衕!

願時光,永遠笑語嫣然(憶五一北京行)

東四四條衚衕

北上之前,曾網上搜索過北京遊玩景點,自制了一份遊玩攻略。攻略所列之景點中,便有這東四四條衚衕。我想,在很多國人的心目中,對於北京,除去長城、故宮外,最耳熟能詳的應該就是衚衕了吧。與東四四條衚衕的意外邂逅,真可謂是是印證了那句“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的老話了。

只可惜,其時已近中午,衚衕裡並無太多人氣,順著東四四條衚衕走到頭,再順著東四五條衚衕走回來,一路上除了端詳衚衕裡別具風格的房屋外,收穫無多。還好,東四四條衚衕裡的這份遺憾,在回杭州的當天早上得到了加倍彌補。

願時光,永遠笑語嫣然(憶五一北京行)

北京四合院

那天早上八點多起床,吃過早飯閒來無事,便順著所住酒店後的一條不起眼的衚衕口走進去,進去後發現裡面別有洞天——不算寬(甚至可以說是窄)的道路兩邊,低矮且破舊的房屋排列還算整齊,臨街的玻璃窗上貼著報紙或剪紙,三兩屋簷下還掛著幾隻鳥籠,狹窄的四合院過道里稀稀落落地擺著幾盆花。偶爾會有戴著鴨舌帽的大爺推著自行車從院裡走出。更時不時有宋丹丹式腔調的招呼聲飄入耳朵:

“早吶您嘞”“大爺,報紙我可給您放這兒了囉”“賣冰糖葫蘆兒呢”……好不熱鬧!

衚衕盡頭,一位母親帶著倆小兒,手執竹條,在一棵滿眼翠綠的樹上敲打著什麼。駐足觀看了一會,見那掉落在地上的樹葉形狀,我已大概猜到了這是什麼。等了一會,母親領著孩子收拾完敲下的戰果後離去了。我立馬快步走上前去,拾起地上一小枝看個仔細——果然!其形如錢幣,是榆錢沒錯!

願時光,永遠笑語嫣然(憶五一北京行)

榆錢樹

在北方,當春風吹來第一縷綠色,金黃的榆錢就一串串地綴滿了枝頭,人們會趁鮮嫩採摘下來,做成各種美味佳餚。據說,榆錢含有多種營養素,且中醫也認為,多食榆錢可助消化、防便秘。回頭再一打聽,我的乖乖,可了不得了。榆錢可生吃,可煮粥,可籠蒸,還可做餡。真可謂是吃法多樣!

在這條不知名的小衚衕裡,我彷彿感受到了一種久遠的老北京味兒。

願時光,永遠笑語嫣然(憶五一北京行)

老北京的記憶

(四)

我於千里之外奔波而來,因有友人的陪同,得以能在熙來人往的北京街道中肆意穿行。

小經波折後來到了故宮博物院前。

排隊快一小時,終於是過了安檢,行至天安門城樓前。這座無數次出現在課本、電視裡的城樓,活生生地聳立在我的眼前!它的背後,多少的爾虞我詐、腥風血雨曾上演;多少的帝王強音自此發出,響徹神州大地。滾滾塵煙中多少軍旗的折傾才能換得這紫禁城裡一時的歌舞昇平!

在天安門城樓前匆匆合影留念後,我們迫不及待地踏過護城河上的石橋,想要進入故宮。然而,進入城樓後矗立眼前的是又一座高大威武的城樓。遠遠便望見樓上大匾上書寫著“端門”二字。好容易擠過了浩浩人群,進入端門,這才見到了故宮真正意義上的大門——午門!

自午門右側的售票窗口處排隊買好了票,終於可以進入故宮了!

願時光,永遠笑語嫣然(憶五一北京行)

北京故宮 午門

“鳳闕金龍盤玉柱,金橋碧水繞宮廷。”“朱門金殿亂人眼, 千迴百轉似無盡。”我已無法用精準的語言來形象描繪出故宮裡殿宇輝煌、氣勢雄渾的景象了。總之,故宮內大到每一座殿宇,小到每一處彩繪石雕,都無不讓人歎為觀止。

所有大殿都無法入內參觀,只能是站在門口朝裡張望,舉起手機遙遙拍照,不免讓人心生缺憾。不過,當看一些大殿匾額上的名字時,就又足以讓人興奮十足:

太和殿——俗稱金鑾殿,是舉行大朝禮的地方;乾清宮——明清兩代皇帝的寢宮及平日處理政事的地方;坤寧宮——皇后的寢宮等等。再就是宮廷劇裡必有的御花園了。故宮裡的御花園據說是佔地一萬一千多平方米,有建築二十餘處。不過這次御花園之行並未看到那麼大的面積——應該是還有很大區域沒對外開放的緣故吧。不過幸運的是,看到了位於東北角的用太湖石疊砌而成的堆秀山上的御景亭。每年重陽節明清兩朝帝后都會在此登高,俯瞰整個御花園。

時間曾將一座座帝王之城推倒了再重建,建好了再推倒。眼前的這座古代帝王皇宮是極其幸運的,雖也遭受了歷史的洗禮、時間的摧殘,但終究是完整的保存了下來。作為一個封建王朝的權利中心,故宮曾長久擔負著御四海、震九州的政治使命。所以,能在歷史鬥爭的漩渦中得以保存,不能不讓人感嘆命運的神奇。

不遠處已現山影,心知即將步出故宮了。

徐步前行,終於是出了神武門。

  (五)

自神武門出來,正對著景山公園——其能名聲大噪應該很大程度上依仗於明崇禎皇帝在此“自掛東南枝”吧。

簡單商議後,我們決定不去景山公園,轉而步行至什剎海、後海、南鑼鼓巷一帶看看。

一路緩緩行。

願時光,永遠笑語嫣然(憶五一北京行)

後海

期間途徑北京市第一全民健身公園,臨時決定進去坐坐。緊挨門口的小石桌上,一對老頭在下圍棋。離他們不遠處,三個老頭在那談笑風生。更遠處有打乒乓球的,有玩蹺蹺板的。我們選擇了離三個老頭近點的一張長凳坐下。“南談經濟,北談政治”,聽了半天他們的對話,盡是些天南地北、國內國外的時事。十幾分鍾聽下來,除了滿耳朵的宋丹丹腔,我愣是沒別的印象了。於是,起身繼續前行。
半小時後,我們終於是到了什剎海。

人頭攢動,左右觀景是很難得,便抬頭往上看。還好,蒼天不負我,天空出奇的乾淨,舉目無雲,只剩蔚藍。緩慢行過一段餐飲區,錯過幾家駐唱酒吧,便來到了後海步行街。這裡人是越來越多了,腦海裡閃現一個詞:摩肩接踵。在巨大人潮的簇擁下,我們很難有機會自由進入兩邊商店賞玩,只能是被動的往前走。

行至南鑼鼓巷口,立馬整個人都不好了。巷子里人擠人,說是嚴絲合縫一點都不誇張。我提議不進去了,但被告知回程要坐的地鐵站就在巷子的另一頭出口處,我當即深吸了一口氣,強裝出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返”的豪邁神情,同友人一起勇敢地擠入了巷子。

一條巷子,感覺像是走了快一年。

才步出巷子,我們就急忙快步奔向地鐵站,彷彿害怕前行的人潮會突然倒流,又將我們帶回巷子。

願時光,永遠笑語嫣然(憶五一北京行)

南鑼鼓巷,節日裡全是人

(六)

火車晃晃蕩蕩,飛馳南歸。

終究是回到了武漢。下車後,顧不得理會長途奔波的疲憊,也懶得步行幾百米去坐直達公交了,攔了輛的士就直奔公司。

司機師傅一看我的行頭,就猜到了我是剛外出回來。一番閒談下來,師傅知道我是從北京趕回後,我分明看到了他的表情裡多了一絲興奮以及羨慕。“有空了,我也要帶著老婆孩子去一趟北京。”臨下車前,司機師傅說了這麼一句。我報之一笑,“是呢,有機會了真可以去北京玩玩,挺不錯的北京。”

付過車費,拿下行李,司機師傅立馬就匯入到了車流中去了。我亦拖著疲憊之軀隱沒在上班人群裡。

願時光,永遠笑語嫣然(憶五一北京行)

武漢夜景

(七)

時間,創造了歷史;

歷史,形象了時間。

願時光,永遠笑語嫣然(憶五一北京行)

充滿歷史感的大門

今天,無論人們所見到歷史遺蹟、名化古城背後藏了多少時間故事,沾了多少滾燙鮮血,有過多少生活演繹,終究都已成往事了。無論人們在面對這些歷史過往時心情是沉重,是悲傷,是自豪,亦或感動,再或鼓舞,等等,都算是對歷史的一種深刻反思,亦是對未來的一種美好展望吧。

“思往事,惜流芳,易成傷。”古往今來,人們似乎更願意傷感時光流逝,嘆惋歷史滄桑。當然了,境界尚高者進而醒悟到要惜時愛世,活在當下。然而,無論人們站在今天的時間節點上如何審視昨日之歷史,無論人們如何品讀遺留至今之歷史載體——如各家博物館陳列之種種,如故宮等,時光仍在以其亙古未變的初心一筆一劃地雕刻著繁衰交替、悲喜循環的歷史鐵律。

這種鐵律放之於普通生活,具體到單獨個人,最分明的體現應該就是各種酸甜苦辣鹹的交織吧。生活不是演戲,我們也不是導演,很多事都沒法按照自己的意想去設置情節的發展。我們能做的,除了端正自己的心態、堅強生活外,估計也就只有獻上雙膝,虔誠地向命運祈禱了。祈禱那些陰暗的、血腥的、慘淡的歷史過往不再重演,祈禱生活裡多點明媚的、溫馨的、美滿的事情。

(八)

願時光,永遠笑語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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